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五月丙申,孙谔言:『免役者,一代之大法。伏愿陛下博采群言,无以元丰、元佑为要,以便元元至于无不均不平之患而止,则先帝之烈昭然如日月之光明,岂不盛欤?』蔡卞言:『孙谔言役法,以为元丰多、元佑省,元丰重、元佑轻,则是谔以为元丰之法不若元佑矣,是欲伸元佑之奸,惑天下之听。臣愚不知谔果何心也?』诏孙谔罢左正言,差知广德军。
给事中蹇序辰言:『先帝在位十有九年,其应世之迹未易周览。请选儒臣着为《神宗宝训》一书,授之读官,以备劝讲之阙。』诏俟正史成书,令史官编修。
秋七月,诏知渭州吕大忠知秦州。大忠自泾原入对,上语大忠曰:『曾得大防信否?有书再三说与且将息忍耐。大防朴,为人所卖,候二三年。可复相见。』大忠拜谢,以告章惇。
惇既闻上语,即萌异意,元佑党人由是再行贬黜。乙卯,国子司业龚原言:将来科场,只令依旧专治一经。从之。
八月,范祖禹特责授昭州别驾、贺州安置,刘安世特责授新州别驾、英州安置,坐四年十二月同上疏论禁中觅乳母事也。
九月,曾布因言:『蔡卞最阴巧而章惇轻率,以相媚说,故多为其所误。凡惇所主张人物多出于卞,至议论之际,惇毅然如自己出而卞噤不启口,外议皆云:「蔡卞心,章惇口。」如此,实于圣政有害。政府虚位甚多,愿早择人,以助正论。』壬子,上批:『皇后孟氏纵欲失德,密造奇邪。躬禀皇太后、皇太妃圣旨,恭奉玉音,可废居道宫。』其后上颇有悔悟意,尝曰:『章惇坏我名节。』故元符末皇太皇复后位号者,推上遗志而行之也。
冬十月,正字邓洵武为神宗皇帝正史编修官。壬申,西南方有雷声,次大雨雹。
十二月,女真本名朱里真,番语舌音讹为女真。自大中祥符三年以后,绝不与中国通。
有堪布者生,女真之长,帅其孙曰英格称强诸部。英格有子曰阿固达,有大志,契丹寿昌二年,即绍圣三年也,大国舅帐萧哈里四郎君啸聚为盗,有众数千奔女真,结英格为乱,因命英格图之,英格斩哈里,遣阿固达献首级,余悉留不遣。契丹不得已,反进英格父子等官,自是其徒阴怀异志。契丹知其为东方患者必此人也。
丁丑绍圣四年春正月己酉,翰林学士林希权知贡举,给事中徐铎、起居郎沈铢同知贡举。庚戌,中书侍郎李清臣知河南府。
二月,三省言:司马光、吕公着唱为奸谋,同恶相济,亦宜少示惩沮。吕公着可特追贬建武军节度副使,司马光可特追贬清海军节度副使,王岩叟可特追贬雷州别驾,并追夺遗表致仕子孙、亲属所得荫补陈乞恩例。丙寅,给事中叶祖洽言:『近诏中书省书过文字并不回避。臣次睹中书省置中书舍人,以行为职,其不可行则缴之。门下省置给事中,以读为事,其不可读则驳之。盖以庙堂之上,议论施设,或有差误,人主有所不知,则给、舍得以其职上闻。今使中书舍人兼权给事中,又令凡有书过文字并不回避,不惟名实淆乱,而给事中职事遂废。』诏:『除特旨书读不回避外,余令互书。』庚辰,诏罢春秋科。三省言:『司马光等造为奸谋,讹毁先帝,变更法度,各加追贬。谨按:吕大防、刘挚、苏辙、梁焘等为臣不忠,罪与光等无异,虽尝惩责,而罚不称愆。吕大防可责授舒州团练副使、循州安置,刘挚鼎州团练副使、新州安置,苏辙化州别驾、雷州安置,梁焘雷州别驾、化州安置,范纯仁武安军节度副使、永州安置,刘奉世分司南京、郴州居住,韩维特授左朝议大夫致仕,王觌分司南京、通州居住,韩川分司南京、随州居住,孙升峡州居住,吕陶衡州居住,范纯礼蔡州居住,赵君锡管勾亳州明道宫、本处居住,马默单州居住,顾临饶州居住,范纯粹均州居住,孔武仲池州居住,王汾依前官致仕,王钦臣信州居住[6],张耒添差监黄州酒税,吕希哲和州居住,希纯金州居住,希绩依旧光州居住,姚勔濮州团练副使、连州安置,晁补之添差监处州盐酒税,贾易添差监海州酒税务,程颐追毁出身、放归田里、郴州编管,秦观移送横州编管,朱光庭追贬柳州别驾,孙觉追职并两官及遗表恩泽,赵卨追职并两官及遗表恩例,李之纯追职及遗表恩例,杜纯追职,李周追贬团练副使。』甲申,制文彦博特降授太子少保致仕,依前潞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