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医生。”陆承颐下了命令,示意赵副官保护住晚香的安全。
“是。”赵副官匆匆忙忙地抱起晚香去找医生。
晚香的房间比较偏僻,陆承颐和赵副官收到内线赶来时没有惊动他人,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宋清晚连忙把晚香抱起来扶到床上,这时她特别庆幸自己这些天的下人生活,不然她连将晚香扶起的力气都没有。
脖颈的一处青紫意外的明显,宋清晚含着泪拿毛巾去擦拭晚香满是泪痕的脸,“晚香,坚持住……求求你……”
陆承颐站在宋清晚身后,见宋清晚崩溃地跌坐在地,想要将她抱起来,却又没有伸出手。
此时赵副官已经带着医生赶了过来,医生见晚香脸色苍白却无青紫时,叹了口气,说,“有的救,但太晚了,不知后续症状如何。”
宋清晚赶紧说道,“医生,求求你,救救晚香……”
恳求的语气带着哀戚,医生再看了眼一旁散发着冷气的陆承颐和赵副官二人,有些头疼,“我尽力吧。”
宋清晚眼前有些恍惚,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看完医生和晚香对症下药的,手里还攥着那张被写着‘还我清白,不得好报’的白布。
仿佛攥着的不是一块布,是那些企图害死晚香的人的命。
“好了。”医生见宋清晚一直盯着他有些无奈,起身后说,“尽人事已经好了,接下来就是听天命了。”
“谢谢医生!”
医生给赵副官一个药方示意他的拿药,赵副官对陆承颐行了礼后才快步地往厨房走去。
宋清晚对上陆承颐有些微凉的眸子,心中复杂的思绪涌出,一时间竟不敢再去看他。
晚香没多久就悠悠转醒,宋清晚赶紧来到床边,柔声对晚香问,“有没有不舒服?是不是想喝水?”
晚香捂着自己刺痛的喉咙,想要说话却感觉喉咙干涩得不行。
“阿……”
宋清晚给她端了一碗水,用勺子小心翼翼地给她喂下去。
陆承颐蹙眉,他见到宋清晚对晚香的照顾后有些烦躁,脸色也不由自主地阴沉下来。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晚香茫然地看着宋清晚和陆承颐还有医生三人,视线触及脸色发黑的陆承颐时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肩膀。
“晚香?你怎么了?”宋清晚拿着碗的手一顿,对上晚香不同平常的茫然双眼,声音有些发颤。
“晚香?”晚香疑惑地歪了歪头,但脖颈的酸痛让她不得不正襟危坐,“姐姐,你是在喊我吗?我的名字是晚香吗?”
碗一不小心脱离了手,落在地板上变成四溅的碎瓷片。
宋清晚眼睛通红地抓住晚香的手问道,“晚香,你都不记得了?那些伤害你的人你也不记得了吗?”
“我……我不记得了。”晚香瑟缩了一下,见站着地陆承颐和赵副官都没发话,唯独宋清晚一直坐在她的床边让她下意识地心生依赖。
医生上前一步替晚香诊断,宋清晚愣怔地看着,心中泛起无尽波澜。
“长时间的缺氧损伤了脑子,怕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医生说完摇了摇头,示意陆承颐与宋清晚他对晚香记忆无能为力。
宋清晚绝望地拉着医生的衣袖道,“医生!求求你救救她!”
晚香虚弱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什么都不能理解,唯有宋清晚让她觉得心安。
“姐姐我好累,我想睡会。”说完,晚香又晕了过去。
“晚香!”宋清晚着急地拉住医生,“医生这是……”
医生见状看了眼晚香,说,“病人体虚,休息几日即可。至于记忆,能保住命已是万幸了!”
盖棺定论,医生准备收拾东西走人。
陆承颐见宋清晚还想留下照顾晚香,蹙眉道,“你给我离开这里!”
如果宋清晚留下,他今晚就没办法让老陈把晚香悄悄送走,拖到明日袁书瑶还指不定会弄出什么事情。
哪怕晚香失了记忆,他也不能放过这个蛛丝马迹。
“哈哈哈哈哈哈……”宋清晚见晚香再次闭上眼,心中的恨意与绝望一涌而上,尽数化成自嘲的笑意。
见陆承颐要把自己赶走,宋清晚思及今日在锦园前厅的一切,疯狂地笑着,“把晚香逼到这个地步你满意了吗?你说啊!”
“宋靖语,你不要闹。”陆承颐抓住宋清晚指着他的手,脸色晦暗不明。
宋清晚没有意识到此时的陆承颐对她太过包容,只觉一阵阵的凉意席卷全身,她一边笑,眼角却沁出泪水。
“我恨你。”
宋清晚语气平淡得仿佛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但就是这种诡异的平淡让陆承颐心底一紧。
谁知宋清晚说完之后整个人往后一仰晕了过去,陆承颐一把抱起宋清晚,感受手上轻飘飘的力度时心中微疼。
赵副官正好回来,陆承颐侧头对他说道,“去让医生到我房里,以及,给我查。”
“是。”赵副官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宋清晚,照顾好晚香随即又去寻医生。
陆承颐特地压低声音没有吵到宋清晚,话语里透露的冰冷与杀意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晕过去的宋清晚却没有感受到陆承颐久违的温柔,如今的她哪怕晕厥过去也依旧眉头死紧,仿佛在梦中也经历着痛苦的场景。
“晚香……”宋清晚不停地呓语,显然梦中的场景与晚香有关。
陆承颐抱着宋清晚的动作却带着别人都肖想不起的小心翼翼。
将怀中人轻轻地放在床上,陆承颐抚摸着宋清晚削瘦的脸庞,“瘦了。”
“总长?”紧赶慢赶终于又赶到锦园的医生抹着汗疑惑道。
陆承颐蹙眉,对医生命令道,“看下她的身体状况如何?”
“气急攻心悲戚过度,早些落下的病根才是最主要的,膝盖也染了外伤。”
医生下意识诊断出声,发现陆承颐脸色越来越黑,下意识地补了句,“若是慢慢调养,有恢复的可能。”
“去开药吧,开最好的。”
陆承颐摆了摆手,眉头凝起,盯着宋清晚苍白的脸蛋不知在想些什么。
谁知宋清晚眼睛猛地睁开,坐起身来一手掐住床前陆承颐的脖子,嘴里无意识地喃喃,“去死……”
“宋靖语!”
陆承颐低沉磁性的嗓音极具辩识力,手上同时也扳开了宋清晚无力的桎梏,但宋清晚的尾指仍然在他的锁骨处划开了一道红痕。
宋清晚松开手,茫然的双眼开始聚焦,终于落在陆承颐的脖颈上。
“陆承颐你……”
宋清晚感受到膝盖处的纱布和闻到周围的药水味,哪里不知道陆承颐给她找了医生。
压下心中恨意,宋清晚眼神阴鸷,指尖在掌心划下红痕,“别靠近我陆承颐!我怕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