在雨天她的手脚就变野了,像村姑们喝醉了麻胡酒一样,但即使在她放纵的时候,她也从不冲破或是淹没了她的近岸。只在她嘻笑奔走的时候以她裙子戏弄的舞旋扫着岸边。
在中秋她的水变清了,她的水流变瘦了,显露出水底沙粒的苍白的闪光。她的贫乏并没有使她羞愧,因为她的财富不是自大,她的贫困也不小气。
在不同的心情中,他们带着自己的美德,就像一个女孩子有时珠围翠绕地舞蹈着,有时静坐着眼藏倦意,唇含慵笑。
古巴伊河在脉搏中找到了和我的诗句相同的节奏,就是与富有音乐的语言和日常工作时间嘈杂的琐事,结成伙伴的节奏。
它的韵律并不使拿着弓箭闲游的男孩失望。它和木柴市场上满载稻草的车声合拍。它和挑着陶器的,一条扁担两只筐,一只小黄狗亲热地追随着他的影子的那个工人的吁喘合拍。它随着那个每月领三卢比的薪金,举着破伞的乡村教师的疲塌的步伐一同移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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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内地的老人又瘦又高,
新刮过的皱瘪的脸像只干果,
拖沓地走在到市镇去的路上
穿着一双补过的破靴
和一件印花棉布的短褂,
头上撑着一把破伞,
腋下夹着一根竹棍。
这是一个八月闷热的早晨,
从淡云里滤过昏暗的日光。
昨夜似乎在潮湿乌黑的
毛毡下闷死:
今天呆钝的风无定地
刺激着余甘树叶的
间歇的回响。
这个生人走过我心上模糊的天边,
只不过是一个人,
并不鲜明,没有挂虑,
不需要任何微小的东西。
我也是暂时在他生命的无人之境的边沿出现,
在那把个人从一切关系分开的云雾里。
我想象他的牛棚里有一头牛,
笼里有一只鹦鹉,
他的妻子臂上戴着钏镯,
在碾麦子,
他有洗衣工人作他的邻居,
里巷对门有一间杂货店,
他欠着一个白沙瓦人一笔烦心的债务,
而我的模糊的自己
也只像是某处一个过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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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知道,我的朋友,我们是不相同的
但是我的心拒绝承受这个说法。
因为我们在同一的无眠之夜的
鸟叫时醒来,
同样的春天的符咒
进入我们的内心。
虽然你的脸朝向光明
我的脸在阴影之下
我们的幽会却是甜柔而秘密,
因为青春的洪水在它泛涨的舞蹈中
把我们拉在一起。
你以你的光辉与温柔统治了世界,
我的脸是苍白的。
但是一阵生命高贵的气息
把我带到了你的身边
我们分野的那条黑线
被清晓的明光烧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