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初恍然大悟,他看着那个男人,“我再问你一句,宋乔蔓得尸体是不是你们偷走的?”
那男人只是冷笑,“宋舒雅前几天还在让我帮她调查这件事,我虽然不知道尸体在哪,但我敢确定,这件事情一定和宋舒雅脱不了干系。”
“毕竟,如果宋乔蔓还活着,总有一天,事情会被揭穿,所以,她一定会让她死。”
宋舒雅眼睛不自觉睁大,“不,她的死和我无关!”
薄景初好像想到了什么。
“无关?是你一直怂恿我,明里暗里告诉我宋舒雅和孩子的血型相配,需要她一直捐献骨髓,可我今天才发现,孩子根本没有生病。”
“你明知道宋舒雅已经捐献过一次,身体已经受了重伤,可你还是依然要步步引诱我逼她捐献骨髓。”
越说心越痛。
宋乔蔓那张绝望的、苍白的脸又浮现在薄景初面前,她满眼不带一点点对生的渴求,那一句“午夜梦回,你千万不要后悔”成为他的梦魇。
“我要的东西找好了吗?”
薄景初问了一句旁边的助理,他的点点头,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宋舒雅小姐这个月以来的通话记录和短信,请薄总看这里。”
——宋小姐,您交代的,我们已经办妥了。
发件人已经查到,正是主治医生。
薄景初命人把主治医生带来,在宋舒雅面前,医生知道藏不住了,就将那晚的事情和盘托出。
薄景初看着那人的嘴一张一合,想起了和宋乔蔓当初的温馨日子。
地下车库有风阵阵的吹来,让人浑身发抖。
原来,错的人是他。
如果,他能相信她,如果他没有听信那些谗言,如果……他能对她好点……可惜世上没如果。
他双眼有些发涩,从没想到,枕边人就是最危险的人。
“联系医生,宋舒雅小姐想要抽自己的骨髓为大家做好事。”
他这是报复她了!宋舒雅紧紧的拉住薄景初的裤腿,这怎么可以呢?
“景初,你不要这样对我,我还有孩子,我还有孩子啊!求求你放过我!”
薄景初表情冷的可怕,他只是看着他,“当初宋乔蔓跪着求我的时候,你有怜悯过吗?带下去,还有这个男人,我再也不想在这个城市看见他。”
……
深夜。
薄景初看见宋乔蔓浑身是血的站在他的面前,表情极其悲伤的望着他,是你,你是害死了我,还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不会原谅你!我不会原谅你!
他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原来是梦,可梦里的悲伤那么真实,梦里宋乔蔓身上的血液也是那样刺目!
薄景初一早就去了宋乔蔓待过的监狱,那灰暗的一角到底承载着宋乔蔓多少傻傻的期盼。
她坐牢的那几年,他一次也没看过她,此刻,就好像宋乔蔓还活着一样,在他面前上演着那一幕幕对她的折磨。
越看心里越是被针扎一样痛,越看越怨恨自己。
他又去了宋乔蔓和母亲之前生活的小屋子,那是怎样阴冷的小房子,她失去了父亲,又生了重病,心心念念爱的人,就要娶自己的恶毒姐姐,她一定很绝望吧?
屋子里还残存着一丝丝的余温,她的气味,他感受到更像是在心里受刑。
电话响起来,“宋舒雅小姐的孩子……有生命危险,而她自己抽了一些骨髓,人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好像神经错乱了……”
薄景初正要挂电话,对面突然传来女人尖锐的喊叫声。
“薄景初!你难道不想知道,宋乔蔓的孩子是谁的?”
薄景初眉头一紧,开着车一路狂奔,到了医院。
正赶上宋舒雅的女儿丧失生命体征,这个可怜的小女孩,从一开始生下来就是母亲的工具,是她缠住薄景初的一根绳子。
现在,这根绳子断了。
宋舒雅疯了一样趴在孩子的床前,眼泪不止,却又不停发笑。
疯疯癫癫的揪着薄景初的领带,“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留住你,我怎么会对我的女儿下这样的毒手?”
“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薄景初厌恶的推开宋舒雅,这个孩子很乖巧,因为从小就被宋舒雅冠上一个生病的名义,他很少见她。
“摊上你这样的妈,任谁也不会好过,是你自己算计太重,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宋舒雅笑得恐怖瘆人,“害死宋乔蔓你也有份,所以,这都是报应,我的孩子没了,薄景初,宋乔蔓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也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报应,这都是报应!”
薄景初的世界里平地一声炸雷,惊得他有些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