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我现在跟着你来到这里,肯定得跟你回家的了,哪可能把你扔在半路上就走了的?”
  秦南波笑着说道。
  “从这里回家,得坐火车,不过是慢车,得坐很长时间,然后是山路,听说现在通车了,不过坐那车就跟坐摇篮似的,会把人的骨头都抖散的,最后还得走十几里山路,你要是受不了,就回去吧。”
  邹紫若神色认真地说道。
  “你一个柔弱女子都受得了,我一个铮铮铁骨男子汉会受不了?这不是笑话吗?好了,别说那些了,我这一次一定会跟着你回家,然后一起回公司,我这人做事,历来都是善始善终,不会半途而废的。”
  邹紫若听到这里,俏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过了一会儿,秦南波问道:“你家那么偏僻,不会还是点炼油灯吧?”
  “你这是把我家看作原始部落啦?其实我家就是交通不便,其他都好啦?寨子里通了电的。”
  “你们那是山寨?那应该是少数民族聚集地吧?”
  “我们寨子有好几个民族,不过他们跟汉族没什么区别。”
  “哦,这就好。”
  两人打车来到火车站,买了下午两点钟的票,其实回邹紫若老家,也只有这一班火车,过了两点,就没火车了。
  这一趟火车是慢车,坐车的倒是挺多的,秦南波和邹紫若找到了座位,两人的座位是紧挨着的。
  坐在这火车上,你才会发现,时间好像被无限拉长了,就连火车那哐当哐当的声音,也能听出岁月悠悠的味道来。
  这辆火车,遇到一个车站就会停车,哪怕这个车站只有鸡屁股那么大,也会停的,而且总有一两个或者更多人上下的。
  邹紫若在坐上火车后,整个人的神精状态都松弛下来,坐着坐着,眼皮便打起架来,她也不制止,索性睡起觉来了。
  不知经过了几个站,突然上来了一群人。
  这些人都是山里人的打扮,他们的举动粗俗鲁莽,比如说,大声说话,那些话相当粗野,听他们说话,好像在对骂,还随地吐口水吐痰,一点也不讲究卫生,他们还抽叶子烟,这烟味在车厢里弥漫,真让人受不了。
  在车厢里,找不到乘警乘务员,感觉就像没设置有似的,所以车厢里的人,都没人管束。
  那上来的一群人,站在秦南波与邹紫若坐的这一排过道上,他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邹紫若。
  这自然是因为邹紫若跟车厢里的女人不一样,可以用鹤立鸡群一词来形容。
  有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冲秦南波咧嘴笑了笑。
  他一咧嘴,却是把那黄黑牙都露出来,秦南波当即感觉到一股很浓重的口臭味,能把人给熏晕。
  不过,秦南波并未流露出厌烦的神情。
  “兄弟,挤一挤!”
  那黑脸汉子说了这么一句,却是直接坐了下来,把秦南波的身子往里挤。
  秦南波想到同车共济,便把身子往里挪了挪,挪一个能让那黑脸汉子坐下的空位,只是这么一来,他跟邹紫若的身子紧紧地挤在一起了。
  “兄弟,你们是大城市来的吧?”
  那黑脸汉子似乎并不觉得他有口臭,而是显出他很健谈似的,要与秦南波攀谈。
  秦南波点了点头,没有答话。
  “兄弟在大城市生活得好好的,往山旯旮里钻干啥啊?不会是去旅游吧?”
  “回家。”
  “黑娃儿,你他麻别在那扯那些没用的,直接说了吧?”
  其他几个跟黑娃儿一起上车的汉子,显出极不耐烦的神色,对黑娃儿说道。
  黑娃儿看了那几人一眼,随后回过头来,目光越过秦南波,盯着邹紫若的胸,脸上流露出色邪的笑:“兄弟,你这娘们儿长得真他麻漂亮,把她献出来,让我们哥们儿享用享用?”
  黑娃儿在说这话时,装出压低声音,实际上那声音可不小,整个车厢里的人都能听见,更别说坐在秦南波旁边的邹紫若了。
  邹紫若可受不了这种话,暴怒道:“你这个人渣,滚出去!”
  “哦嗬,你这小娘们儿,脾气倒烈啊?哥们儿,喜不喜欢啊?”
  黑娃儿不怒反笑,朝着他的几个弟兄伙问道。
  那站在过道上的几人,却是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围在了秦南波身边,脸上都浮现出邪邪的笑。
  “小娘子,说谁是人渣呢?你这么说哥,哥可是要渣给你看看的哦?”
  “小娘子,别看哥们长得五大三粗,跟那黑雷公似的,可是哥们力气大着呢,你跟哥们玩玩,就知道的。”
  “小娘子,哥们可不像你身边这小白脸,中看不中吃的。看起来就跟那娘们儿样,细皮嫩肉的,你跟这样的男人,真的是耽误了你的青春。”
  车厢里其他乘客,见这边吵了起来,有的往这边探了一下头,随即马上把头缩了回去,有的根本就没敢往这边看,他们都是抱着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态度。
  也正是这样,车上的这群人才更加猖獗,无所顾忌。
  邹紫若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自然是被吓着了,看着这些人,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些什么。
  秦南波把邹紫若的小手握住,向邹紫若点了一下头,邹紫若明白了秦南波的意思,她心里不那么惊慌的了,因为有秦南波在她身边,秦南波会保护她的,这一点,她是放心的。
  那群人见邹紫若不再吱声,秦南波也没表现出强硬的一面来,他们便认为是软弱好欺负。
  黑娃儿看着秦南波说道:“小子,滚一边儿去,让老子来陪陪你这小娘儿们。”
  秦南波正想对黑娃儿动手,可就在这时,这群人后面发出一痛嚎声。
  众人皆是一惊,转过头往后看去。
  原来是他们中的一个同伙的脚被一秤砣砸中,抱着那只脚在地上打滚,那只脚的布鞋被血染红了。
  在这同伙旁边,站着一位小姑娘。
  小姑娘穿的是大人衣服,显得很不相衬,小姑娘手上举着那秤砣,圆瞪着双眼,盯着这群人,眼里闪射出怒火。
  黑娃儿回过神来,冲了过去,一把将小姑娘手上的秤砣夺了过来,飞起一脚,将小姑娘踹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