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雅书院续增学规十条
诸生当常川住院,倘有虚应故事者,即停支膏火开缺。
诸生告假,除家庭大故外,不得过三月,假外不给膏火,逾假六月者开除。
诸生在院肄业者,不得携带子弟随课,以免荒功滋事。
官师考课,如遇事不暇,准其报明不扣膏火,若无故而旷课一次,扣膏火半月,旷至三月者开除。
各斋书籍器用,本是公物,倘有任意损坏,惟本人修赔。
诸生告假日期稍久者,当将书籍缴存掌书处,斋长各书交存邻房,或将锁匙交存斋夫,以便随时检点。
课题应阅各书,止许在书楼翻阅,阅毕庋回原处,以便众览,须记录者自携笔砚抄出。
每课前列佳卷发书办抄出贴堂,原卷发回,贴堂卷贴毕,收存备刻。
古者入学七年小成,九年大成,书院肄业,即以九年为断,学成出院,该斋原给书籍,准其带出,以示嘉惠。
分校缺出,由院长选择二三人交提调呈制府阅定并聘,先准学成出院者,次及在院者。
玉阳书院
在文昌。明万历二十二年(1594),知县贺沚、绅士林有鹗等创建于县城北门外文昌阁右,为会文讲课之所。置有田产。祀白沙先生陈献章。订有《会条》、《体仁会约》,讲学以克己复礼为第一义,与大陆盛行之玉湛之学稍有不同。后因地震倒塌,林有鹗等曾重修。清康熙二十六年(1687),知县何斌建义学于文昌阁,捐俸延师,以教邑之童稚及贫寒而有志于学者。四十五年,邑绅云志高捐资徙建文昌阁于城内西北隅,于阁前捐建义学。雍正九年(1731),知县梁继世将义学改为书院,名“至公”。嘉庆九年(1804),移建城北县学旧址,改名“蔚文”。院舍前座大门、中座讲堂、后座后堂各3间,下各翼以二廓;后堂后面为尊经阁,讲堂两旁为厨房。陆续捐拨田产,作为膏火、宾兴、修理之费。光绪三十一年(1905),改为高等小学堂。民国间改为县立中学。
条所以会也,譬之登山,必有从入之径;譬之行远,必有发迹之向。不揭其蹊径,指其向往,恐或以无从因而废登往焉,则心弗容已也。谨以所闻于先觉为条二十二,盖入德之径向哉,舍是弗由是无志于登往耳,执是而曰登山焉,曰舍止焉,则未可。然举足即山也,累而升焉,巓可陟矣;跬步皆路也,行不已焉,千里至矣。若希慕捷径而曰吾有他道可入,则吾不知也。纪会条。
学以敬为入门。登斯堂也,师保在上,良朋在列,须正容敛肃,及观内省,制其平日一切浮妄之习,默识吾心本来之体,是入门下手实功。
学何为哉?学其为人而已。人必圣贤而后可以成人,必成其为人,乃能成位乎天地之中,并立而为三。夫躯六尺耳,心方寸耳,其视天地何啻渺小,乃谓与天地一般大,成位而并立,何以说焉。此所论于形体之躯、血肉之心,而非其本心也。本心太虚无际,充塞弥漫,包乎六合之外,遍满流贯乎六合之内,先天地而无始,后天地而无终,而为生天生地生人,物之根宗。由此观之,天地与我并生,岂不与之一般大乎?是谓复见天地之心,天地之心即本心也,见天地之无心即识得本心矣。见此谓之见大,学此谓之大学,全此谓之大人,体此谓之大体,所以希圣贤而立极,参天地而宏化,盖在于此。
盈满宇宙惟是生生之几。生几仁也,仁人心也。故以博爱言仁滞于有,以无生言仁伦于无,惟以生几言仁则非有非无而谓之中。闻之师曰:几前无未发,几后无已发。是几也,天地以运,日月以明,江河以流,四时以行,百物以生,鸢鱼以飞以跃,孰非此几之生生乎?耳目之所视听,手足之所行持,心意之所思念,血脉营卫之所周流,孰非此几之生生乎?默识其所以生,斯知仁矣。所谓识者,非以此观彼之谓也。凝其神于至静至密之地,见几而不见己,并其见且忘之,浑然一几之圆湛,斯之谓默识。若识心未忘为己障,安得为默,故曰神明默成,吁微矣哉。
复以自知。自知者,知几之谓也。几者,动之微,有无之间,不睹闻而显见。圣人明炳几先,常立于至善之中而无有不善,颜子犹有不善,却未尝不知。未尝不知,颜子之最善复处,故知几其神。孔子之所以纯于几也,未尝不知颜子之所以庶近于几也。觉宇湛明,非几毕照,譬之皎日中天,寸露自消,点雪在炉,岂能往而不化。故剥复要功莫知默识生几。白沙先生曰:“至有无,至动,至近为至神,发用兹不穷缄藏极渊泉,吾能握其几,何必窥陈编。”其善言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