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午,翰林学士许将为尚书右丞,户部尚书韩忠彦为尚书左丞,签书枢密院事赵瞻为同知枢密院事。苏辙为吏部侍郎,后三日,改翰林学士。
秋七月乙亥,知枢密院事安焘以母丧去位。着作佐郎兼侍讲司马康言:『王者以民为天,民以食为天。乘今秋熟,令州县广籴民食,所余悉归于官。今冬来春令饥民就食,俟乡土丰穰,乃还本土。』刘安世等言:『利民之法,无善于常平。伏望取今日已前应干常平敕令,专委户部删为一书。见在常平钱,乘今秋丰稔之时,令五路籴粟。』范祖禹言:『若止以常平钱取籴,亦恐未广。祖宗置内藏库,本以备军旅非常之用。仁宗尝出钱一百万以助常平籴本。』诏户部指挥诸路提刑司下丰熟州县,依条量添钱广行收籴。
八月壬寅,吏部言:『县令罢任,委知州、通判考察课绩,以德义、清谨、公平、勤恪为四善,治事之最、劝课之最、抚养之最分三等,及七事为上,五为中一,余为下,次月申监司类聚。
每半年一次同行审覆。若有能否尤着者,别为优劣等,知州除太中大夫、观察使以上及二京留守、安抚使、钤辖不考察外,其余并委监司依此考察。』从之。诏郡县考课优等人,令三省考察任使。从梁焘请也。已未,诏辅臣分诣诸宫寺祈晴。
九月辛巳,大飨明堂,大赦天下。刘安世言:『祖宗之朝,所以择监司之意甚谨,严考绩之制甚详。尝考《唐六典》,监察御史之职,掌分察百僚、巡按郡县。是御史非特纠尚书六司之过失,而亦按治诸路也。欲望以天下诸路分隶六察,间遣巡行,按其功罪。』
冬十月戊申,苏辙奏神宗皇帝御制集九十卷。诏于宝文阁收藏。癸丑,上御迩英阁,召讲读官讲三朝宝训。终,侍读苏颂等奏曰:『陛下勤求治道,仰法祖宗,臣等不能发明。上资圣鉴。』上遣内臣宣答曰:『祖宗治道,兹有本原。逮此终篇,悉资开发。颂等稽首称谢。』
十一月壬申,给事中范祖禹言[5]:『臣今领工房,伏见朝廷应副修河司须索功费渐大,枉费财力,有害无利。』因具河不可回之理二条,不可回及不必回之事二十条。先是,梁焘、刘安世进对延和殿,太皇太后令具可用臣僚姓名进入,于是焘、安世共奏:『吏部尚书傅尧俞素有德行,众人推服,凝重有守,得大臣体。翰林学士承旨苏颂学问该博,练达典故,神宗朝任知制诰,以不草奸人李定为御史词落职归班,遂有重名。伏望圣慈早赐询考。』癸未,孙固为光禄大夫、知枢密院事,刘挚为守门下侍郎,傅尧俞为守中书侍郎。知杭州苏轼言:『浙西艰食无甚,今岁两浙水乡种麦绝少,深恐来年必有饥馑盗贼之忧。转运司上供额斛及补填旧欠共一百六十余万硕,乞且起一半或三分之二。』诏许留上供米三之一,由是米不翔贵。复得赐度牒百道易米以救饥者,明年方春,即减半价粜常平米,又作飦粥药剂,活者甚众。杭本江海之地,水泉咸苦,唐刺史李泌始引西湖作六井。及白居易复浚西湖,放水入运河,自河入田,所溉至千顷。然湖水多葑,至是,湖中葑田积二十五万余丈而水无几,而六井亦几废。轼始至,浚茆山、盐桥二河,以茆山一河专受江潮,以盐桥一河专受湖水,以余力复治六井,民稍获其利。轼曰:『若取葑田积之湖中为长堤,以通南北,则葑田去而行者便矣。』乃取救荒之余复请于朝,得度牒以募役者。堤成,植芙蓉、杨柳于其上,望之如画图,杭人名之『苏公堤』。
十二月,刘安世言:『臣前月末闻权罢讲筵,意谓将有燕享。今复半月,讲臣久不得望清光。乃者民间喧传禁中见求乳母,乃谓陛下稍疏先王之经典,浸近后庭之女宠。此声流播,实损圣德。』先是,范祖禹上疏:『陛下未建中宫而先近幸左右,好色伐性,伤于太早,有损圣德,不益圣体。』又上疏太皇太后:『外议籍籍,皆谓皇帝已近女色,后宫将有就馆者。
有识闻之,无不寒心。今圣心已有所知,虽不能防于未形,犹可以止其将然。俟中宫既建,然后渐广继嗣之路,则陛下亦可以不劳圣虑矣。』它日吕大防奏事,太皇太后诘曰:『刘安世有文字言禁中求乳母事,此非官家所要,乃先帝一二小公主尚须饮乳也。官家常在老身榻前阁内寝处,宜无此。可说与安世,令休入文字。』其后章惇为宰相,上语惇曰:『元佑初,太皇太后遣宫嫔在朕左右者凡二十人,皆年长。一日,觉十人者非素使,令顷之十人至。十人还,复易十人去,其去而还者皆色惨沮,若尝涕泣者,朕甚骇,不敢问。后乃知因刘安世等上疏,太皇太后诘之。』惇与蔡卞谋诬元佑大臣尝有废立议,指安世、祖禹言为根,二人遂得罪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