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母面无表情地坐到了姜舒蕊身边,连平时的微笑也懒得装了。
姜舒蕊同样沉默,猜测着她的来意。
季母深深叹了一口气,问道:“恢复的如何了?”
姜舒蕊眉心微蹙,季母不可能突然关心她的,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有些谨慎和小心地回答:“还好。”
“哼。”季母冷哼一声,说道:“你还好,我儿子可不好。”
“他怎么了?”姜舒蕊有些坐立难安,季少擎的伤势那么重,当时的血流了一地,就算抢救过来,可能也还有什么后遗症。
季母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你说他怎么了。”
姜舒蕊的脸顿时就白了,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季少擎居然还没醒过来。
季母继续道:“医生说了,他要是在醒不过来,以后有可能再也不能醒来了。”
也就是说季少擎会变成植物人吗?
姜舒蕊身子一晃,差点摔倒:“阿姨,我能去看看他吗?”
季母没好气地说:“这也是我今天来的目的。”
高级疗养院。
高档如同五星级酒店的病房内,安静地躺着一个苍白英俊的男人,他一动不动的躺着,要不是胸口有呼吸的轻微起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姜舒蕊缓缓走了进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住了季少擎满是针管痕迹的手。
“我来了。”
“你怎么还不醒呢?”
“你爸妈很担心你,我也很担心你。”
姜舒蕊自言自语般地和季少擎对话,一边回想着刚刚季母跟她说的原因。
季母说:“医生说少擎的求生意志薄弱,是他自己不想醒来,最好是让他内心深处很重要的人来跟他多讲讲话,或许有唤醒的可能。我和他爸已经束手无策了,所以才来找你。”
季父季母悄悄地站在病房外,看着姜舒蕊和季少擎说话。
突然,他们看到季少擎的手指头动了一下,季母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差点哭了出来。
季父揽着她的肩,静悄悄地离开了。
后来的日子里,姜舒蕊的病情慢慢痊愈,她带着补汤天天来跟季少擎说说话。
“今天阳光正好,我把被子都拿出去晒了。”
“那天在仓库说的话是骗你的,我没有不爱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你一直挡着,他们会打死你的。”
“你怎么还不醒呢?”
“再不醒的话,补汤我带回去给陆知温喝了,反正你也喝不到。”
……
季少擎的手突然抽搐了一下,慢慢地握住姜舒蕊的手。
姜舒蕊讶异地看着,生怕是自己看错了。
季少擎又动了动,姜舒蕊立马按下床头的紧急按钮,不一会儿便有一堆医生护士过来,给季少擎做各种检测。
季父季母也赶到了,听着医生说快醒来了,喜极而泣。
姜舒蕊看着一堆人围着季少擎,默默地退出来,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身边来了一个人,正是季母。
季母眼眶还有些红,她轻轻地说:“明天,船就要开了。”
姜舒蕊轻轻点头:“嗯。”
“走船运,他比较不能找得到你。”
“嗯。”
“我们按你的要求,给你申请了英国伦敦的伦特大学,房子、学费你不用担心,我们会给你准备好。但是……”
季母停顿了两秒:“你永远不能再回到国内,明白吗?”
姜舒蕊双眼有些茫然,这是在一个月前,季母跟她谈好的条件,她唤醒季少擎,季家会保她余生无忧,但是前提是,她永远不能回国。
反正,她也没有家人了,去哪儿都一样,姜舒蕊在心里苦笑。
她站起身,留下一句:“我知道了”
说罢,她最后看了一眼季少擎,看完转身就走,裙摆翩翩,仿佛没有半点留恋。
病房里的季少擎好似感觉到了什么,挣扎地睁开了眼,却只看到姜舒蕊离去时的衣角,他绝望的闭上眼睛。
两年后,英国伦敦。
充满艺术气息的伦敦街头,到处都是游客在拍照。
纯白色的欧式建筑整齐排列在马路两边。
街边的花店里,已经来到这里两年的姜舒蕊,说着流利的英式英语,微笑的和外国人沟通。
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蕾丝裙子,将一头微卷的长发挽了上去,只凌乱的坠下一两根,更衬托了些许温柔。
她正在整理店里新进的花,突然门口的风铃一响,一个英俊的男人走了进来。
“欢迎光……”
话音未落,她手里的玫瑰花束落到了地上,怔愣地看着走进来的人。
男人捡起地上的花束,递给她,低声说道:“好久不见,舒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