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这个地方,你应该还是第一次来吧。”
  当然不是第一次来了,这里是她母亲的坟墓,她虽然不能在忌日光明正大地来祭拜她,可是每年也会悄悄地来为她添一抔黄土。
  只不过,在庄池墨面前,她自然不会否认。
  她端详着自己那座假墓,做出了一个夸张的表情:“这位就是庄先生的夫人吗?果然跟我很像,怪不得你总是会错认我。”
  “我并不曾错认。”
  庄池墨根本不理会乱喊乱叫的沈米悦,而是向她走近:“乔乔,我知道是你。”
  盛思乔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尊夫人若是泉下有知,看见自己的丈夫在坟前对别的女人这样,只怕会气得棺材板都按不住吧?”
  “刚才我和米悦……她刚刚出狱,我并不知道她会出现在这里,我和她一直都没有关系。”
  “庄先生鳏居多年,不管和哪位女性有关系,都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盛思乔转身欲走。
  “你吃醋了?”
  “我……庄先生,你放开我!”
  庄池墨忽然欺上身来,眼里含着分明的笑意。
  他哪里是要抱着她,分明就是将她整个人紧紧地箍了起来!
  当着沈米悦的面,他怎么能这么肆无忌惮!
  沈米悦一开始惊慌失措,后来看明白了局势后,便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在监狱的无数个日夜里,她都在被盛思乔的鬼魂折磨,好不容易出来了,她又阴魂不散地跟到这里来了!
  墓地里鬼气森森,虽然是大白天,却也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盛思乔,为什么你变成了鬼,还是不肯放过我?”
  庄池墨一脸冷漠地看着沈米悦向他们扑过来,抱着盛思乔闪到了一边。
  沈米悦扑了个空,差点就要跌倒。
  她双眼通红,鬓发散乱,宛如癫狂。
  盛思乔僵硬地从庄池墨怀抱里挣脱出来:“这位小姐,你和庄先生一样,都认错人了,我是林夏,不是庄夫人。”
  沈米悦愣了愣。
  是啊,盛思乔早就已经死了,她亲眼看着她去死的!面前这个人,除了有一张相似的脸外,从衣着打扮到气质谈吐,哪里有一点像盛思乔?
  在确定了她不是鬼魂以后,沈米悦终于镇定了一些。
  “池墨哥哥,就算只是一个和她长得相似的女人,你也要护着她吗?”
  “池墨哥哥,你不是最喜欢我了吗?”
  庄池墨厌恶地别过了头去。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对她留有一份旧情谊的话,刚才她的举动,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耐心。
  盛思乔在心中冷笑,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刻上去抽她两个耳光。
  不,这样还不够解气,这个女人曾经毁了她的一切,她也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凑近庄池墨的耳边,轻声说:“庄先生看起来不怎么喜欢这位小姐。”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从来没有?盛思乔又是一声冷笑。
  那从前他们三个人,又算是什么?
  不过,这个答案竟让她心里稍微舒畅了一些,心底升起一丝报复后的快感。
  沈米悦,你也不过如此,和当年的我一样,一厢情愿……
  第一次,她主动环住了他的腰,以一种和他十分自然亲昵的姿态居高临下地面对着沈米悦。
  庄池墨会意低笑,同样搂住了她:“林夏,我们走吧。”
  “池墨哥哥!别把我扔下……”
  沈米悦一把拉住了庄池墨的手,又做出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来。
  盛思乔挽着他的手臂说:“沈小姐没有听见庄先生刚才说的话吗?他不喜欢你,你又何必要苦苦纠缠呢?”
  “你叫林夏是吧?你以为池墨哥哥就会喜欢你了吗?看看你自己这张脸吧,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去当别人的替身?你看中的只是庄氏的财产?”
  沈米悦这句话,正好戳中了盛思乔过去那根紧绷的神经。
  从前,她就是这样被污蔑一心想攀高枝,不惜替嫁也要进豪门。
  正因为那些脏水,她失去了孩子,也失去了母亲……
  尽管恨得咬牙切齿,她脸上却依旧是波澜不惊。
  她是林夏,再也不是从前的盛思乔!
  她反唇相讥:“沈小姐又喜欢庄先生的哪一点呢?如果庄先生只是一个落魄的穷小子,你还会来纠缠他吗?”
  庄池墨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说:“你既然出来了,我也不会再把你送进大牢里去,米悦,你好自为之。”
  望着两个人走远的背影,沈米悦握紧了拳头,几乎要把指甲都嵌进肉里去。
  林夏……不管你是不是盛思乔,都休想把池墨哥哥从我身边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