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诗离开心理诊所时并没有直接回家,她把身上所有东西都放在了车上,她知道那件事之后,她的随身物品中又新增了崇万殊的定位装置。
  她接下来的行程他并不像让崇万殊知道。
  一间私立医院,元诗刚走进去便感受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胃中泛起一阵恶心,强压住想要呕吐的感觉,元诗顺着指引走进一间办公室时,路过玻璃诊室,里面正在为病人打针的画面,让元诗愣在原地。
  夜晚,偌大的客厅只留下一盏昏黄的落地灯,面前凉透的咖啡一口未动,元诗裹着薄毯缩在沙发一角,苍白的脸颊和微弱的呼吸频率让崇万殊心头一紧。
  “你回来了。”元诗被轻微的响动惊醒,料到进来的人是谁,头也没回的说道。
  崇万殊把西服扔在沙发上,摸了摸元诗额头,“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正要责备管家和佣人,四周张望了一番却发现这个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让他们都回老宅了。”元诗淡淡的说。
  只要元诗高兴,就算都辞退了崇万殊也不会多说一句,“好,哪里不舒服,去医院了吗?”
  “嗯。”
  元诗的表情由始至终的冷漠,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没事吧。”
  “我怀孕了,一个月。”
  听到这话,崇万殊眼中膨出狂热的惊喜,随即便是跌落在尘埃中的落寞。崇万殊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脑海中的词汇似乎都消失一空,“你···”
  “你不开心吗?”元诗反问。
  “开心,宝贝···”崇万殊好不容易提起的气力被元诗下一句话熄灭,
  “不能留下他是吧。”元诗表情未变,颤抖着的语句如洪水决堤前的最后一层屏障。
  崇万殊沉默着。
  元诗好像想到了什么事,脸埋在双手中笑的异常开心。
  崇万殊希望她仰起头和自己说,她是在逗弄他,是在开一个玩笑,但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我一定很让你苦恼,最近你总是沉默。”
  “宝贝你听···”
  “你先听我说好不好,我知道我生了很重的病,不然你也不会再我逼问太紧的时候给我打了针。”
  崇万殊一愣,“你想起来了?”
  元诗微微颔首,调整了一个姿势,将头枕在崇万殊的腿上,抬眼就能看到他紧抿的嘴唇,元诗缓缓说道,“我想留下它。”
  “对不起,现在还不是时候。”崇万殊说着不敢直视元诗的眼神。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万殊。”元诗抬起手在空中比划着,“他小小的软软的,你能看着他一点点长大,给他全部的爱,你能做一个好爸爸的,如果在我不能陪伴你的时候还有他。”
  “不会的,你不会离开我。”崇万殊慌乱的攥住她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口。
  “所以,你不会同意留下他?”
  “我明天陪你打掉他,我们还有很长时间,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崇万殊僵硬勾起安慰的笑。
  “所以你要毁掉它,就像毁掉我还有那个孩子一样?”元诗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站起来一步一步退后。
  崇万殊张徨失措的解释,“我没有,只是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要孩子。”
  元诗瞪着崇万殊,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元诗忽然歪歪头对着客厅的角落问到。“向典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