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看着连在自己手上的管子,将自己的红色血液缓缓输送给已经昏迷过去的夏眠。
她的嘴角在微微颤抖。
她们一点都不像姐妹,小时候,她记事的时候,忽然有一天,家里多了一个妹妹,她觉得所有的宠爱都被妹妹夺走了。
所以从小时候的拌嘴抢零食,到现在的你死我活,她只是看不惯夏眠过得比她好而已,也从来没想过去做个好姐姐。
可是,争斗了这么多年,霍之安居然告诉她,她这条命还活着,是夏眠不想伤害她。
夏晴动了动腿,痛意钻心。
在她迷离着闭上眼时,她将头转向妹妹的方向,缓缓流下了一行泪。
夏眠的手术很成功,霍之安刚目送着她出手术室,就接到了老熟人的电话。
“你如果照顾不好她,就自己退出。”
祁墨的语气坚决又带着怒意,如果不是他临走前事先在医院里留下了那种药物,只怕过两天夏眠的癌细胞就要全面复活。
霍之安抿唇,“有劳你关心。”
祁墨在那边愤愤地挂了电话,他身后走来一个身姿绰约,容貌温婉的女孩,“怎么了,这么生气?”
祁墨收了手机,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对方媛说:“没事,我去买单。”
方媛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脸上满是不甘和委屈。
这个人哪都好,尤其订婚以后对她照顾的面面俱到,但是她就是感受不到他心里的温度。
她直觉,他的心里还有别人。
烈城,夏眠的手术结束后,还有两个月的恢复期。
霍之安和忆城忙前忙后地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就怕她情绪不稳定,胡思乱想。
自从忆城离家出走回来之后,夏眠每夜都要惊醒,看到身边趴着的忆城时又止不住地流泪。
忆城为此懊悔不已。
有一天,霍之安在给夏眠按摩时,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难得地一脸凝重的出去了。
忆城正好放学回来,在门口处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我知道了,你和母亲回来之前个我联系,我安排住处。”
“老宅?嗯。”
忆城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霍父霍母回来的十分突然,准确的来说,对于夏眠而言是十分突然的。
霍之安怕她杞人忧天情绪受影响,所以也没有提前告诉她。
霍父是个比较板正的人,霍母是个保养得体,又雍容华贵的富家太太做派,他们这次回来也是一早听说了烈城的变故。
如果不是夏晴的问题,现在霍家的儿媳妇是怎么也轮不上夏眠的。
所以,霍母采用了最老套的方式找上了夏眠。
她知道夏眠一直在霍之安的别墅里休养,便直接带着律师敲了门。
霍之安见她这阵仗,立刻皱了眉,“公事去公司里谈。”
霍母看了眼儿子,“我就是来看看夏小姐,后面还有从国外带回来的补品呢。”
夏眠的房间在二楼,刚进门,霍之安就把她拦在了玄关处,“她是你的儿媳妇。”
而且是有法律效力的,他和夏眠从来没有办过离婚手续。
霍母顿时眼眸犀利,“如果我不同意,她就进不了霍家的门,你这么护着她,反而是在害她。”
霍之安犹豫了片刻,让开了路。
在霍母经过的时候,他声音清冷地开口,“她精神状态不好,你注意分寸。”
霍母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了上去。
夏眠正坐在床上看书,昏昏沉沉的,下一秒几乎就要睡过去,突然,她抬眸转向了门口,在看到霍母时下意识一愣。
霍母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夏小姐,好久不见了。”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几年前,她和霍之安的婚礼上。
婚礼全程,都是由霍家操办的,包括前来的宾客,夏眠几乎都不认识,霍母是故意让她难堪出丑的。
夏眠理了理长发,“妈……”
“别叫我妈!”霍母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一脸厌弃地看着夏眠。
“夏眠,我以为你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没想到和你父亲一样恬不知耻,你可知道,就算夏晴死了,也轮不到你当霍家的儿媳妇。”
所以在夏眠消失的这几年里,霍母一面在催促霍之安办离婚手续,一面又一直在物色名媛。
夏眠意外地没有情绪激动,反而不卑不亢地看向霍母,“妈,无论你能不能接受,我都是您的儿媳妇,至于之安,他也不是可以被您任意摆布的。”
霍母登时就来了脾气,上前就要给夏眠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