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慕靳辰都不愿意相信,这件事会跟他父亲毫无关系。
  所以,就算警方已经出了调查结果,但他还是自己派人去彻查了他的父亲。
  包括他父亲回国之后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甚至包括他父亲在国外的时候,和什么人过从甚密、这么些年在国外都做了什么,他全部都要查清楚。
  顾依依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他的反应实在是过激了。
  但是,他不愿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性。
  “赵成阳在回国之后,住在S酒店,这几天没见过什么人,从老夫人的葬礼结束之后,他就回到酒店没出过门。”
  私家侦探向慕靳辰汇报着自己的调查结果。
  看来,他很有可能已经意识到了有人在跟踪自己,所以才故意哪儿都没去。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多年不回国,在国内本来就没什么亲友,也没地方可去。
  慕靳辰略一沉吟,继续问:“让你查的他在国外的情况,查到了多少?”
  “赵成阳在二十年前到了国外,生活曾经一度潦倒落魄,直到近七八年来,才攒够了在国外买房的首付,不过也背负着巨额的房贷,不算富裕。”
  慕靳辰冷哼了一声,父亲当年一无所有地被赶了出去,日子当然不会好过。
  私家侦探继续说:“不过,我们在调查中了解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
  “赵成阳当年到国外时,身边跟着一个小孩,应该是他的孩子,但那个孩子在十八岁之后上了大学,就似乎像消失了一样,查不到任何信息。”
  “孩子?”慕靳辰神色一凛。
  他还有一个孩子?
  当年赵成阳和他母亲以及那个小三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可是慕靳辰那时年纪太小,记得的事情不多,他并不知道,父亲是不是和小三另有一个孩子。
  更何况,自从母亲跟父亲离婚之后,母亲就发了狂一般不让他再接触父亲,他的生活环境里被屏蔽掉了跟父亲有关的任何东西,许多事,也就无从查证。
  慕靳辰立刻起身,赶往了A市最大的新闻档案馆。
  在二十年前的故纸堆中,他终于翻到了当年有关他父亲和母亲的新闻报道。
  这些新闻并不难找,毕竟曾经是很长一段时间里的头版头条。
  果然,当年那个小三,是生下了一个男婴的。
  也正因为那个孩子,他父亲才铁了心一定要跟母亲离婚,把事情越闹越僵。
  那张报纸新闻的标题,讽刺而可笑:“赵某艳遇喜抱私生子,女强人慕芳闹离婚。”
  可是,慕靳辰从未听母亲提起过这件事,那个孩子的下落,也就一无所知。
  他攥着那张旧报纸,手忍不住微微颤抖。
  私家侦探能查到的事情告诉他,父亲当年带着那个孽种去了国外,可是,为什么后来却再也没有了那个孩子的线索?
  是父亲把他藏起来了,还是那个孩子死了?
  慕靳辰派出去的人,没能查到后续的真相。
  那么,只能去问问当事人了。
  慕靳辰从档案馆走出来后,直接吩咐司机:“去S酒店。”
  他直接闯进了酒店大堂,要求前台服务生提供赵成阳的房间号。
  “先生,这是客人的隐私,恕我们不能告知。”服务生拒绝了。
  慕靳辰毫不客气,直接绕进前台办公区,抢走了服务生的电脑。
  “先生,您不能这样!先生您这样是违规的!”服务生连忙阻止,却被跟着慕靳辰进来的保镖和司机给拉住。
  闻讯而来的酒店大堂经理刚想要叫保安,也同样被拉住。
  慕靳辰很快就翻出了父亲的房间号,径直往楼梯间走去。
  在酒店房间门口,他再一次见到了父亲。
  “呵,这时候来找我,是还想报警把我当杀人凶手抓走吗?”赵成阳冷哼一声。
  慕靳辰不与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那个孩子,在哪里?”
  “什么孩子?”
  “你和小三生的孽种,在哪里?”
  赵成阳瞬间变了脸色:“你在说什么?”
  “我虽不记得当年事情的细节,但要查一查,也并不难。”慕靳辰直接将那张报纸抖开在他的面前。
  陈旧发黄的纸页,被放大了好几倍的八卦标题,提醒着他们父子二人,当年的那件事,是所有人心里的一根刺,永远都不可能被拔除。
  “那个孽种在什么地方?”慕靳辰骤然提高了音量。
  赵成阳黑着脸,怒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来盘问我这件事做什么?难道你要像你母亲逼死婉晴那样,也逼死你的亲弟弟吗?”
  慕靳辰忍不住大笑:“弟弟?一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私生子,也有脸做我的弟弟?快说!他到底在哪里?”
  “你知道这些,想要做什么?”
  慕靳辰冷笑更甚,一个被父亲保护起来的私生子,这么多年音讯下落全无,对慕靳辰来说,当然是一颗定时炸弹。
  不管他是谁、现在在什么地方,他都要将那个私生子找出来。
  找出来,并且永远地将他踢出局。
  而且,不知为何,慕靳辰有一种强烈的直觉第六感,很有可能——母亲的死,会与这桩陈年旧事、与那个不知身份不知在哪里的私生子有关。
  所以,他必须要知道,那个私生子究竟是谁!
  “好,你不愿意说,我自己去查。不过,等我查到之后,我会对那个杂种做什么,就不会来提前通知你了。”慕靳辰冷冷说道。
  说完,他打算转身就走。
  赵成阳终于松口:“那个人,你应该也认得。”
  “我认得?”慕靳辰停住了脚步。
  “他那时回国,我是万般不同意的,你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她对婉晴和我的恨又有多深,你比我更清楚。”
  慕靳辰冷眸一扫:“你没有资格评判我母亲。”
  “好,我不提她。那个孩子……他说,我们这些人的恩怨纠葛,是上一辈的事情,与他这一辈无关。他想回国来,去给婉晴扫扫墓,我也就同意了。只是我没想到,他这一回国,竟然就没有再回去。”
  “所以,他是谁?”
  “他随婉晴的姓,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