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突如其来的压力让她觉得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甚至有些窒息。
沉默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赵副官,这……”
“夫人。”只是话还没问完,赵副官便冷声打断了她,态度就如同初始见她那样冷酷。
“等到了所有的事情你便知道了。”
宋清晚的手掌心突然凉了下来,她侧头去看窗外,白天里喧嚣的街道此刻熙攘的只剩下几个小贩,看起来十分清冷。
寒风从车窗里灌了进来,她忍不住打了个颤,偏着头忍不住去思考陆承颐葫芦里卖的药。
是因为他审讯的那个犯人与沈家有关?还是因为沈志文?
可是这样的解释也不通顺,宋清晚觉得自己脑袋有些发沉,索性闭上眼睛不再去想。
从锦园到政府的路让她觉得像是上刑场一般,煎熬不已。
赵副官领着她从高耸的塔楼往里走,周围的拱廊在黑暗中就像是人形似的,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还有些许的阴森感。
扑面而来的风里夹杂着血腥的味道。
“这不是去他办公室的路。”宋清晚顿住了步子,有些防备的盯着赵副官,“你带我去哪里?”
“这是总长的吩咐,等见到那个人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宋清晚凝眉,她四处打量,这个地方她还没有来过。
看她迟迟不动,赵副官眉间拢着不耐,“夫人,别为难我。”
赵副官对她的态度也是瞬间发生了变化,她挑了挑眉,到底因为什么?
心间疑惑,但还是抬步跟上他的步伐。
顺着走廊走到尽头,赵副官将面前的门给打开,走进去是一间类似书房的房间,房间不大很平整,颇有陆承颐的风格。
却没想到赵副官突然扭动了花瓶底座,他们面前两扇嵌地式的书架缓缓的打开了。
宋清晚心里一惊,这竟然是个机关?!
还来不及惊叹,赵副官已经走下去了,她也忙跟着进去。
沿着高陡的石子梯阶往下走去,又走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抵达目的地。
原来是个监牢。
“总长,夫人已经到了。”在这黑暗空旷的地方,他的声音略微带着些回响。
男人背对着他们,听到声音以后才微微侧身,目光如刺一般的朝她投来。
宋清晚没有看他。
这里的味道让她觉得不舒服,鼻尖蔓延着血腥的味道,她目光四处大量,看到监牢里关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那钉子还在他的四肢上。
宋清晚胸腔翻涌,她捂住自己的胸口以防自己真的就吐了出来。
她不懂。
宋清晚皱着眉头,目光朝陆承颐看了过去,正好迎上他的冷眸,“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陆承颐薄唇微启,无情而又残酷,“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装什么?”
陆承颐的目光里充斥着嫌恶,仿佛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不已。
宋清晚紧紧的捏着手指,“我不明白,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
陆承颐没有理她,朝后走了几步,士兵立马搬了一张凳子到他旁边。
他幽幽坐下,气氛摄人更骇人。
监牢里的男人如同一条蛇一样蠕动到前面,满是血腥的手从栅栏里伸出来试图要去抓宋清晚的脚踝。
“夫人……救救我……”
在这样诡谲的气氛下,男人的声音尤为突兀,那种苟延残喘的沉重呼吸声音让人的毛孔瞬间张开。
她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尽管污血遮掩住了他的脸,可是宋清晚仔细辨认了一番以后还是认出来了,监牢里的这个男人……是铁木。
宋清晚脸色惨白的往后退了一步,她不可置信的望着陆承颐,尽管脑子浑噩却有了些思路。
她突然就茅塞顿开了。
“你,你带我来这里是想知道我和他有没有关系……”
她的声音颤的厉害,因为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人当成别人的内奸来审判。
陆承颐面无表情的瞧着她,眼睛里闪射出来的光芒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正剜着她的身体。
一刀一刀,堪比凌迟。
赵副官看着她的表情变化,竟然有些于心不忍的转过了身。
他几乎能想到,如果宋靖语真的和这男人有半分关系和联系,那么她的下场会如何。
以陆承颐的手段,她将会生不如死。
陆承颐悠悠将目光转向了地上的铁木,“把你刚才告诉我的话,再说一遍。”
“是……是夫人。”
“夫人一直和我们的人保持联系,包括前几次我们能对总长的行踪如此熟悉,都是因为夫人暗地里透露了您的行踪……”
这几句话已经消耗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头一偏,便昏死了过去。
宋清晚已经完全震惊,她呆愣的盯着铁木,甚至忘了为自己辩解。
赵副官对士兵使了一个眼色,让人把铁木给拖走了。
“他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
陆承颐的话像是一记重锤敲了一下她的神经,宋清晚猛地回过神来,微微侧过脸去看着他,过了好半响,她才微微启唇,“陆承颐,你也觉得,是我出卖了你吗?”
她脸色已经如一潭死水,内心世界也早已崩溃,此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他会相信。
陆承颐抽身而起,瞬间掐住了她的下巴,那力道几乎是要将她粉身碎骨。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上一次在学校,你会带着那些东西?是准备去哪里?”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
宋清晚闭上眼睛,浑身乏力,她脑子开始混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平时不是很能说吗?为什么现在一句话都不说了!”
他的眼睛里闪射这凶光,手腕因为用力而暴出青筋。
宋清晚没有挣扎,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窒息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已经在死亡的边缘徘徊。
最后还是赵副官出手阻拦了陆承颐。
“总长,现在事情还没有确定,您这样下去夫人真的会没命的。”
陆承颐是真的想杀了宋清晚。
他不容许有人背叛自己,而且这个人还是宋靖语,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