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兰带来的法国红茶十分好喝,白悠然下肚以后,只觉得唇齿留香,胃里也暖暖的。
  她忍不住和一旁在看报纸的霍沉渊赞叹。
  “卫兰是个有品位有主见的人。”
  霍沉渊瞥了眼一脸满足的白悠然,“一盒红茶就把你收买了?”
  他可是为她种了一片茶林啊,怎么没见过她什么时候这么夸他了?
  白悠然放下了茶杯,好整以暇地抚了抚碎发,看着霍沉渊,“我不是这个意思。”
  卫兰或许不知道,她和林木沐见面的事情,早已经被白悠然知道了。
  霍沉渊放下了报纸,“你知道她和林木沐见面,不生气?”
  白悠然淡淡地回应,“为什么要生气?我对卫兰很信任。”
  她们两个再怎么说也是出生入死的交情了,虽然比不上方薇薇,但是在白悠然心里,卫兰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那天中午她穿的十分怪异,又鬼鬼祟祟的,我正好没去吃午饭,便瞧见了,偷偷跟在她身后,眼见着她前脚离开,后脚林木沐又离开。”
  霍沉渊抓住了重点,“所以,你应该感谢我。”
  他就着白悠然的杯子尝了一口红茶。
  淡淡的,没味道,还不如苦咖啡,最起码能刺激味蕾。
  白悠然狐疑地瞧着他,“为什么要感谢你?”
  霍沉渊趁她不注意,一把把她拽到了自己怀里。
  白悠然真丝睡衣的面料揉搓着他的手臂,让他喉咙一紧,开始没来由的燥热。
  “如果我没把霍氏搬过去,你也不会有这么便利。”
  白悠然的嘴角一抽,这个人什么时候这么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她挣扎着想起身洗漱,又被他拽了回去,“不刷牙,牙会烂掉的。”
  霍沉渊将她打横抱起,“我和你一起去。”
  走进了浴室,他把她放在了浴缸里,用手试热水。
  白悠然不自然地红了脸,“我……我只洗脸就行了。”
  霍沉渊不听她的话,替她轻轻宽了衣。
  白悠然咬着唇,“那行,我洗,你先出去。”
  她身上只剩内衣裤了,总不能再当着他的面脱下去吧。
  白悠然抬眼的时候,发现霍沉渊的目光异常的炽烈,像是要用欲火将她包围熔化一般。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解开了睡衣,也跟着坐了进去。
  这个浴缸没有别的好处,就是够大,他们两个人都躺下还绰绰有余的。
  不等她问出声,他已经抬起了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温暖燥热的水流从二人头顶打下,交融着不知谁的喘息,合上了寂静的夜晚。
  早上,白悠然死活赖在被子里不肯起来。
  霍沉渊把领带往肩上一搭,拍了拍被子里那一团。
  白悠然立马像是触电一样弹了起来,“我就是不想起,不行吗?你可是霍总裁唉,不能让我偷懒一天吗?”
  霍沉渊好笑地瞧着她,“我确实有一个办法。”
  白悠然眼前一亮,“什么办法?”
  霍沉渊看着她盈盈的眼睛,缓缓开口,“你跳槽来霍氏。”
  白悠然立马又泄了气,笑容也僵住了。
  这是什么馊主意?他以为她想跳槽就能跳槽吗?
  她好不容易才坐到现在的位置,等她实在觉得无法分身乏术的时候,她或许会考虑去霍沉渊的公司当个小职员,每天乐得清闲。
  待霍沉渊走后,白悠然也从床上爬起来了。
  其实她不想去上班,还不是因为他。
  她的下巴以下,还有锁骨处,都是明显的吻痕。
  现在还没降温呢,这些可怎么遮得住啊?
  然后白悠然就做了一个极其愚蠢的决定。
  她在自己的衬衫上,别了一条丝巾。
  所以,当她踩着点到了滚金大厦的时候,员工们和她打招呼,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她的丝巾。
  感受到熟悉的目光,白悠然在心底叹了口气。
  她怎么老是摊上这种事情?
  以前是用霍沉渊送的项链挡,现在有事用丝巾。
  到了办公室的时候,瞧见小助理也是对她欲言又止的,她才叹了口气,“说吧,我这样有什么不妥吗?”
  小助理推了推眼镜,“白总……我说实话了哈。”
  “如果不是这条丝巾是爱马仕的超季新款,您这个打扮看起来就像家具城里的女销售员。”
  也……不至于吧?
  在办公室里,没人的时候,她就把丝巾摘下来了。
  “霍沉渊这个混蛋,这些用气垫根本挡不住啊!”
