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池墨握着证据的手轻微发抖。
这样一个破绽百出的拙劣戏码,只要稍微查一查就能发现的真相,他居然一直被蒙在鼓里!
为什么?为什么他到现在才相信盛思乔说的话!
这个蠢女人,怎么就不知道解释一下……
自从盛思乔的葬礼过后,庄池墨就很少住在家里,每天都忙于公司的事物。
沈米悦每天都会来公司,不是给他送吃的就是送喝的,顺便旁敲侧击地提两句婚事。
庄池墨冷冷地盯着沈米悦,这带着寒意的目光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米悦,死的人是我的妻子,也是你的姐姐,你就这么急着嫁给我,一点儿也不伤心难过吗?”
沈米悦一听就不乐意了:“什么妻子?这桩婚事本来就应该是我的!是盛思乔抢了我的!”
“究竟是她抢了你的,还是你自己不想要的?”
沈米悦一愣:“池墨哥哥你什么意思?”
庄池墨从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你不是因为这个男人而放弃了嫁给我的机会吗?”
沈米悦一看那张照片,就立刻头皮发麻地站了起来。
照片上两人亲昵的举动,让她根本无法抵赖。
“你喜欢这个落魄乐队主唱,为了他逃婚,却又过不了清贫的苦日子跑回来。你以为所有人都会在原地等你,可是我没有,所以你气急败坏,将一切罪名都堆到了盛思乔头上。”
“沈米悦,你根本不爱我,你爱的是我庄家的权势地位,你才是贪慕虚荣的那一个人。”
“我不是!”
沈米悦立刻反驳。
她挤出两滴眼泪:“池墨哥哥,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我是被姐姐陷害的……我只喜欢你啊……”
庄池墨厌恶地甩开了她的手。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娇俏可爱,有点任性本性却是善良的,我处处维护你相信你,可是,我不知道这样的你,原来会撒谎也会害人。”
沈米悦心中一惊。
庄池墨把他搜集到的证据一样一样铺在她的眼前,沈米悦纵然百般狡辩,但在铁证面前,也没法洗清自己了。
沈米悦还是不肯承认:“池墨哥哥,我是被冤枉的!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如果是以前,她这样否认哭泣,庄池墨一定会无条件相信她,可是现在证据摆在面前,又怎么还会再相信她?
“这些话,你留着对检方说吧。”
不一会儿,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将一副手铐戴在了沈米悦的手上。
“沈小姐,你涉嫌故意杀人,请跟我们走一趟。”
“我没有!她该死,她本来就该死!她是自己跳下去的!”
沈米悦不停地挣扎。
她被警察带走以后,庄池墨并没有感到一身轻松,而是愈加疲累。
他想起那天,盛思乔声嘶力竭地对他喊,说是沈米悦杀了她的母亲,他却觉得只是她太过伤心想找个发泄口。
一直以来,他都不相信她。
景润林说得对,最终害死她的人,是他!
从她嫁入庄家那一天开始,他就从来没有善待过她。
他习惯性忽视她,甚至对她怀孕和中毒的事情都一无所知,反而一次又一次误解她,用尖酸刻薄的言语中伤她……
他回到家中,辞退了那几个被沈米悦收买的佣人,诺大的宅子一下子便空荡起来。
他走进她的房间,指尖划过桌椅床铺,还是熟悉的陈设,可是这里以后,再也不会有她的气息和体温。
突然,他的目光被一个上锁的柜子所吸引。
六位数的密码,庄池墨随便试了几个数字,都是错误的,他心念一动,鬼使神差地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竟然……打开了。
原来,她竟然会用这种数字做密码吗?可是,他却从来都不知道她的生日。
柜子里只有两样东西,一方手帕,还有一个笔记本。
这两样东西看起来都很旧了,尤其是手帕,都已经发黄褪色了。
庄池墨翻开那个笔记本,上面满满当当记载着她的点滴心事,字迹有些稚嫩,竟是她小时候的日记本。
“妈妈嫁给了一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叔叔,我们住进了很漂亮像城堡的房子,我很高兴,也有点害怕。”
“我今天多了一个妹妹,可是妹妹好像不喜欢我,让我给她当马骑,我很累,但是妹妹玩得很开心。”
庄池墨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记得小的时候,他们两家是邻居,沈米悦总是爱找他玩,他也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
那个时候,盛思乔就像一个跟屁虫一样远远跟着他们。
他有时也想让盛思乔过来和他们一起玩,可每次他一转头看她,她就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