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谣在看到厉薄延目光投向她的一刻,她顿时别过脸去不看他,心里,塞满了对他的怨恨。
而顾漫妮在一旁见厉薄延目光紧紧盯着念谣不放,她凤眸里顿时闪过嫉恨,于是就捧着她那只刚刚被念谣砸中的手臂,转身对厉薄延扮起柔弱的嘴脸,恶人先告状起来,
“阿延,都是我不好,我只是听说念谣回来上班了,所以我就想过来找她研究下A项目的问题,毕竟这个项目搁置许久了,但是没想到,她一见我就情绪激动……”
顾漫妮说着咬住唇瓣,一脸的委屈,厉薄延这才发现顾漫妮那只白皙的手臂上有块明显的於红痕迹,随之,厉薄延就注意到了落在顾漫妮脚边的那个文件夹,顿时,他明白了什么,剑眉一簇,不禁再次转眸看向念谣,
“念谣,你是不是……”
“是!”不等厉薄延开口对念谣问些什么,念谣突然就转过脸来,愤恨的主动承认道,“就是我干的,是我用文件夹打了你宝贝的心上人,怎么?厉薄延,你心疼了是么?”
看着厉薄延站在顾漫妮身边,念谣以为他要为顾漫妮质问她,便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怨恨。
但其实,厉薄延根本没有那样想,他只不过,刚刚想开口对她解释,告诉她,他和顾漫妮并不是她想象的那种关系,希望他不要因此而对顾漫妮充满敌意。
可是这一刻,看到念谣满目的怨恨,他又恍然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解释了,毕竟,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想到这,厉薄延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说,“念谣,看到你肯回来上班,我其实很高兴。”
“是么?”念谣因他这话嘴角溢出了一抹讥诮,随之讽刺的目光看了看站在他身旁的顾漫妮,然后咄咄逼人的道:
“可是你身边这位,认定我是回来要瓜分你财产的?毕竟我们已经离婚了,厉先生,难道就不担心,我真的是带着某种目的回来的?”
听到念谣带着讽刺而犀利的语气问出这样的话,厉薄延眉头又拧紧了几分,再次看向念谣,恍然发现她不一样了。
不再是曾经那个总在他面前百般温柔的样子,也没有了上次在医院里见到的忧伤和憔悴,现在的她,只有一脸的冷漠,犀利,讽刺,而又咄咄逼人,好像浑身都长满了尖刺。
看着这样的念谣,厉薄延的心也慢慢冷却了几分,随之深沉回道:“念谣,夫妻一场,我理应给你一部分财产,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都尽量满足你!”
“呵呵……”蓦然,念谣笑出了声,只是那笑意里隐隐透着凉意,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如此慷慨的跟她提离婚后的财产补偿,她心里其实好痛,是否,他越是这样,越证明他真的重来没有真心的爱过她。
想到这,念谣默默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着镇定和冷漠,随之讽刺道:
“身价千亿的厉少果然是慷慨,只可惜,我不想做乞丐,也不稀罕你的施舍,我只想,拿回本来就属于我的!”
最后这一句话说出口的一刻,念谣眸中燃起的坚决令得厉薄延顿时感觉到了不对,“念谣,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你还是先回去问下你爷爷,十七年前LZ原本的主人,到底是谁?”念谣如此说着,眸中溢出了仇恨之光。
也是在这一刻,厉薄延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她今天突然回来LZ上班的目的!
明白了她的用意,厉薄延的心顿时坠入深渊里,曾几何时,那么相爱的他们,走到了如今,她主动来厮杀他的地步。
让他心寒的不是她的目的,而是她,如今满腹仇恨的冷漠!这样长满尖刺咄咄逼人的她,真的好陌生。
“阿延,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就在厉薄延陷入沉默挣扎的时刻,顾漫妮在旁边越发不能淡定了,尤其是刚才听到念谣说想拿回本来就属于她的,并提及十七年前LZ真正的主人。
敏感如她,顾漫妮从念谣这两句话里,顿时察觉到不简单,便是忍不住想要追根究底。
然而厉薄延看了看一脸探知欲的顾漫妮,最后只是皱紧眉头回了句,“这是我和念谣之间的事,漫妮,你先回去吧!”
“可是我……”顾漫妮没想到厉薄延会如此不留情面的赶她走,她是多么的不甘心啊,可是厉薄延蹙紧眉头看她,却让她无能为力,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对这个男人,她一直就知道急不得。
于是顾漫妮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先离开,不等她走远,厉薄延就走到办公室门口拉开门,朝一直围在门口偷听的员工们怒喝了一声,“在趴门偷听不好好工作,就都给我滚蛋!”
一声怒喝,顿时让围在念谣办公室门口的员工们统统落荒而逃,厉薄延哐的一声甩上门,回过头就直奔办公桌前的念谣而来,
“别碰我!”在他伸手想要拉她的一刻,念谣一把推开了他,用怨恨的目光瞪着他道:“厉薄延,游戏结束了,别再想碰我一指!”
她忘不了,他那天在医院亲口对她说,他从一开始就是想玩玩儿她,那些充满戏弄的言语,一辈子,她都忘不掉。
厉薄延看着她满眼的怨恨,心也在默默的痛着,只能充满惭愧和疲惫的对她说:
“是,我已经没有资格再靠近你,你可以恨我怨我,都是我活该,你想要什么我也都可以给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在外人面前提十七年前的事情。”
“为什么我不能提?”念谣拧紧眉心,越发的悲愤起来,“厉薄延,你是想把这个真相一辈子隐藏,好让所有人都看不见你们厉家光鲜背后见不得人的真面目,让我一辈子都不能光明正大的给我爸妈报仇是不是?”
“是!”厉薄延突然也扬起声音赌气的喊道:“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为了我们厉家的脸面,为了荣华富贵,我想尽办法掩藏这一切,甚至不惜欺骗你玩弄你的感情,我他么的就是个混蛋!啪!”
自我讽刺的最后,厉薄延还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这一个耳光,打在他自己脸上,却生生痛在念谣心上。
她攥紧掌心,看着他脸颊上留下的五指红印,心在钝痛,她咬紧唇瓣,痛苦的挣扎,挣扎,然后用嘶哑的声音喃喃出:
“厉薄延,我只不过想要一个公平而已很过分么,难道你非要让我叫我爸爸妈妈永远都死不瞑目么?”
“伯父伯母不会死不瞑目的,我爷爷,很快就会去给他们偿命的,至于其他,你想要的,我都会还给你!”
厉薄延充满疲惫的声音说完这番话,最后用一种爱恨两难的复杂目光又深深看了念谣一眼,随之转身走了出去。
在他转身离开的一刻,念谣视线里最后又映进了他刚刚掌掴自己时脸颊上留下的鲜红痕迹,心,狠狠的绞痛起来。
看着他关上门离开,念谣跌坐进椅子里,两行悲伤的水夺眶而出,从没有想过,她和他,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