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把手机放下,来把药吃了。”
  只见男人拿起一个剥好的橘子递给女儿:“和你最喜欢的橘子一起吃下去,就不苦了。”
  白慕雅看着这对温馨的父女不禁有些出神,这一幕画面落在她的眼里,让她联想到了:如果他们之间有一个这般大的孩子的话,孩子生病的时候,阳焱会不会这般耐心地照料他呢。
  面对三年来他对自己的冷漠和无情,她忍耐了三年,心中最期盼的就是能有一个孩子。
  如果他们能有一个可爱的孩子,那这个被无数家庭看作的“幸福结晶”,说不定真的能为她带来希冀已久的幸福快乐。
  “白慕雅,你的家属呢?”护士边掐掉输液管边问道。
  幻想的画面被打破,回到现实的她无法将对自己不闻不问的丈夫讲出来:“这……”
  “你手上的伤口已经化脓了,一会儿我需要刮掉上面的脓水和烂掉的肉。这会很痛,所以需要有人帮我照看你一下。”
  手上的伤口已经不疼了,但再揭开的话,她必定会重温那种痛苦。而她最怕的就是疼了……
  就在门口的安阳焱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走了进来,俯视着白慕雅惨白的小脸道:“这点疼痛你还会怕吗?这比起你对你妹妹造成的伤痛难道不是不值一提吗?”
  白慕雅瞥了他一眼:“的确,对你来说无关紧要的人自然无关痛痒。”
  准备好器材的护士已经见多识广,对于面前的夫妻矛盾无动于衷,只是有条不紊地拆开白慕雅手上的绷带,拿起手术刀处理着伤口。
  疼痛再次从熟悉的位置传达过来,白慕雅忍不住就要痛呼出声,她为了不让叫声音发出来,便咬住了另一只手的手腕。
  那强忍着疼痛的模样,一旁的病人家属看了都皱起了眉头,可安阳焱看在眼里却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无关痛痒吗?”他心里回想着她的话。
  过度的疼痛让她瘦弱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这种疼痛仿佛触动了什么一般,颤抖愈发剧烈,小腹开始跟随着它发出越来越明显地痉挛。
  渐渐地,从身下传来的疼痛竟然超过了手上的痛楚。
  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掀开被子,果然看到了衣服和双腿间的床铺上流出的鲜血。
  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让她窒息,接着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耳边再一次传来了安阳焱的声音:“我不管你的那些狗屁理由,也不管她的身子是否能承受得了,这个孩子必须拿掉。”
  经验丰富的医生依旧沉着冷静:“那也得等患者醒来亲自做决定。”
  “或许我该打个电话让这个医院的院长来亲自给你下达指令,只是到时候执行的是不是你,我就不能确定了。”
  医生终于感受到了压力:“正好患者也醒了,或许你们可以再商量一下。”
  孩子?
  虽然只听了一部分的对话,但白慕雅已经明白了自己怀有身孕的事实,刚才或许是因为疼痛的刺激导致有些动了胎气而引起的少量出血。
  想来自己也已经两个月没来过月经,难道她真的已经怀了安阳焱的孩子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至少这个孩子她无论如何都要保住。
  彷徨的心最终有了归宿。
  “我拒绝流产。”
  斩钉截铁地五个字落在安阳焱的耳里,他的瞳孔微缩。
  蓦地,他一把抓住白慕雅的伤手狠狠地道:“别忘了你是通过什么手段才嫁给我的,如果你忘了自己只是一个随时都能滚蛋的安家太太的话,我不介意让你重新明白这些。”
  施加在手上的力道使刚被护士细心包扎好的伤口再次裂开了,绷带上溢出的鲜血淌进他的掌指之间,他却完全视若无睹。
  “可孩子是无辜的。”她用含着泪水的眼睛却坚定眼睛看着他的。
  安阳焱却冷哼一声,慢慢压低身子,在她耳边低声道:“白慕雅,你难道还不清楚吗?一个妓女生的孩子都比你生的来得干净得多,这个孩子必须消失。”
  白慕雅一把推开身前的他,一字一顿道:“如果敢碰我的孩子,我就让你先消失!”
  一抹冷笑挂在他的嘴边,如此强硬的她他还是第一次见。
  “或者让你珍视的人消失!”白慕雅话锋一转。
  安阳焱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一把抓住她的伤手:“你敢碰她一下试试。”
  她不言,也不退。
  两人视线隔空相视,如两个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
  曾经看着他帅气的侧脸照片露出浅浅微笑的她,肯定想不到他们会有这样义断恩绝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