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恰当的语言中——在这类性质的论文中,恰当的语言是非常必要的——所谓“最年长的两亲”不是指最年长的男人和女人,就是指最早有儿女的男人和女人,那么,我们的作者的论断即是说,在世的时间最长或者生儿育女最早的父母“根据神的规定”有拥有“国家权力”之权;如果这话有甚么悖谬,我们的作者应负其责;假如他的意思与我的解释不同,那也应该归咎于他没有把话说清楚.
我坚信,“两亲”一词,决不能单指男性的嗣续,而“最年长的两亲”也决不能指一个婴孩——不过,如果其能只有一个,他可能就是真正的继承人.然而虽有“神的规定的授予”
,我们仍旧对于国家权力应归属何人,感到茫然,就好像完全没有过这种授予一样,或者我们的作者什么也从来没有说过一样.“最年长的两亲”一语,使我们对于谁是依据神的规定而应具有国家权力一事,比起那些从来没有听到过亚当的嗣子或者继承(这个词,我们的作者说得满篇都是)
之类话的人,更加糊涂.他的着作的主要内容虽是教人要服从那些有被人服从的权利的人,而这种权利,据他说,是世代承袭的,然而,哪些人是应真正有这种世袭权力的人这一点,就如同是政治学中的“炼金术者的点金石”那样可望而不可即,任何人从他的着作中都发现不出来.
当他自己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好像罗伯特爵士这样一个伟大的语言大师,说了这种意义含糊的话,决不能归咎于他缺乏语言知识,因而我恐怕由于他体会到用神的规定来
决定继承的规则是多么困难,或者体会到即使肯定了这种传袭的规则,至于达到他的目的,或者是在有助于搞清楚与肯定君主地位上只能起多么小的作用,所以宁肯满足于使用暧昧和笼统的名词,让人听起来不那么刺耳,使得人们乐于接受,而不愿提出任何关于亚当的这种“父权”传袭的明确规则,让人们在心理上对于传给何人感到满足,并且知道那些是有掌握王权权利,由此取得他们的服从的人.
否则,罗伯特爵士既然那样强调“传袭”
、“亚当的继承人”
、“下一代的继承人”或“真正的继承人”等名词,他怎么可能竟然从来不告诉我们“继承人”是什么意思,也不指出认定谁是“下一代的”或“真正的继承人”的方法呢?
我不记得他在什么地方曾经把这个问题明白地处理过,而是在碰到这个问题时,只很当心地,并且很犹豫地接触它一下;他这样作是很必要的,否则,一切建立在他的那些原则上的政府和服从都没有意义;那个无比完善的“父权”对于任何人也就没有用处了;因此,我们的作者告诉我们说,“不仅是权力的一般结构,而且只限定于一种类型——即君主制——以及决定它须归于亚当这一特定的个人及其后裔——这就是上帝的三道法令.
不管是夏娃还是她的子孙都不能限制亚当的权力,也不能把别人与亚当联系在一起,凡给予亚当的权利,先给予他个人,而后由他转给他的后裔.”在这个地方,我们的作者又告诉我们“神的意旨”限制亚当的君权传给谁呢?
作者说“传给亚当的世系和后裔”
,这真是一种极特别的限制,对整个人类的限制.假使我们的作者能在人类之中找出一个不属于亚当的“世系”或“后裔”的人来,这个人或许可以
告诉他,谁是亚当的下一代继承人,但是,就我们而言,我对于这种把亚当的帝国限制于他的一“系”或“后裔”的办法怎么能够帮助我们找得到“一个继承人”是感到十分失望的.
我们作者的这种“限制”诚然可以为那些想在兽类中去寻找“继承者”的人节省一些劳苦——如果其中有任何这样的继承者的话——然而这对于在人类中发现“一个下一代继承人”却不会有什么贡献.
固然,告诉我们说,亚当的世系及后裔应拥有王权,是一个解决亚当王权传袭问题的简易方法,用最浅易的英语来说,任何人都可以有这种权力,因为,活着的人,哪一个不具有亚当的“世系”或“后裔”的身份,只要这种身份存在着,它就属于我们作者所说的由上帝意旨规定的限制范围之内.
不错,他还告诉我们说“这种继承人不独是自己的子孙之主,并且是自己的兄弟们之主,”由这一句话,以及由后面的一些话(这点我们很快就要加以说明)
他似乎暗示,最长的儿子便是继承者,但是,照我所知,他并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直截了当地这样讲出来,不过根据他在后头所举的该隐和雅各的例子,我们可以认为这一点是他关于继承人的意见,即在说,如果有许多儿子的话,最长的儿子具有充当嗣子的权利.
不过我们已经说明了,长子的继承制是不能够给予任何父权资格的,我们也不难承认,父亲可以有某种支配儿子的天赋权利;然而如果说长兄具有支配其兄弟们的权利,则仍旧有待于证明.
就我所知,上帝或“自然”从没有在任何地方给予长子这种统治权,理性也无法在一群兄弟中找出这种天然的优越性.
摩西的法律规定给长子两倍的财产和物品,但是,在任何地方我们都未曾发现他天
生地或是根据上帝的规定享有优越地位或支配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