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其实宋清晚错了。
  陈正伯敛了敛眉,若是告诉她,他只是单纯的想过来看看她,会不会吓到她?
  干脆也就顺着她的话往下接了。
  “嗯,我是想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虽然我的翻译功力比起你是差了一些,但是一些简单的工作我还是能做的。”
  他悠然自在,不紧不慢,说这话的时候还能笑一笑。
  可宋清晚的心却是提着的,她不会忘记徐远东的下场。
  也不会忘记陆承颐他们正在找这份文件,若是让陆承颐查到他们和徐远东有关的话,只怕事情会变得十分棘手。
  到时,就真的是对立面的人了。
  “放心,翻译文件我没问题。”
  她目光往门口看了一眼,“再有几分钟就是用早膳的时候了,你既然已经离开,就不要再回来,不要让陆承颐找到你,这里与新泽不一样。”
  她说的这些话,他比她更清楚。
  但是陈正伯很高兴,她现在还在担心他,最起码证明她是在乎他的。
  尽管只是出于朋友的立场,但是这样的关心也已经让他觉得很知足。
  “嗯,我知道。”他说完,像是变魔术一样,手里多了一瓶药。
  “这是我从我一个朋友那里拿来的药,去淤的,而且不会留下疤痕,我以前用过,效果非凡。”
  宋清晚愣了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挂念着她。
  陈正伯拉过她的手,药瓶放在她的手心里。
  掌心里的东西有些滚烫,心底蔓延过感动。
  就算再笨,她也反应过来了,有些呐呐道,“你一大早进这里,是为了给我送药吧?”
  他没有否认。
  “嗯。”
  宋清晚心情突然就变得复杂了起来,她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陈正伯,过了大概半分钟的样子,她才抬头看他,“谢谢你的药,我收下了。”
  “但是你知道,我是一个有夫之妇,不值得你这样对待,你应该多把心思花在简心得身上,她是个好姑娘,你们才是最般配的人。”
  果然还是惊吓到她了吧?
  陈正伯反应很快,抿唇一笑,“你忘了,我们是战友,所以关心你,是应该的。”
  这样的借口,怎么可能看不穿,但是也不想真的失去这个朋友。
  她笑,朝他晃了晃手里的药瓶,“十分感谢。”
  “客气。”他说完,将帽子戴上,转身离去。
  宋清晚坐在原地,心里的压抑似乎才散了一些,她是打心底的珍惜陈正伯这些朋友。
  只是一想到某些因素,心里不禁伤感,这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她也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会不会有一天,陆承颐的枪就对准了陈正伯。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身后冷不丁响起陆承颐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将药藏进袖子里,眸中闪烁着清冷的光芒,“好多了。”
  语气里有刻意的冷淡和疏离。
  他不陪着袁书瑶,跑来找她做什么?
  陆承颐手上也拿了药,似乎也不在意她说话的态度,径自走到她的面前,也不给她多说话的机会,直接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宋清晚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秀眉紧蹙,“你做什么?”
  “给你上药。”
  男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惊了宋清晚,她急忙挣扎,手抗拒的推着他的胸膛“不用你,晚香会给我上药的!”
  陆承颐嘴唇微微地扬起,他手按着她的腰,眸子里都是得逞的笑意。
  “你觉得我在,晚香敢来打扰?”
  宋清晚觉得袁书瑶怎么会愿意放陆承颐来找她,此刻她力气也小,根本抗拒不了,所以只能认命。
  她突然不挣扎了,就像是一条蹦跶之后安静下来的鱼。
  陆承颐的笑也慢慢的收敛了下来。
  两人的气氛突然很安静,他问她,“是不是一回到南平,你就必须要对我这样的态度?”
  宋清晚没有回答,双手有些无力的垂下,她对他真的不敢再抱有什么期待了。
  两个人之间,袁书瑶是永远跨不过去的坎。
  他把她抱进房间,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她头上随意绾着发簪突然掉落,素黑的长发便柔软的铺在了床上。
  陆承颐坐在床边,将她的衣服解开,只剩下肚兜,宋清晚也一动不动的,似乎是任由他如何。
  白皙的肌肤裸露出来,整个人有一种素净干净的美,而陆承颐却没有别的心思。
  她手臂上,肩膀上,全都是还未散去的淤青,可想而知她这几天在那里受了怎样的折磨。
  他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被人欺辱过……
  陆承颐紧紧的蹙着眉头,眼底的阴鸷让人感到寒意,若是他现在还在新泽,他一定会将那个姓冯的千刀万剐。
  想到这些,他手上的力度不禁紧了几分,修长的手指拢着药瓶,仿佛要将它捏碎。
  宋清晚一动不动的躺着望他,身为女人,她知道他心里一定是介意她被卖到了那地方去。
  他甚至觉得她已经不干净了。
  只是这些话她都没有讲出来。
  陆承颐将药涂在手指上,然后一点一点的抹在她的受伤的地方,“疼的话告诉我,我轻一些。”
  他的语气很温柔,甚至有些猝不及防。
  宋清晚宁愿他对她是冷漠的,她很不适应他这样的语气。
  她不说话,只是偏过了目光,不知道是因为他的碰触,还是因为真的疼,所以全身都在冒汗。
  陆承颐知道她疼,所以动作尽量很轻,过去了很久,才差不多将药给上完。
  宋清晚起身将自己的衣服穿得妥当,“谢谢。”
  他蹙着眉头,似乎因为这句话而有些不开心,“没有一个妻子会对丈夫说谢谢。”
  她扣着盘扣,未接话。
  气氛再次陷入了安静,陆承颐也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这反倒是弄得她有些不知所措,她不解的凝着他,似乎是在用眼神询问他为什么还不走。
  陆承颐突兀笑了一下,“我在这里陪你,不好么?”
  这算什么?施舍?
  宋清晚不明白,他的心为什么能那么大,能在对袁书瑶那么好的同时还得空来关心她。
  这个问题她烦闷了很久,因为从小到大,外婆一直在灌输她一个观念,如果要嫁,一定要嫁给那个只一心一意爱她的男人。
  若是嫁给一个可以一心二用的男人,将会步上她母亲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