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还真的难住了她,若是此时撒了谎,将来还需要来圆这个慌,总不会天衣无缝。
  可若说和陈正伯认识,那么她要如何解释这一切?
  陆承颐凝着她的表情,已经猜测到几分。
  他将重心靠着后座,闭上了眼睛,“若是你的朋友,便跟着吧。”
  宋清晚有些诧异,陆承颐居然没有发火。
  而车外,徐长乐也拔出了手枪和赵副官对峙着。
  “你们什么人?”
  “诶,我说你这人,翻脸不认人是吧,昨天晚上要不是我们,你以为你的陆大总长还能好好的活着呢?”
  “长乐。”陈正伯从车上下来,往宋清晚她们的车上看了一眼,“我们没有歹意,追上来只是想告诉你们,现在陈凯正带着人追过来,想趁机杀了陆总长。”
  “赵副官,把枪放下。”
  车内传来男人沉稳的声音,赵副官收了枪,不过警惕心却没放下半分。
  陈正伯神色肃穆,“按照现在的速度,不出半小时,陈凯他们就会追上来,所以我建议我们先找个地方避开这次追击,不然凭我们几个人的力量,是有悬殊的。”
  “按照他说的做。”
  陆承颐下了命令,赵副官也只能服从。
  “我有一个老朋友就在这边的小镇上,我们在前面,你们跟上。”
  赵副官上了车,双眉拧在一起,他透过倒车镜去看陆承颐,有些不放心道,“总长,要是他们是陈凯的人,给我们设陷阱,那我们岂不是没有退路。”
  “他可以信任。”
  这一次,回答的是宋清晚。
  陆承颐似乎没有太多诧异,赵副官微微凝了她一眼,不明白她和这群人之间的关系。
  “跟着他们就是了。”
  陆承颐闭着眼睛回答。
  “是。”
  陈正伯他们在前面领路,宋清晚她们的便跟在了后面,方向依旧是新泽,只不过是走了小路。
  这条路全都是石子路,颠簸的厉害,宋清晚担心陆承颐的伤口撑不住,心中焦灼,但是当事人却毫不在意。
  过了一会儿,陈正伯下了车,又拦住了陆承颐他们的车。
  赵副官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赵副官,下车。”
  听到陆承颐的命令,赵副官越发的不解。
  宋清晚看他要下车,立马小心翼翼的扶着他一同下了车。
  “陈凯带人追踪我们,车轮的印记是消磨不掉的,我们只能步行。”
  陆承颐道出陈正伯的目的,两人倒是想到了一处去。
  赵副官因为太着急,所以反倒是忽略了细节。
  “我们折身返回去,再走一段路就到了,陆总长,你可还能撑住?”
  “不碍事。”
  宋清晚突然觉得,陆承颐和陈正伯似乎是一样的人,他们仿佛是彼此的影子一般,有太多相似之处了。
  和他们猜想的没错,陈凯欧阳偖等人是追着车轮印记而来,只是追到一半,却发现没了车印。
  “难不成他们插了翅膀不成?!”
  陈恺大怒,狠狠的踢了车轮一脚。
  欧阳偖蹲下身体查询线索,觉得这车印有些重,“陈帅,应该是两张车。”
  “两张车?”
  陆承颐的兵已经沿水路返回,他不可能还有支援,难道是陆承颐还留了一手?
  陆承颐这一次让他损失这么大,还让他在日本人面前狠狠的栽了这么一个跟头。
  如今若是失去了加藤和贵的支持,那他在新泽就很难有立足之地,不抓到陆承颐他誓不为人。
  “所有人给我听着!继续找!陆承颐重伤,他一定是跑不远的!”
  “是!”
  陆承颐一行人弃车步行,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
  他的脸色已经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而且又忍着伤痛走了这么久,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再坚持了。
  “还可以吗?”宋清晚担忧的问陆承颐。
  “放心,死不了。”他笑着回答。
  简心看宋清晚不满,嘟囔道,“真是个祸害,正伯哥为了她也受了伤,怎的不见她关心正伯哥?”
  “你嘟囔些什么呢?”
  “要你管。”
  简心瞪了徐长乐一眼,随手摘了一棵草碾碎在手心。
  陈正伯时不时的回头,却发现宋清晚的目光一直紧追着陆承颐,他心中苦笑,怎的差点就忘了她是陆承颐的妻子。
  回过头,将眸中失落掩下。
  “正伯哥,你的伤怎么样,要不要紧?”
  不知何时,简心已经蹿到了他的身侧。
  “不要紧,再坚持一会儿就到了。”
  简心点点头,想了想又问,“正伯哥,那个女人她……和那个陆总长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他淡淡回答,“她是陆承颐的妻。”
  简心心中雀跃,原来她已经是有夫之妇,那她还担心什么?
  “哦。”她将兴奋掩下,唇边终于蕴出笑意,一展小女儿姿态,撒娇道,“正伯哥,等到了地方,我想吃好吃的。”
  “你这丫头,整天没个正形,将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嫁出去。”陈正伯笑说。
  原本只是个玩笑,可是简心却趁机加深了这个话题,她瞧着陈正伯,眸子里有光,俏皮道,“若是我嫁不出去了,那我就跟着正伯哥一辈子!”
  他们的对话徐长乐都听了进去,心里不是滋味。
  “胡说八道。”
  陈正伯一直只是把她当做妹妹,所以以为她对自己也只是对哥哥的那种依赖,便未划清许多界限,任由了她去。
  宋清晚和陆承颐走在最后面,她看着陈正伯和简心的背影,觉得他们十分的般配,也羡慕简心能这么勇敢的表达自己。
  陆承颐觉得自己眼前有些发昏,怕她担心,便咬牙坚持。
  “和我说说话,说什么都好。”
  他想听着她的声音,然后能够分散注意力,将身上所有不适都压下去。
  身侧男人猝不及防的开了口,宋清晚立马偏头看他,“什么?”
  她话音才落,身侧的男人已经倒了下去。
  “陆承颐!”
  “总长!”
  所幸离着目的地也已经没有那么远了,赵副官将陆承颐背上,加快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