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曲胭脂望着宇文鑫的背影大声开口,但依然没有留下宇文鑫,甚至是一个回头或者愣神都没有,走的很快,毫不犹豫。
  暮云南长叹一声,转身负手看向窗外,夜色深沉,寒风凛冽,夜还漫长,无法入眠的人却大有人在……
  时间依旧一点一点的走着,转眼,暮微澜便在丞相府住了有半月有余,这几日,暮云南又觉得回到了以前的日子,这个家终于重新回到了以往的日子,有了些烟火气。
  这个家重新活了过来,这可能是暮云南最喜欢的一段日子了,也是最高兴的日子了。
  整日里下了衙之后,急匆匆的回家,因为家里有盼头,有人在等着他。
  “父亲,您回来了!快来,这是我新找的棋局,快来看看你能不能破解!”暮微澜坐在案前,一边跟魏氏聊天,一边想着如何破解棋局。
  “整日里就知道下棋,除了下棋就是下棋!”暮云南嘴上埋怨着,脚下却是不停,把身上的披风脱下来,魏氏十分自然的接过暮云南的披风,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父亲难道不知道下棋的乐趣吗?”暮微澜笑着开口,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低着头寻思起来。
  这一寻思,两个人头对头就思考到了晚饭的时间。
  魏氏在一旁帮着这对儿父女俩换热茶水,换炭盆。
  “应该放在这里,能把这些都吃了!”曲向江把黑子拿起来放在棋盘上,然后就要拿一旁的白子。
  “不对不对,应该是这样!”暮微澜把暮云南下的黑子重新拿起来,放在另一个位置。
  “这样才不对!这盘棋就没办法破解了,还是一盘残局!”暮云南不同意暮微澜的看法,摸着自己的胡子开口。
  “我说的对!”暮微澜也不依不饶,嘟着嘴开口。
  “好了,你们两个人都对!该是吃晚饭的时辰了,先净手吃晚饭吧!”魏氏端着一盆冒着热水的净手盆走进来,放在架子上。
  一副其乐融融的家庭美景图跃然纸上,这样的日子,才是暮微澜和暮云南想要获得的生活。
  暮云南先站起身来,净手,然后接过魏氏递过来的毛巾擦干净自己的双手,然后暮微澜也净手了之后,晚膳也上齐了。
  玩了一下午,你还别说,暮微澜的肚子还真饿了。就在暮微澜拿着筷子想到底先吃哪一个的时候,不速之客到了。
  “皇上到!”管家高声的禀报,算是给里面吃饭的三个人些提醒。
  暮云南立马放下手中的碗筷,站起身来,恭敬的等候,魏氏也跟着暮云南起身,站在暮云南的身后。
  暮微澜并没有起身,也没有放下手中的筷子,也不管暮云南跟她使眼色,自顾自的坐在那里一直吃着,也不抬头看,就当易清寒是空气一般。
  话音刚落,易清寒便走了进来,今日难得穿了一身暗红色衣袍,外罩着一件黑色大氅,头戴紫金皇冠,腰佩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脚蹬飞天靴。
  衣袍翻飞间,似乎还能看到衣袍内侧若有似无的的金色绣线。
  “微臣给皇上请安!”暮云南恭敬的行礼,就算他是易清寒的岳父,这些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魏氏跟着微微屈膝行礼。
  “岳父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易清寒亲自扶起曲向江,淡淡的开口,这是这十几日来,暮微澜和易清寒第一次碰面。
  “皇上也还没吃饭吧!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点儿吧!”暮云南笑着开口。
  “那就打扰了!”易清寒没有拒绝,顺着暮云南的话开口回答。
  “皇上说的这是什么话,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暮云南笑着开口道:“来人,给皇上加一副碗筷!”
  “皇上请坐!”曲向江指着暮微澜身边的位置开口,示意易清寒坐到那里去,易清寒没说话,笑着走到暮微澜的身边坐下。
  暮微澜不知道暮云南跟易清寒谈了些什么,因为暮微澜已经自动屏蔽了,只是机械的重复着吃饭的动作,这顿饭暮微澜吃的寡然无味。
  今日本来心情挺好的,易清寒一来,暮微澜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
  其实暮云南早就发现他二人不对劲儿了,暮微澜回府住了这么长时间了,易清寒虽然也派人来询问过几次,但暮微澜就是丝毫一点要回去的意思都没有。
  暮云南就知道,这两个人可能是闹别扭了,很正常嘛,哪里有夫妻不吵架的,感情就是越吵越深的。
  所以暮云南总想找个机会来让他二人能够解开心扉,刚刚想开口,却不想暮微澜‘欻’的起身,筷子与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先回房了!”暮微澜面无表情的开口,然后转身毫不犹豫带着四个丫头转身离开。
  易清寒想要出声叫住暮微澜,好看的嘴巴一开一合,终究是没有张口,当然,桌上的晚膳易清寒也没有吃一口。
  今日来,不过是解解他的相思之苦而已,还不等他跟她说句话,她就走了,其实易清寒心里微微有些刺痛,放在膝盖上的的双手微微紧缩,但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
  “澜儿今日可能是没有破了那局残局有点儿不高兴了,还请皇上不要见怪才是!”暮云南尴尬的为暮微澜解释。
  易清寒也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易清寒怎么会责怪自己的爱妃呢?什么原因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只是没想到,时日这么久了,琉璃还这么恼他。
  胡乱的又跟暮云南应付了几句,易清寒便往暮微澜的如意阁走去,只有他一个人,他知道她过的很好,很开心,但就是想亲自来看看,看看她好不好。
  走在夜晚的院中,处处仿佛都有暮微澜的身影,气息,和笑颜如花。
  他有些想念当初那个爱笑,爱闹,爱欺负她的暮微澜了,不是现在这个很少微笑,很少闹的暮微澜。
  是他,是他亲自推开了她。
  是他,是他让她如此难过。
  是他,是他让她变得不像她。
  心下思绪乱飞,但终究,心心念念的全部是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
  转过几个回廊,黑暗中如意阁映入易清寒的眼帘,就像暮微澜一样,总是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能看到暮微澜一样,独立的竖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