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干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似的把手中的针线往身前的被子里藏。
  “别藏了,我都看见了。”
  白慕雅气馁地笑笑,将织了一半的围脖拿了出来。
  简约大气的样式让白暮霜嘿嘿一笑:“男士的!送谁的?”
  白慕雅摇摇头:“没送给谁,就练练手呗。”
  “练练手你怎么不织女士的?”
  “好吧好吧,我是要送给别人的。”
  “谁呀谁呀?”白暮霜在姐姐边上挠了半天痒痒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便停下魔爪,“姐,你织的这个样式,真好,能不能教教我,我想送给我男朋友。”
  “谁呀?”
  “就是那个大帅哥,安阳焱呀!”
  白慕雅的笑容瞬间僵住,手中温暖的围脖也掉落在了床上。
  寒冷干燥的夜风吹过,无情地刮过她的皮肤,还是让手脚已经冰冷的白慕雅一阵发颤。
  温暖的围脖可能是她现在脑海中最期盼的了吧……
  “阳焱,我知道错了,放我进去吧……”
  半晌,确认没有应答后,白慕雅不得不把声音抬高了一些。
  这次话才说到一半,门便被人打开了,可安阳焱只看了她一眼,就又把门再次关上了。
  来不及解释半句,冻得浑身麻木的她仍旧被安阳焱冷酷地拒之门外,而他的目光却让已经冻得麻木的她感到了更为彻骨的冰冷。
  浑身冻僵的她连握着门把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一阵疼痛钻到骨头里,她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再次淌出鲜血。
  木讷地将嵌在里面的碎渣拨出时,钻心的疼痛让她痛苦难当。
  俄而,一块小小的陶瓷碎片掉落在地面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而后,随之而来的一个稍微大的响声,则是昏死过去的白慕雅倒地的声音。
  早上,穿戴整齐准备去往公司的安阳焱,打开大门时本以为不再制造恼人响声的她已经吸取了教训,没想到,又是这样一幅“卖惨”的戏码呈现在眼前。对于这种见怪不怪的场景他有些嗤之以鼻:“起来。”
  安阳焱冷哼一声,长腿一伸,将“路障”挪到一边。
  然而,瘫软在地的白慕雅的姿态却让他发觉到了蹊跷。
  脚尖试探性地踢了踢几脚,当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冰冷的手掌下一片凄惨的血迹后,他终于意识到不对。
  失去意识的白慕雅并不知道自己被晾在冰冷的门口多长时间,她只能感受到一会儿寒冷如冰一会又高热如火的身体,痛苦蚕食着她,让她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当她终于抬起沉重的眼皮时,才发现眼前一片雪白,耳边传来监护仪富有节奏的“滴答”声。原来她已经到了医院里。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被赶出家门了吗,难道是安阳焱送她过来的?
  下一秒,身侧果然传来了安阳焱的声音:“什么?李常务,如果你还想在这个职位好好待着拿你的薪水的话,你就给我拿出点能耐来,公司里不需要你这种闲人浪费资金!”
  生病后被心爱的人送到医院,这是她期盼已久的事情,她难道是在做梦吗?
  试图捏一下自己的脸,一抬手便传来了比捏脸强百倍的痛,原来这并不是梦——她是被安阳焱提出门外后昏迷不醒,才出现在这里的。
  为了一些小事如此虐待她的他,和当初为了她四处奔走的他简直是判如两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吵得本就难受的她有些头疼,再加上耳鸣使她不由“嘤咛”出声。
  正在打电话训斥下属的安阳焱并没有发现白慕雅已然苏醒,仍在大声呵斥着做错事的“李常务”。
  此时,同在一间病房里的病人家属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有些不忍地皱了皱眉头。
  在安阳焱提到下一句“李常务”时,他终于忍不住指责安阳焱道:“这位小哥,我是不知道你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了。但你那么大声,会吵到我们家妞妞休息,要打电话请你出去打,不要在这里打扰别人。”
  安阳焱看了一眼苏醒的白慕雅,便起身出去了。
  余光瞥向缓步走出的他,白慕雅心中微动:“你果然心里还是有我的,看到我昏倒,你还是会担心地守在我身边的。”
  似乎察觉到她的心里活动一般,一个冷笑挂在了他的脸上,撞进了她的眼里。
  不待她讲出任何话,安阳焱只冷冷地瞥了一眼深情望着自己的白慕雅后,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