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之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
他伸手想抱她,但是手停在了半空中。
夏眠背对着他,缓缓开口,“你既然知道我还活着,就应该清楚,我的生活不想再被你打扰,所以,以后我们各自安好吧。”
霍之安盯着她莹白的耳垂,心里的躁动依旧不能平复,“五年前的今天,我在这里撕掉了你亲手缝给自己的长裙。”
夏眠猛然转身,“你怎么……”
她蓦然地又明白了。
怪不得她找遍了住所,没有找到自己的日记本。
霍之安堵住了她的去路,“夏晴的勾当,我都查的一清二楚,对不起,让你受尽了委屈。”
夏眠不自然地别开了眼,“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过去的事我早都不在意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再去跟着我了。”
霍之安的俊眸里盛满受伤,“那我们的孩子呢?”
难道就近在咫尺,却一辈子不能相认吗?
霍之安舍不得逼她,他想让她心甘情愿地回到自己身边。
夏眠抬眸,“等我母亲离世,我会带着孩子离开,所以,你就当我从没回来过不可以吗!”
她话音刚落,霍之安的薄唇就覆了上去。
思念了五年零三个月的,她的味道。
在尝到的时候,他惶恐又小心翼翼,留恋辗转在她的唇间,愣是把她弄得喘不过气来。
夏眠狠狠地甩了他一个巴掌,“我已经不是那个懦弱的我了,而现在的你,我看一眼也觉得恶心!”
她逃也似的,飞快地离开了别墅。
外面轰轰隆隆地下起了雨,夏眠把车停在路边,卧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
她还是做不到,为什么他靠近的时候,她连推开他的勇气都没有.
她以为自己做到无坚不摧,可在遇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她竟然还有想留住这份温暖的冲动.
几分钟后,车子重新驶进雨帘,身后的别墅二楼,霍之安看着她的车尾灯,心里怅然若失。
当晚,霍之安开车到了酒吧里,在角落处,他见到了一个人喝闷酒的祁墨。
祁墨一反往常地没有对他冷眼相向,而是递了瓶酒给他。
霍之安接过喝了一口,“这几年,有劳你照顾夏眠了。”
但是以后,她的生活就由我来经手,不需要你操心了。
祁墨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只是苦笑一声,“我要结婚了。”
霍之安眸色一沉,等着他的下文。
祁墨不知道是说给对面的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那个女孩是我在医术峰会上认识的,漂亮又善良,家教也好。”
所以娶了她,他一生都会无比幸福。
但是可能是酒太烈太苦,祁墨被呛出了眼泪,“夏眠这几年一直拒绝我去探望她和忆城……对了,你们的儿子,叫夏忆城。”
“日记本我也给你了,她的一切我也告诉你了,至于怎么把她追回来,就看你了,她在最苦的时候也拒绝我的帮助,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心里还在等你。”
霍之安的手紧紧攥着。
他约祁墨出来,本来是想拜托祁墨好好照顾夏眠母子,在他把她追回来之前,至少能有个照应,没想到祁墨竟说了这样一番话。
霍之安喉结一动,“你为什么死心了?”
那样一个肯为她骗了全世界的人,居然就这样轻易放手了。
祁墨沉默良久才开口,“从她彻底爱上你的时候,我就确信,她不再是我深爱的那个夏眠了。”
祁墨把当年夏眠受尽的委屈,都一一说了出来,并且再三申明,他们两个是清白的。
一周后,祁墨就坐飞机去了德国参加科研项目,等他再次回来,应该也是几年以后了。
其实就算他不吐露那些话,霍之安也立誓要将夏眠追回来了。
只是她现在冷的像块冰,必须得找个新的突破口才行。
两天后,忆城的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又是全班垫底,班主任无奈地刚想给夏眠打电话,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你好,我是夏忆城的父亲,今天有家长会是么?”
下午三点钟,太阳出奇地晒,一辆夺目的玛莎拉蒂停在了小学门口。
一身黑的保镖打着伞把西装革履的霍之安请了下来。
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间像时间静止了一样,人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霍之安推了推墨镜,看到了最后面背着书包的忆城,在众人的注视下直直走了过去。
他蹲在忆城面前,摘下墨镜,露出俊逸的脸庞,“儿子,走吧,进去开会。”
整场家长会,老师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饶是一向沉稳冷漠的忆城,也忍不住总是偷看霍之安。
等会开完了,忆城以为终于能送走这个不速之客,没想到自己被带到了那辆豪车上。
霍之安全然没有一丝地不自然,他翻着忆城的试卷,眉头打着结。
忆城还在一直打量着自己突然出现的爸爸,冷不丁撞上一道凌厉又夹杂着关切的目光,忆城咽了口口水。
“你比我想的要笨一点。”
霍之安原本想问“你这么笨真的是我的儿子?”
转念一想,又怕第一次见面留下坏印象,才改了口。
忆城好看的眉毛挑起,“我这不是笨,是不露锋芒。”
他的容貌精致,眼眸清澈,一下子把霍之安的思绪拉回了二十年前。
在霍宅,一个跟忆城一样大小的男孩子,在父亲面前甩着一张满分的试卷。
“看,这整个霍家,早晚都要被我这个聪明人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