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得十分有深意,一下子抓住了宋清晚的思维,她下意识的觉得赵副官还有些什么事情没有告诉她。
  晶莹的手指紧紧的交握在一起,脸色不禁紧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副官也不与她打哑谜,直言道,“沈小姐固然和你是知心好友,她既然要来找你救人,那为什么又不把她母亲的姐姐是陈凯的妻子的事情告诉你?”
  宋清晚心头一沉,赵副官的话仿佛一记重拳朝她袭来。
  而她自己没有一点准备,她料想不到沈家会和陈凯有这一层关系,也没有想到知烟会跟她隐瞒这件事情。
  她紧紧的扣着自己的手指,顿时明白为什么陆承颐会这样戒备沈家。
  气氛突然凝了下来,等过了很久以后宋清晚才问他,“所以你们已经断定了沈家和上次刺杀事件是有关系的,对不对?”
  “抱歉,关于这件事情我没有办法透露太多。”
  宋清晚心里一团乱,她抚了抚额,知道再问下去也无益,只能想办法再见沈知烟一次。
  回到锦园的时候馨儿正在门口踱步,似乎是在等陆承颐,看到只有她一个人回来,馨儿眸中蕴着满满的失望。
  “姐姐。”
  宋清晚只是淡淡的应了她一声,便没再说话。
  她直接迈身要进花厅,馨儿却微微一偏身挡住了她的去路,脸上堆出笑容,“姐姐,我听晚香姐姐说你明天要去青枫居,能不能带上我一起去啊?”
  “怎么?”
  馨儿脸上突然变得哀伤,刚才的笑容也不复存在,她垂下眼眸小声道,“我有些想阿爸他们了,但是我在这里又人生地不熟的,先生又吩咐人照顾我的起居,他们基本上也不会让我出门……”
  说到这里馨儿已经有些哽咽了。
  宋清晚对于亲情很容易触动,所以当下就心软了,她不想去揣测馨儿的想法,所以便答应下来。
  “这段时间你一个人确实比较闷,有空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谢谢姐姐。”
  她看到馨儿眼角含泪,还是有些不忍,所以顿了顿又出言安抚她,“他答应过你要将你的家人接来就一定会做到,不过是需要些时间,这段时间你若是待不住了,那就和晚香或者陈叔说一说,让他们带你出去走走。”
  馨儿甜甜一笑,“好,谢谢姐姐关心。”
  目送着宋清晚离开以后,馨儿抬手将眼角的晶莹给试去,唇角露出冷笑。
  眼泪是女人最好的武器,若是运用的巧妙,无论是对男人还是对女人,皆有用。
  她已经逐渐掌握了消宋清晚心软的弱点,相信再过一段时间,锦园女主人的位置也该换人了。
  晚香看宋清晚一脸疲惫的回来,不禁上前询问情况,“夫人,怎么样了?”
  宋清晚摇了摇头,“我累了,想休息了。”
  晚香看她脸色苍白,猜想结果不如意,但还是问了一句,“那总长他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宋清晚揉了揉太阳穴,“他今天不回来了,不用等他,晚香,明天早上我们准备一下早点去青枫居。”
  “是。”
  赵副官把宋清晚送到锦园后又返身回到行政办公楼。
  陆承颐正在监牢里审人。
  “怎么,还是不肯吐露你们的内线到底是谁吗?”
  此时,陆承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骇人,让人不敢靠近。
  赵副官怕打扰到他,所以特意放轻了脚步。
  犯人的膝盖和脚趾都已经被陆承颐让人钉上了钉子。
  污浊的血液早就将他周边的地板给染红了,他一口血从嘴巴里喷出来,眼睛瞪得就像是头顶上的悬着的灯泡。
  陆承颐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让他觉得害怕,反正他也活不下去了,若是能让陆承颐心里有一根刺,那又何尝不好?
  “我若说了,你能……能让我活命吗?”他费力的断断续续道。
  “在我这里的人,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陆承颐冷冷道,“但是你现在若是能招供,我也能算你戴罪立功,最起码不会为难你的家人。”
  “陆,陆承颐,你太狠了……”
  男人微微抿唇,“过奖。”
  那人已经痛苦的脸色变形,陆承颐让人把他放下来,铁链被松开,他一下子栽在地上,一路血迹爬到陆承颐的面前抱住了他的脚,“我说,我说。”
  陆承颐蹲下身体,冰冷的眸子注u视着他,“说。”
  ……
  宋清晚躺在床上久久没有睡意。
  她翻来覆去依旧是睁着眼睛的,脑子里浮现出来的竟然是离开前陆承颐那张冷酷的俊脸。
  还有他说的每一句话,为什么她现在竟然会这么在意他?
  还没有纠结出原因来,只听得门口传来疾步声,晚香焦急的叩门,“夫人,不好了!”
  宋清晚心头一跳,在黑暗中立马坐了起来,“什么事?”
  “赵副官说是要接您去一个地方。”
  她知道这是陆承颐的意思,来不及多想,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
  赵副官在花厅里等着她,脸色凝重万分。
  “赵副官,出什么事了?”
  “还请您跟我走一趟。”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从他的脸色宋清晚也能猜测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晚香放心不下,“我跟夫人一起去。”
  “晚香。”宋清晚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别胡闹。”
  “放心吧,没事。”赵副官还是安慰了她,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锦园的人纷纷觉得诧异,赵副官怎么一副来押人的样子?
  晚香和陈叔将人送到门口,脸上满是担忧。
  晚香眼睛一红,“这才刚过了一天的安生日子,这又是怎么了?”
  “陈叔,你说不会出什么事吧?难道是和沈家有关吗?”
  陈叔脸色同样凝重,他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一次,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句话仿佛是雪上加霜。
  晚香紧紧的咬着唇,一下失去了主意。
  宋清晚坐在车上,她的心仿佛是在被人放在火炉上烤,变的滚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