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半晌,霍靖深突然间想起来了什么一般,微微松开了她一些,“这一次我们可能需要再在巴黎滞留一段时间。”
“为什么?”闵天晴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而微微一惊,只抬眼望向他,容色难免显现出几分失望之色来。
她还以为等自己脸上的伤大致看不出来以后,就能够马上回国看望父亲的。
他耐心解释道,“在巴黎的分公司近日会跟傅氏集团有一次正式的商业接洽,听说这一次是傅家的独子前来接手事务,所以我想多留一段时间,先与这位傅家少爷接触一下。探明一位新兴对手的实力,见面是最为直截了当的方式了。”
“原来是这样……”她点了点头,虽然心中有些失望,但对于此倒也还算理解。
这位傅家少爷的名声,她往昔也有耳闻,与霍靖深差不多的年纪,从前也同在巴黎一所学校里上学,双方都因为良好的家世和出众的天赋而得到最为广泛的关注,但是这两人之间,却鲜少有往来。
后来毕业以后,霍靖深接手了家族企业,这位傅家的少爷却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谁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了,没想到现在到底是又出面了,而且一开始便是同样接手了家族企业。
虽然不明晓两人的过往,但对比起两人的成就,想来也多多少少会有些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所以,这一次分公司的商业接洽,霍靖深才会想要亲自出面来会会吧?
这么想着,闵天晴不禁对那位传言中的傅家少爷也多了几分兴趣来,正失神时,嘴唇忽然被人狠狠地咬了一口,瞬时火辣辣地疼起来。
“嘶——”她吃痛,一下子已然回过神来,有些气恼地看着跟前的男人,气势汹汹地质问,“您是属狗的吗?”要不然怎么动不动就乱咬人?
霍靖深面沉如水,看着却要比她更占理一般,“只许想着我一个人。”
天知道这个小女人怎么一提起傅家那小子就一副神往的模样,看着让他只想狠狠地凶她一番。分明是连面都还没有见过的小子,难不成他还比不上这个人的地位?
而那头的闵天晴分明还想要生气的,然而见到他那副一本正经凶巴巴的模样时,却忍不住“噗嗤”一声,不受控制地笑了出来。
此生能够有幸看到大名鼎鼎的霍氏总裁这样如小孩子一般吃味儿的模样,她倒也算是圆满了。
眼角的余光精准地瞥得现如今在偷笑的小女人,霍靖深不觉挑了挑眉,继而已经趁她不备,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哎!你干什么!放我下来!”闵天晴原本还在偷笑中,忽然却被偷袭,不免有些大惊失色,连忙挣扎了起来,却反而被他拢得更紧了一些,几乎再没有手脚舒展的空间。
“还能够这么大声笑,看来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尝尝我的滋味了么?”
他在她的耳边凉凉地落下这么一句以后,便已然不理会她在怀中的推搡,已然大步地走到了卧室内。
这个小女人,不好好教训一下,还真的越来越放肆了。
而他,也的的确确有些想念她的味道了。
闵天晴一愣,在凝顿了几秒钟以后,终于明白了他话中的“滋味”是什么意思,脸霎时热了起来,一路红到了脖子根。
待得反应过来自己当前危险的处境时,她不免如只炸毛的猫般通体一震,本想要继续挣扎出这个大魔王的魔王,然而却已然先行被一个缠绵的长吻弄软了手脚,只觉得骨头缝都酥酥麻麻的,让人如何也提不起力气,只能任由他摆布。
真是太狡猾了……这是她在心理防线崩塌前脑中最后一句闪过的话。
然而下一秒,身体里所承受的欢愉便已然让脑内的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
她不禁眯起了眼睛来,一边努力地昂起头,想要去寻觅他的薄唇,然而跟前的男人却好像故意逗引她一般,每每当她快要触碰到唇瓣的时候都闪避开来,如何都不让她得逞。
身体内升腾起的燥热已然使得她顾不上再撒娇亦或者是嗔怒,只凭着感觉伸出手臂来,一把搂过了他的脖颈,如藤萝一般紧紧地缠着,牵扯着不让他再闪避。
待得感觉跟前的男人终于平稳下来以后,她这才嘟起了娇艳的双唇,就此对准了他的唇瓣,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香吻送出,这才睁开眼睛来,带着几分挑衅意味地朝着他勾唇一笑。
