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管!”简心一把推开他,大步跑了出去。
徐长乐不明所以,只能进去问陈正伯,“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哭成这样子?”
陈正伯抬眸看了他一眼,“出去看看她吧,别让她出事。”
徐长乐看他这幅模样,似乎明白了什么,转身立即追了出去。
屋里没有开灯,他想宋清晚一定还没有吃饭,还在房间外等着。
所以去跟朋友借了个厨房,挽起长袖笨拙的做了几个菜,做饭途中,他脑子想的却还是宋清晚。
送饭过去,果然,他们还坐在石凳上。
“先吃点饭吧。”
他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宋清晚的眸子却一直盯着房间,原本以为她会拒绝,可是没想到她却很利落的拿起碗筷吃起了饭。
宋清晚大口的将饭菜送到自己嘴巴里,没有任何的味道,她机械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陈正伯心疼,感情这回事,还真是因果循环啊。
又半个小时过去,医生终于从房间里出来,他额头上全都是大汗。
“怎么样了?”
他们上前询问陆承颐的情况。
“子弹取出来了,算是保住了一条命了。”医生的口气有些后怕,“他之前手臂上受过伤,而这次子弹又是在同一边,要是不好好养伤,只怕是以后这只手就废了。”
“你们进去看看吧,我们这里医疗条件差,还没有麻药,所以只能硬把子弹取出来,不过他也一声没吭。”
医生说到这里,眼神中透露出敬佩。
可宋清晚似乎能想象的那种疼痛,她浑身一震,不敢想象他这两个小时里经受了怎样的折磨。
“谢谢医生。”
宋清晚朝他鞠躬。
“我先送您出去吧。”赵副官道,然后领着人走了出去。
宋清晚已经进了房间,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她将所有眼泪都给憋了回去。
陆承颐是清醒着的,只是他的脸色白的吓人,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宋清晚第一次见他这样脆弱的样子。
陈正伯没有跟进去,他望了一眼桌上只吃了几口的饭菜,唇边露出苦笑,然后轻步离去。
而房间里的两人,沉默相对,陆承颐看她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心里忍不住有些想笑。
他朝她抬手,示意她坐到他身边去。
宋清晚果真照做了,她坐到床边,目光落在他肩膀上,忍不住问道,“疼不疼?”
其实这是多余问的一句,怎会不疼?可是她还是想问。
“快疼死了。”一直严肃着脸的陆承颐轻笑道,也分散了自己身上疼痛的注意力。
“不过医生的医术好的很,中途我跟他聊了聊天,他说以前他是杀猪的,后来无聊了,便改了行,学起了医来。”
这话成功的让宋清晚笑了出来,只是眸中带泪。
“我去给你倒杯水。”她说完,起身的瞬间却被他拉住了手,“别走,就在这里陪陪我就好,肩膀有些疼。”他轻声道。
也许人在生病或是走了一遭生死的时候最为脆弱,此时的他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
这个时候的他哪里还有平日的做派?
到底是心软了,她重新坐回床边,他的手依旧还握着她不放,“这一次,我差点以为自己会死。”
他轻声的说着,宋清晚也就安静的听着。
“那个时候我只庆幸一件事情,那就是给了你休书,这样日后你也能再找到一个对你真正好的人,我亏欠你的,将来他人都会为你弥补上。”
这些话,每一句都像是一根刺一样刺在她的心口上。
她大约能懂他的意思,他对她或许是亏欠,或许是愧疚,可却不是爱。
她的手突然间凉了下来。
“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以后需要好好的保护好自己,再有下次,也许这手就废了。”
宋清晚怕他再说出其他的话,便出声打断了他。
陆承颐似乎也累了,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靠着床闭上了眼睛。
她凝视着他的眉眼,像是要将那张脸嵌入自己的心底。
有的缘分断了,就再也糅合不在一起了。
因为陆承颐的伤比较严重,所以只能在这里耽误上几天,宋清晚悉心照顾他,身体也不舒服,只能硬挺。
这边早上的太阳还算好,她趁着中午到院子里晒着太阳眯了一会儿。
陈正伯来探望她时,便看到那张洁白纯净的脸颊在太阳底下安静的晒着。
她的眉眼十分清晰,干净的让人觉得很舒服。
他没有叫她,而是轻步走到她的身边。
细小的动静也让她立即睁开了眼睛,看来她睡的并不是很踏实。
“打扰到你了?”
“没事。”她一笑,“找我有事?”
“等陆承颐的伤好了,你打算如何?和他回南平?”
这个问题,宋清晚还没有仔细想过。
陈正伯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多余,他笑了笑,“你们是夫妻,他带你回南平,也是应该的。”
宋清晚没有回答。
徐长乐和简心正巧从这边经过,只是看到她和陈正伯在一起,简心扭头就走了。
陈正伯和简心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简心似乎在和他赌气,而对宋清晚则是多了几分敌意。
“简心姑娘似乎对我们有什么误解。”
“她的性子一直是这样,不碍事,过几日便好了。”
“她是个好姑娘,你们在一起其实很般配。”她讲的是心里话。
可是陈正伯听在耳里,却觉得有些心涩。
见他沉默不语,她便转移了话题,“你肩膀上的伤,怎么样了?”
那天他在一欢阁受的伤,她一直很愧疚。
“一点小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为了证实自己所说的话,他还特意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那就好。”她放心了许多。
两人之间安静下来,陈正伯偏头去看她,只觉得她眼眸里有许多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她仿佛还有许多他并不了解的事情和秘密。
陆承颐醒过来的时候,宋清晚不在身边。
“赵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