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口袋是空的。
  杜哥点点头,伸手又要去摸另一个口袋。
  “杜哥!”乔烟下意识抓住男人的手,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声音有些颤抖。
  “旁边房间的客人还等着我去调试话筒呢,等久了我会被投诉的。”
  “不碍事。”男人摆摆手。
  乔烟还想要挣扎,被旁边的男人按住。
  杜哥从另一只口袋里摸出微型摄像机。
  周围的男人立刻齐刷刷站了起来。
  傅云深旁边的两个男人直接将他双手反剪,按跪在地上。
  杜哥放在眼前,眯着眼睛端详了一会儿,将它随手丢进手边的酒杯。
  又拧住乔烟的下颔,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
  “谁派你来的?”
  他声音沉着,没有半点慌乱。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乔烟摇头,下巴上尖锐的疼痛几乎要逼出她的眼泪来。
  他摇了摇头,似有几分惋惜,慢条斯理地开口。
  “衣服脱了。”
  “什么?”
  乔烟有点怀疑听到的话。
  “脱衣服。”
  杜哥重复了一遍。
  见她没有动作,旁边男人伸过来手,被她躲开。
  她眼里噙着泪,没敢去看身后傅云深的表情,缓缓脱掉了外套。所有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贪婪而狠毒。他们都知道,按照杜哥的性子,这个女人会是什么下场,一想到这,他们就不自觉的开始兴奋。
  她双手颤抖,摸上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屈辱的闭上眼,眼泪唰唰掉了下去。
  第一颗。
  第二颗。
  她的胸口将要露出来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躁动。
  她动作迟疑了一会儿,伸手去碰第三颗。
  嘭!
  房间门传出一声巨响!
  她吓得猛一颤,抬眼,看见男人熟悉的轮廓在走廊灯光下,散发着几乎嗜血的愤怒。那双泛红的鹰眸紧紧攫住她,落在她凌乱的衣襟上,几乎要燃烧起来。
  “杜重远,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的女人?”
  闻枭白声音森寒,在谁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飞起一脚便直直踹在杜哥脸上!
  嗖嗖——
  几只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闻枭白。
  闻枭白笔挺高傲,笑得狠厉而嗜血,面上没有丝毫的惧意,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原本跪在地上的傅云深突然啐了一口,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掸去膝盖上的灰尘,伸手揉了揉有点发酸的手腕。几乎同时,原本押着他的两个大汉应声倒地,两眼翻白,四肢不断抽搐着。
  他伸出两根手指,娴熟地捏出两片隐形眼镜,露出那双碧绿的眸子。
  昏暗的灯光下,杜重远看着眼前逆光而立的两个男人,眼神微晃,却突然勾出一抹笑。尽管他刚挨了一脚,禁锢着乔烟的手却没有松开。
  “我知道两位都是不怕死的人,”他慢条斯理地擦了嘴角的血迹,从口袋中掏出枪,抵在乔烟的太阳穴上,“不过这位小姐一看就娇生惯养的,恐怕不如两位这样临危不惧吧?”
  他手稍稍用力,冰冷的金属硌得她生疼。
  她的脸更白了些,脸颊边的发丝已然湿透了。
  “放了她。”
  闻枭白双眼猛地一缩,上前一步。
  嘭!
  一颗子弹擦着乔烟的脸颊飞了过去,直直没入她身后的墙壁,留下一个弹孔。
  尖锐的气流割断了几根发丝,在她脸颊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鲜血缓缓滴下来,滴落在她洁白的衬衫上。
  乔烟有点没反应过来,那声枪响擦着她耳边,让她有些耳鸣。
  她怔愣地看着衣襟上的血色,伸手碰了碰发烫的脸颊。
  “乔烟!”
  傅云深焦急地喊了一声。
  “再上前一步,我崩了这娘们儿。”
  杜哥定了定神,握紧手中的枪,又将发烫的枪口抵上乔烟的太阳穴。
  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苍白面上的神色只剩下惊恐,望着眼前的闻枭白,张了张口。
  救我。
  读出她唇语的闻枭白喉头一腥,他如地狱罗刹一样看着乔烟凌乱不堪的濡湿衣衫,看到她脸颊上还在冒血珠的伤口,忽的笑了,笑声沙哑而狠厉。
  “杜重远,放了她,我让你走。”
  杜重远目不转睛地盯着闻枭白看了许久,忽嗤笑一声,“大名鼎鼎的闻枭白,也有受人威胁的一天。”
  他干尸一样寡瘦粗糙的手指捏着乔烟的脸,左右摆了摆,像在端详牲口一样。
  “漂亮是漂亮,也没见多有魅力啊,比她好看的娘们儿,我之前给你送过多少,不还是被你玩儿完就扔……啧啧,这小妞,难道那功夫厉害?”
  乔烟被他捏的生疼,想要挣扎,可抵着脑袋的金属提醒她,现在她为鱼肉,人为刀俎。
  闻枭白泛着血色的眸子闪烁着危险光泽。
  “那你的手拿开。”
  “拿货。”
  杜重远敛去脸上的表情,冷冷道。
  一个男人应声,从乔正国的皮包里面掏出来几袋粉末,装进口袋里。
  “大哥,拿好了。”
  乔正国深深低着头,感觉到闻枭白几乎杀人的目光,冷汗湿透衣襟。
  “走。”
  杜重远一把扯起乔烟,将手枪抵在她后心窝处。乔烟脚步跌跌撞撞的,如果不是杜重远提着,恐怕都不能好好走路。
  路过闻枭白的时候,她双眼求救看向他,那里浓浓的绝望和恐惧,深深刺痛他双眼。
  杜重远的人走消防通道下到地下室,闻枭白和傅云深紧跟其后。
  “怎么办?”
  傅云深双拳紧握,低声问身边的男人。
  闻枭白缓缓转身,脸上阴冷的表情几乎吓到他。他开口,吐出没有温度的两字,“杀人。”
  身后的人递过来一支枪,闻枭白熟练地装上弹夹,扔给傅云深。
  “会用吗?”
  傅云深轻哼一声,将手枪上膛,微微勾唇,“你忘了,法国枪支合法。”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纵使闻枭白对傅云深这个人有多不满,但在眼下,他们都只有一个目的,救出乔烟!
  到了地下停车场,乔烟频频回头看着不远处紧跟的闻枭白,她的脚在刚才崴到了,疼得几乎无法忍受,但杜哥才不会理会,打开车门,粗暴地将她塞进了车厢。
  闻枭白的车忽然横在前面。
  乔烟抬眼看去,里面坐着的却不是闻枭白,而是林帆!
  这儿应还有闻枭白的其他人!
  嘭!
  站在车门口还未来得及上车的一个男人应声倒地,脑门上的弹孔朝外汩汩流血。乔烟瞪大眼睛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倒下,尖叫出声。
  “他妈的!快开车!”
  杜重远大骂一声。
  “可是大哥,还有几个兄弟没上车!”
  “那也比都死了强!快点!闻枭白那个兔崽子也带了枪!!”
  车子引擎声大的像巨兽喘息。
  不行,不能让他们开车,否则她就真的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