她所不知道的是,她如今面颊飞红,半眯着的眼睛好似旧时皇室内豢养的波斯猫,唇角勾起的弧度娇俏而妩媚。分明是一张清丽纤秀的面孔,此时在情欲的熏染之下,只让人觉得娇媚中偏偏带着几分难驯的野性。
这样与往日里截然相反的情态,是有多么的勾引人。
霍靖深只觉得自己一时间也有些呼吸困难起来,末了只低笑了一声,磁冷的嗓音透露出些许低哑:“小家伙,长进了。”
不枉他这么长时间以来身体力行地教导。
这是夸自己?闵天晴难得在这个时候还能够有时间惊讶一瞬,然而很快便已然被一个法式长吻彻底弄昏了头脑,连带着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已然不知晓了。
长久禁欲的大灰狼一朝终于得到解禁的后果便是,她整整从下午到晚上都被他缠着就此困在床上,到最后勉强喝了几口汤,便已然带着那几乎快要散架了的身子睡着了。
一夜绮梦。
闵天晴被上午灿烂的阳光唤醒,脑子却还是一面浆糊,只困倦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地想要翻开被子坐起身来,然而一动作,才发现自己此时竟被困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淡淡的清香混合着热气探入鼻尖,带来无限的安稳妥帖。
咦?她难免有些不可置信,只重复揉了揉眼睛,待得视野自模糊重新一点点地恢复清明时,看到的却还是霍靖深那张英挺的面容,不觉更为惊讶了起来。
按照往日里,她每次醒来时,霍靖深不是已经坐在客厅吃早餐,便是已经上班去了,少有他跟着自己一起睡懒觉赖床的时候。
正因为如此,她从前还总是怀疑他是不是隐藏着什么特殊身份,是机器人亦或者蜥蜴人等神奇的物种,根本不用休息和睡觉的,24小时都能够高速智能运作,就连难得的小憩都只不过是在掩人耳目,怕被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而已。
思量到此,闵天晴不禁被自己荒诞的想法逗笑,一边试着动弹了几分身子,见着他依旧紧闭着双目,却似乎是条件反射性地伸长了手臂,重新将刚抽离出几分的自己重新揽入了怀中。
第一次尝试逃脱便失败了,闵天晴难免有些懊丧,一边却又有些怀疑地打量起霍靖深的脸庞来,总怀疑这个男人现如今不过只是在假寐而已,否则怎么可能还会有这样高的灵敏性。
“霍二爷?霍靖深?靖深?……变态?”她小声地在他的耳边唤了几声,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而无论她如何死死地盯着瞧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朗脸庞看,也未曾见到那薄薄的眼皮下包裹的眼珠子有一丝一毫地转动,怎么看也不像是在装睡的样子。
看来是真的在休息。
闵天晴叹了口气,一边用了些力气,再度尝试着从他的怀中离开。
这一次倒是不花多少精力,她很快如同一只灵活的游鱼一般自他的怀中抽离开身子来,飞速地裹好了外套,遮挡住了昨天那留下星星点点痕迹的身子,这才自觉得安全了一些。
她就此呼出了一口气来,看着那依旧沉浸在睡眠中的男人,只学着他平时对待自己时的模样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脑袋,趁着这个大魔王没有醒来飞速地占点口头便宜,“好宝宝,真乖,好好睡,我就……”
话还没有说完,她的神色微变,放在他额头上的手也有几许凝顿,转而赶忙又以另外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当即已然瞪大了眼睛。
放在霍靖深头上的掌心感受到的温度灼烫无比,而呼吸也逐渐紧密灼热起来,后颈处隐隐发汗,仔细观察便可发现,他此时此刻的面部有轻微发红,一切症状都可以表明,这个男人十有八九是发烧了。
当意识到这一点以后,闵天晴如同受惊了的兔子一般原地一蹦,随即已经马上反应了过来,急急忙忙地帮他将翻开的被角掖严实,以免风吹进去再度着凉,引发重感,又去以热水绞了一把毛巾,为他擦干净了额头后颈冒出的层层虚汗。
做完这一切以后,她这才手脚麻利地去抽屉里头翻退烧药。
好在,这栋别墅虽然长久没有主人住,但是仆人在每个房间都备好了药箱,这些基本的药还是能够找得到的。
一直到把霍靖深唤醒,让他迷迷糊糊吞下了两片退烧药,又看着他重新浑浑噩噩入眠以后,闵天晴才勉强呼出了一口气来,收敛了方才那紧张的神色,转而有些脱力地一屁股坐在了床边,看着跟前那个难得在人前呈现出虚弱姿态的男人。
看着看着,她也禁不住有些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