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无赖的行为,宋清晚能说什么?
  她气的身体发抖,看到他脸上得逞的笑容,胸腔涌出愤怒。
  不知道为什么,陆承颐看见她脸上的有些恼怒的表情,觉得十分有趣,他很喜欢她在他面前展现出多种不同的表情。
  只有那样,似乎才是一个完整的人,也更加生动一些,而不是在他面前如此的拘谨和小心翼翼。
  像是他会把她给吃了一样。
  外面的光线透过窗子折射进来,微亮的光线下,陆承颐才看清楚她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
  俊眉一蹙,声音沉了下来,“脸是怎么回事?”
  宋清晚已经忘了这回事,她偏过头,将被打的那半张脸藏了起来。
  “没事。”
  陆承颐微撩双眉,目光紧紧的盯着她,“被谁打了?”
  宋清晚站在原地不动,像是没有听见似的。
  “把脸转过来。”他又耐着性子说了一遍。
  两人僵持着,袁书瑶又打了一盆热水进来,她拧干毛巾,走到床边,“我给你擦擦脸。”
  陆承颐的目光却还停在宋清晚的身上,袁书瑶动作一僵,心中有些不舒服。
  “昨天晚上回来,谁对她动手了?”
  这话是在问袁书瑶。
  “是我打的。”
  “为什么?”
  “你受伤,不就是因为她么?我担心你,就算打了她又怎么样。”
  她承认的倒是很利落,手搭在床边,唇边露出几分自嘲,“陆承颐,现在算什么?你是在责怪我么?”
  两个人吵架,在唱的第三个人就有些尴尬了。
  “我先出去了。”
  宋清晚说完,也不等任何人的回应,急忙转身离开了房间。
  袁书瑶盯着陆承颐,似乎是想从他眼睛里得到些什么信息,这段时间,因为宋靖语,她和他之间已经发生了太多争吵和以前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她能感觉到,陆承颐嘴巴上不承认,可是他所有的表现,他的心,分明都在偏向宋清晚,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和怪异。
  过了好一会儿,袁书瑶将毛巾放下,她问,“我现在这样,很讨人厌吧。”
  陆承颐收回目光,去看她。
  大概是守了自己一个晚上的缘故,所以她的脸色十分憔悴,眼底还有乌青。
  他叹了一口气,“书瑶,你要我拿你怎么办呢?”
  “对于宋靖语,你就真的这么介意么?”
  这个问题,就像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扎在她的心口,袁书瑶站起身来看着他,目光凝着嘲笑。
  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她索性也就说开了。
  “介意?”
  “哪个女人不介意要和别的女人来分享自己的丈夫?”
  说起这个,心里的酸涩就无法忍住,她哽咽道,“陆承颐,娶我之前你是怎么说的?如果我不高兴,你可以休掉她,可是现在呢?为什么她还是阴魂不散的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
  “我现在变得就像是个泼妇一样,你以为我想吗?我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袁书瑶有些歇斯底里。
  “她宋靖语才是个插足者!”
  陆承颐看着她的泪珠子从眼眶里迸出来,心里当然疼惜。
  他蹙紧了眉头,他向来做事果断,可为什么碰上宋靖语后,他竟变得这样的优柔寡断。
  陆承颐确定自己对袁书瑶的爱,那为什么宋靖语能对他影响这么深?
  袁书瑶低着头,靠近了他一步,微微低身抓住了他的袖子,“承颐,我真的很爱你,不要让我难过,好不好?”
  陆承颐心里早就软了,似乎他已经有了什么决定。
  他叹了一口气,“书瑶,我答应你,等我结束战争,我就让她离开,也希望你能体谅我。”
  袁书瑶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也懂得适可而止,所以便点了头。
  夫妻间的吵架,来得快去的也快,两人很快就和好了。
  而站在门外一直没走的宋清晚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进耳里。
  她更像是一个外人,宋清晚其实也知道,陆承颐有多在乎袁书瑶。
  袁书瑶在他面前,可以像个孩子一样撒娇,有最明媚的笑容,她有他宠着她,足以。
  而陆承颐对她呢,是占有,是利用。
  也难怪,他不肯放她离开,不就是因为宋鸿铭现在的身份,还能帮助他收复新泽那些地方么?
  她明明看的很通透,可是心里头仿佛是压了重鼎,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过来,仿佛衣领太紧,让自己觉得很压抑。
  离开了那个地方,她来到荷韵阁,在鱼池边坐下。
  双手跌在栏杆上,下巴靠在手臂上,眼睛盯着池子里游来游去的小鱼儿,竟然有些羡慕它们。
  最起码它们是自由的,能够掌握自己的方向。
  而她呢?就像是颗棋子,被人利用过来利用过去,若是她没有一点点利用价值,那么她应该也早就活不下去了。
  “后悔跟他回来么?”
  背后冷不丁响起陈正伯的声音。
  她一惊,忙回头,眸子都挣得圆圆的。
  宋清晚第一反应是去查看四周,看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了。
  “你怎么进来的?”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为什么每次他进锦园好像都很轻松一样?
  看出她的疑惑,陈正伯一笑,坐在了她旁边的长廊椅上,一条腿搭在椅上,身姿潇洒不羁。
  宋清晚状似不经意的换了个方向,避开他看到自己被打的脸。
  他为她解惑,“我知道锦园有一条小道,从那里进出都很方便,上次我也是这样带着你离开的。”
  说起上次的事情,他多少还是有些歉意。
  今天他换了一身黑色长衫,摘掉了眼镜,身上的书生气息少了不少,干净利落了许多。
  宋清晚点了点头,脸色紧绷,比当事人还要更紧张一些。
  “你找我有什么事?”
  陈正伯看她凝着眉头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放心吧,现在还早,你这里也只有晚香,一时半会不会有人看见我。”
  若不是因为跟他有过生死与共的经历,她真的会对这个男人产生毛骨悚然的心理。
  他未免把这锦园了解的太透彻了些。
  “文件我还没有翻译完,还需要一些时间,等我翻译完了,我会送到一盏茶馆去。”
  她知道他是因为这件事而来,所以干脆在他问之前一同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