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曾,犹尝也。〔4〕盖孝子之有深爱者,必育和气;有和气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故事亲之际,惟色为难耳,服劳奉养未足为孝也。旧说:承顺父母之色为难。亦通。
程子曰:“告懿子,告众人者也,告武伯看,以其人多可忧之事。子游能养而或失于敬,子夏能直义而或少温润之色。各因其材之高下与其所失而告之,故不同也。”
子曰:“吾与回〔1〕言终日,不违〔2〕如愚。退而省其私〔3〕,亦足以发〔4〕。回也不愚。”〔5〕〔1〕回,孔子弟子,姓颜,字子渊。〔2〕不违者,意不相背,有听受而无问难也。〔3〕私,谓燕居独处,非进见请问之时。〔4〕发,谓发明所言之理。〔5〕愚闻之师曰:“颜子深潜纯粹,其于圣人体段已具。其闻夫子之言,默识心融,触处洞然,自有条理。故终日言,但见其不违如愚人而已。及退省其私,则见其日用动静语默之间,皆足以发明夫子之道,坦然由之而无疑,然后知其不愚也。”
子曰:“视其所以〔1〕,观其所由〔2〕,察其所安〔3〕。人焉廋哉?人焉廋哉?〔4〕”〔1〕以,为也。为善者为君子,为恶者为小人。〔2〕观,比视为详矣。由,从也。事虽为善,而意之所从来者有未善焉,则亦不得为君子矣。或曰:“由,行也。谓所以39行其所为者也。”〔3〕察,则又加详矣。安,所乐也。所由虽善,而心之所乐看不在于是,则亦伪耳,岂能久而不变哉?〔4〕焉,於虔反,何也。廋,所留反,匿也。宣言以深明之。
程子曰:“在已者能知言穷理,则能以此察人恰如圣人也。”
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1〕〔1〕温,寻绎也。故者,旧所闻。新者,今所得。言学能时习旧间,而每有新得,则所学在我,而其应不穷,故可以为人师。若夫记问之学,则无得于心,而所知有限,故《学记》讥其“不足以为人师”,正与此意互相发也。
子曰:“君子不器。”〔1〕〔1〕器者,各适其用而不能相通。成德之士,体无不具,故用无不周,非特为一才一艺而已。
子贡问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1〕〔1〕周氏曰:“先行其言者,行之于未言之前。而后从之者,言之于既行之后。”范氏曰:
“子贡之患,非言之艰而行之艰,故告之以此。”
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1〕〔1〕周,普遍也。比,必二反,偏党也。皆与人亲厚之意,但周公而比私耳。君子小人所为不同,如阴阳昼夜,每每相反。然究其所以分,则在公私之际,毫厘之差耳。故圣人于周比、和同、骄泰之属,常对举而互言之,欲学者察平两间,而审其取舍之几也。
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1〕〔1〕不求诸心,故昏而无得。不习其事,故危而不安。程子曰:“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五者,废其一,非学也。”
子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1〕〔1〕范氏曰:“攻,专治也,故治木石金玉之工曰攻。异端,非圣人之道,而别为一端,如杨、墨是也。其率天下至于无父无君,专治而欲精之,为害甚矣!”程子曰:”佛氏之言,比之杨、墨,尤为近理,所以其害为尤甚。学者当如淫声美色以远之,不尔,则骎骎然入于其中矣。”
子曰:“由〔1〕,诲女〔2〕知之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3〕〔1〕由,孔子弟子,姓仲·字子路。〔2〕女,音汝。〔3〕子路好勇,盖有强其所不知以为知者,故夫子告之曰:我教女以知之之道乎!但所知者则以为知,所不知者则以为不知。如此则虽或不能尽知,而无自欺之蔽,亦不害其为知矣。况由此而求之,又有可知之理乎!
子张〔1〕学干禄〔2〕。子曰:“多闻阙疑,慎言其馀,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馀,则寡悔。言寡尤,行寡〔3〕悔,禄在其中矣。”〔4〕〔1〕子张,孔子弟子,姓颛孙,名师。〔2〕干,求也。禄,仕者之奉也。〔3〕“行寡”之行,去声。〔4〕吕氏曰:“疑者所来信,殆者所未安。”程子曰:“尤,罪自外至者也。悔,理自内出者也。“愚谓多闻见看学之博,阙疑殆者择之精,慎言行者守之约。凡言“在其中”
者,皆不求而自至之辞。言此以救子张之失而进之也。程子曰:“修天爵则人爵至,君子言行能谨,得禄之道也。子张学干禄,故告之以此,使定其心而不为利禄动,若颜、闵则无此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