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诏甘肃、朵甘、乌思藏山川之神附祭于陕西山川之坛。先是礼部尚书牛谅言:“京都既罢祭天下山川,其四夷山川亦非天子所当躬祀,请附祭于各省。如广西则宜附安南、占城、真腊、暹罗、琐里;广东则宜附祭高丽;陕西则宜附祭甘肃、朵甘、乌思藏。京城更不须祭。又各省山川风云雷雨既居中南向,其外夷山川神位分祭东西同坛。”上可其奏。命中书颁行之。将祭,则遣官一人往监其祀。
兰州八里麻民郭买的叛诱番兵入寇。诏立赏格购捕之。兰州卫遣其兄着沙与其弟火石歹往招之。郭买的不从,着沙、火石歹夜斩其首以归卫。以其事闻,请赏之。上曰:“买的罪固当死,然为兄弟者告之不从,执之而已,手自刃之。有乖天伦。若赏之。非所以令天下也,但以其所获牛马给之。”
西番来献葡萄酒,上谓中书省臣曰:“昔元时造葡萄酒,使者相继于途,劳民为甚,岂宜效之!且朕性不喜饮,况中国自有秫米供酿,何用以此劳民!”遂却之。使无复进,赐酋长文绮袭衣。遣还。
初,户部言:“四川产巴茶凡四百七十七处,茶户三百一十五。宜依定制,每茶十株官取其一,岁计得茶万九千二百八十斤。令有司贮候西番易马。”从之。
遣内使赵成往河州市马。初,上以西番产马,其所用泉货与中国异。自更钱币,马至者少。乃命成以罗绮、绫帛并巴茶往市之。仍命河州守将善抚循以通互市,马稍集,率厚直偿之。成又宣谕德意,自是番酋感悦,山后归德等州、西番诸部落皆以马来售。
九年,吐蕃所部川藏夷人邀杀乌思藏贡使巩歌、琐南等,掠其贡物。命卫国公邓愈充征西将军,都督沐英副之往讨。分兵为三道以进,覆其巢穴,穷追至昆仑山,俘男女一万口,马五千、牛羊十三万而还。
十一年,洮州等处番夷作乱。命西平侯沐英充征西将军往讨。首取甘朵,降其万户乞失迦,平其部落,俘获不可胜算。
洮州十八族番首三副使汪舒朵儿等,据纳邻七站之地以叛。命征西将军移岳讨之,告祭西岳之神曰:“惟神磅礴西土,为四方之镇。古昔帝王知神有所司,故载在祀典,为民作福。今予统中国,兼抚四夷。前者延安伯颜帖木儿密迩中国,屡抚不服,告神进讨,已行殄灭。自陕西迤北,民无兵祸之忧。惟河州西南吐蕃、川藏及洮州三副使,虽尝以子入侍,而叛服不常,复为生民之患。是用命将率兵进讨,惟神鉴之!”英等兵至洮州故城,三副使等率皆遁去。获叛逃土官碛石州阿昌、七站、失纳等斩之。遂于东笼山南川度地筑城戍守,遣使报捷奏其事。上曰:“洮州为西蕃门户,今筑城戍守,是扼其咽喉矣。”命置卫,以指挥聂纬等领兵守之。寻擒三副使等,杀获数万人,获马二万、牛羊十余万。
二十四年,宋国公冯胜、凉国公蓝玉请勒兵巡边。就讨西番之未附者。上报之曰:“朕观天象,未利征讨,慎毋轻举。尔胜及左副将军傅友德宜还京师,玉率诸将驻陕西,训练士马为武备,待其衅而后取之。朕当有后命也。”寻诏玉讨建昌叛酋月鲁帖木儿。玉以计诱至,送京师诛之。玉因奏四川地旷山险,控扼西番。连岁蛮夷梗化,盖由军卫少而备御寡也。宜增置屯卫于顺庆府,镇巴梁、大竹诸县,其保宁千户所北通连云栈,宜改为卫。汉州汉县西连松、茂、碉、黎,当西番出入之地。眉州控制马湖、建昌、嘉定,接山都长、九寨,但为要道,皆宜增置军卫。长河西、朵甘、百夷地相连属,恃其险远,久不入贡,请兵致讨。上报玉曰:“籍民为军甚不可。百姓连年供输烦扰,又以壮者为兵,其何以堪!况凶渠既殄。虽犷悍者自将渐革其习。戍守军士皆有成规,何用增益,重困吾民乎!其长河西、朵甘、百夷之事,朕惟兵久在外,不可重劳。但养锐蓄威,徐议大举,此非四十万众不可行也。今尔所统之兵选留守御,余各令回卫。”玉遂班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