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米悦突然被假释出狱这件事情,庄池墨也完全被蒙在鼓里。
他甚至比盛思乔知道得还要晚一些。
“沈凌军这个老狐狸!”
他愤恨地捶了一下桌子。
秘书汇报:“沈董事长把手里17%的股权都抵押了出去,这件事情他必定筹划了很久,算是动用了沈家全部的人脉了,司法上的事情,我们很难再插一手。”
沈凌军从未放弃过沈米悦,为此不惜倾家荡产,终于让他求仁得仁。
庄池墨眉头紧锁。
一直以来,他都把沈米悦当成亲妹妹看待,所以当他知道她曾经做下那么多错事以后,他十分愤怒失望,几乎没有给她留一丝情面。
可是,当沈凌军跪在地上求他高抬贵手的时候,他还是心软了。
当初她犯下的那些错事,说到底也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一直对盛思乔抱着那么大的偏见……
他不能原谅沈米悦,就像他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
一个月后,沈米悦终于出狱。
终于呼吸到了外面的新鲜空气,她没有选择先回家去,而是打车去了墓园。
今天,是文芸的忌日,明天,就是盛思乔的“忌日”了。
文芸的墓和盛思乔的墓挨在一起,沈米悦看着这两座萧索坟茔,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冷笑。
“你们以为用死亡把我送进监狱,我就输了吗?呵,你们两个人呐,永远也赢不了我。”
“米悦。”
就在沈米悦幸灾乐祸地恣意嘲弄的时候,庄池墨就脸色阴沉地站在她的身后。
她看见庄池墨,立刻变了脸色,挤出两滴泫然欲落的眼泪,就要扑到他身上去。
“池墨哥哥,我好想你……”
庄池墨不动声色地挪了一步,弯腰把一束鲜花放在了文芸的墓碑前。
沈米悦注意到,他只带了一束鲜花,显然,他没有打算祭奠盛思乔。
呵,他心里果然对她毫无感情吗。
沈米悦十分高兴,趁机抹了一把眼泪,跪在了文芸坟前。
“芸姨,对不起,我当初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我不知道你会掉下去,这三年来我一直都在自责……”
庄池墨一脸漠然地看着沈米悦在他面前演戏。
沈米悦哭了一场后,抓着他的裤腿问:“池墨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你不该向我求得原谅,该问她们。”
“芸姨、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有想要害你们……池墨哥哥,监狱里不是人待的地方!我真的……”
庄池墨嫌恶地挪开了腿:“你一向都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引人怜爱,从前你就这样骗了我,现在还想再骗我一次吗?”
“池墨哥哥,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求你能原谅我,我只求你不要赶我走……”
“你父亲倾家荡产地救你,你不回去见他,反而来找我,岂不是可笑?”
“我……池墨哥哥,我杀了继母,爸爸会打死我的!我不回去……”
“可是你别忘了,你的继母,也是我的岳母。还有你对乔乔做的那些事情……”
“那些事情是我不对,可是池墨哥哥,逼死姐姐的人不是我!你亲眼看见的,她是自己跳下去的!”
庄池墨有些黯然。
虽然沈米悦是在逃避责任,可她说的一点也没错,盛思乔是因为对他绝望才跳下去的!
都是他的错!
“池墨哥哥,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沈家也什么都没有了,你就看在……看在从前的情分上,我求求你让我待在你的身边……”
从前的情分?庄池墨在心中冷笑,自从知道真相以后,他对她再无半分情义可言了。
“庄池墨,这就是你今天要我看见的事情吗?”
盛思乔站在两个人的身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
她本以为,他在母亲的忌日约她来扫墓,不过是想要让她当着母亲的面承认自己的身份罢了。
原来,是为了替沈米悦求情吗?
可笑!
杀母之仇,她怎么可能原谅?
沈米悦抬起头,发现了一张和盛思乔长得极为相似的脸,正含着怒意盯着她,几乎要吓得肝胆俱裂!
她还活着?她怎么可能活着!
“不……不可能!你死了!三年前你就死了!”
沈米悦大喊着从地上爬起来,不断往后退去。
她被庄池墨放置的花束绊倒,一个趔趄靠在了墓碑上,一转头,就看见了文芸的黑白遗像,两只眼睛正幽幽地盯着她看。
“啊!救命……救命!你别过来……”
她双手在空中乱舞着,仿若癫狂。
盛思乔冷笑一声:“看来,这位小姐是亏心事做多了,大白天竟怕起鬼来。”
“她的确做了很多亏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