  就在她照着镜子抓狂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嗤笑声。
  “我说呢,昨天你们怎么那么早就上了楼。”
  是卫兰,倚在办公室的门框点了根烟。
  白悠然急忙起身,“快进来坐。”
  要是被人看见她的朋友在公司里吸烟,她绝对会被骂惨的。
  白悠然给她倒了杯水,“你们公司不忙吗?怎么有空过来?”
  卫兰大大方方地坦白,“霍沉渊让我过来说服你跳槽。”
  真是有够闲的。
  瞧她一脸吃瘪的表情,卫兰哈哈大笑,“逗你的,我有正事来找你。”
  白悠然这才放下了心。
  但是,两个小时后,白悠然对卫兰口中的正事,又产生了怀疑。
  “你说的正事,就是来商场逛街?”
  卫兰把墨镜摘下,往领口一别,点了点头,“是啊。”
  白悠然被她拖着从各种高奢区面前扫荡,但是瞧着她也是只看不买,便没了耐心,“拜托,午休时间很短的。”
  卫兰咬着眼镜腿,“我知道,但是没挑到称心的一定要再逛逛。”
  白悠然白了她一眼,“你要买什么啊?”
  卫兰揉了揉头发,“领带?袖扣?哎呀,反正是男人的东西。”
  白悠然闻到了八卦的气息,“是不是男朋友了呀,带过来带过来。”
  卫兰看着她好奇的样子,狡黠一笑,“你可以问问你老公愿不愿意被我带。”
  白悠然这才回过神来,“你要给霍沉渊买东西?”
  卫兰不置可否。
  但是瞧着白悠然惊讶的样子,卫兰忍不住问,“你不会不知道吧,今天是他生日啊。”
  晴天霹雳。
  白悠然感觉自己内心像是被原子弹炸蒙了一样,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等她咽了口口水之后,拉着卫兰又上路了,“还不快走!再去逛啊!”
  当晚,白悠然在家里摆好了烛光晚餐和生日蛋糕,还嘱咐卫兰和斯承躲在暗处,等他回来把灯打开的时候就突然尖叫吓唬他。
  白悠然说这是最刺激的惊喜。
  霍沉渊回来的时候,见家里黑漆漆的,顺手开了灯。
  白悠然做了个手势,三人一呼而上。
  走到霍沉渊面前时都愣住了。
  他的身上有血迹,脸上也有伤痕。
  白悠然也顾不得什么惊喜不惊喜了,抖着心尖打量着他的伤口,“你这……这是怎么了?”
  卫兰识相地捂着斯承的眼睛,把他带回了房间。
  霍沉渊揉了揉白悠然的头发,“不用担心,皮外伤而已。”
  白悠然哽咽着红了眼眶,“把外套脱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身上。”
  霍沉渊一动不动,微笑着看着她。
  白悠然终于是气得要发疯了,“你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不告诉我原因?”
  霍沉渊僵硬着嘴唇,不知道如何开口像她解释。
  骗她被恐怖分子袭击了?她会更害怕。
  骗她自己和别人打架了?她也不会信。
  霍沉渊拍了拍她的肩,“先上楼,找医疗箱给我包扎一下。”
  白悠然哇地哭了出来,“还……还找什么医疗箱啊,找医生啊!”
  霍沉渊私人医生的诊所里,医生一边要忙着给霍沉渊清洗伤口,一边还要忙着照顾白悠然的情绪。
  “白小姐,您别着急,他都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的。”
  白悠然呆呆地看着他肩膀处的一道深深的伤口,又不忍心别开了眼,“那么重的伤,我又不是傻子。”
  霍沉渊笑着逗她,“你怎么不是傻子,出门连拖鞋也不换。”
  白悠然瞪了他一眼,“你还笑得出来?如果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和交代,我保准带着斯承远走高飞。”
  医生忍俊不禁。
  霍沉渊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然后在看向白悠然时又软了态度,“好,我解释,先让我包扎完。”
  还没等他那边完事,白悠然已经在旁边的沙发上睡了过去。
  她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脑袋托在手上,手杵在腿上。
  霍沉渊将她的头轻轻掰到了枕头上,又给她盖上了毯子,“医生,她就先交给你了,我还有事。”
  翌日清晨,白悠然醒来的时候,诊所的护士正在打扫卫生,见她醒了便微微一笑,“您稍等,早餐已经在准备了。”
  白悠然点了点头,但看到床上空空如也,又叫住了护士,“这里的那个病人呢?”
  护士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要不您先去问问我们医生吧。”
  白悠然坐了起来,作势就要走。
  一路上她给霍沉渊打的电话没有一次接通,都是显示对方已关机,卫兰也说他没去公司。
  一种从未有过的担忧和无助,包围着她侵噬着她。
  霍沉渊正在一家酒店的会议室里谈事情,手机也关机了。
  他的对面,坐的不是人。
  而是3D投影出来的影像,实则真正的方言野还坐在J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