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母亲之事,我倒可以帮你,但你可否想好了,真的想要知道背后的真相?”殷蝶清冷的声音问道。
范疆抬起头,用泛红的眼睛说道:“我答应过宛娘,不管真相如何,我都要给她个交待。”
“好,你约你母亲去南山寺上香吧,定好日子就去姜宅通知我。”殷蝶爽快地说道。
范疆狠狠地点了点头道:”好,谢谢陈姑娘。请恕在下今日多有失礼,就此告辞。”说完站起来,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出来一趟就又找些事做,少奶奶,奴婢看你以后还是呆在家里算了。”扣儿看了殷蝶一眼,埋怨道。
殷蝶刚要开口,就见灵彩神色不定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灵彩,怎么了,你跟的人是谁?”殷蝶问道。
“是!是以前住在山脚下的村子里,一个相识的人,今日见到出现在京城就想去看看。”灵彩欲言又止地说道。
“灵彩,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快说吧,你这吞吞吐吐的样子一点都不象你。”扣儿拍了拍灵彩的胳膊道。
“奴婢本想跟他打招呼,可他拐进了一家客栈,奴婢本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灵彩顿了顿,抿了抿嘴唇说道。”就见到另外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灵彩说完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可是他与你许了什么誓言,等他会试高中就娶你过门之类的?”殷蝶拿起茶水,喝了一口,蹙了蹙眉道。
“少奶奶,你怎么知道的?”灵彩猛得抬起眼睛看着殷蝶。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我下山前,范大哥说,他金榜得中就请公子放了我的籍,他会娶我为妻。”
“姜家的事告诉了太子?”殷蝶暗暗思量着,突然抬起头来说道:“扣儿我们回府,灵彩你去找找姜晟,看他在哪,说我有急事找他。”
“是,少奶奶。”灵彩应道,转走就飞快走了。
殷蝶回到姜府已经卯时已过,方嫂来问了两次,此时终于见到殷蝶回来,就忙回去灶上准备晚膳了。
屋里空无一人,殷蝶走进里屋,换了件常服,又走了出来坐到长榻里,靠着椅背回想着,想着刚才灵彩的话,想着姜家的秘密,有一个念头隐隐浮了起来,那日在坟头,黑猫不见而是姜晟在那里,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姜晟与黑猫同一时间出现,莫非他有事瞒着她,还是这么大一件事。
殷蝶站起身,背着手在屋里踱着步,越想这事越不对劲,嘴角抿得越来越紧,不知道是被骗的感觉还是被人不信任的感觉,在她心里猛地腾起了一把火,一抬手拍在了桌子上,“啪”一声让她回了回神,缓步重新走回长榻边坐了下来。手撑着脑袋蹙着眉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叩门声把殷蝶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转头一看,天色已经开始暗了,她忙起身打开房门,方嫂托着饭菜,后面还跟着灵彩和扣儿,都站在门外。
“少奶奶,该用饭了,”方嫂端着饭菜走了屋,一边摆着碗,一边说道:“刚才叩了几次门都没人应,想你是睡着了,可又怕少奶奶你醒过了头。”
扣儿走了走来忙着屋里的烛台点燃。
“恩,有些累。"殷蝶走到桌边坐了下来,说道,又转头看着灵彩。
“奴婢去了姜公子常去的地方,没有找到他。”灵彩垂着头,有些蔫蔫地道。
“我知道,你今日也累了,下去休息吧,那事你先别想了,好好歇息。”殷蝶轻声对灵彩说道,又转头朝扣儿说道:”你也去歇着,其他的事我自己来。”
“是,奴婢告退。”灵彩点点头应道。三人一并都退了出去。
殷蝶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拿起碗又没了胃口,只挑了几根青菜就搁下了筷子。起身走到了内室的美人榻边,拿起一本书,靠着榻背,静静地等着。
大约到了午时,一个黑影从窗外跳了进过,立在了美人榻边的方桌上,转头看到了倚在美人榻上的殷蝶,只见殷蝶也一双杏圆睁地看着它。
“我应该怎么叫你呢?”殷蝶嘴角微微翘了一下,”姜公子?”
黑猫刚要跳下地,听到这一声,立马一惊,往后缩一下身体,转头用一双暗金的双眸瞪着殷蝶。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吗?殷蝶深吸了口气,冷冷地说道:“我从你最早出现在曲水的后院里想到现在,你接近我因为你知道我可能就是能帮你咒的人,你确定以后就一直用黑猫的身份来接近我,我猜想我爹能来京城也是你的手笔吧。”
黑猫静静的看着殷蝶,微微点了点头。
“所以你现在用这婚事是希望把我绑在你的身边,怕我不给你解咒吗?也对,你要是咒不解,我也就成了寡妇了。”殷蝶冷笑了一声道。
黑猫猛得抬起头,摇了摇头,尾巴也猛得甩了起来。
“你是在否认吗?那你说这场婚事是为了什么?如果你的咒解了,你是这姜家的大少爷,凭你之力,这家主的位置非你莫属,想来不知有多少女子都愿对你投怀送抱,我这八品小官的女儿又算什么,如果你的咒解不了,我便是你那未亡人,你可曾问过我愿不愿意当个未亡人?”殷蝶越说越激动,双手紧紧地拽着,她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睁开眼说道。”今夜你还是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黑猫想走上前来,殷蝶一手挥开,冷声说道:”你最好还是离开,今夜再多说也只能是难听的话。”
黑猫垂着头,轻轻地“喵”了一声,转身趴在窗沿上,又转头望了望跌坐在美人榻里抚额垂头的殷蝶,又轻声地“喵”了一声,即转身跃了出去。
殷蝶坐了一会,起身狠狠地把窗户拉上扣了起来,转身走进浴房,将自己整个人都沉进了浴池里,她只想泡在水里,就算大哭一场也不会有人看见她的眼泪。
第二日格外的冷,天边有几团黑云压得很低,狂风从半夜开始一直吹到了早晨还未停竭,院子里的花枝被吹倒了一大半。灵彩一大早就起来不知道去了哪,扣儿收拾妥当了来敲主屋的门,可一连来拍了三、四次,里面都悄无声息,没有丝毫地动静,真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见姜晟从院子外面急步走进来。
“姑爷,少奶奶把自己关在里面,叫了几次也没人应,不是出什么事了吧。”扣儿焦急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