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沈维新躺在病床上,身上的伤在麻药的药效褪去以后,痛得他龇牙咧嘴。
他连动都动弹不了,医生说,他身上有骨折,得躺上好些日子才行。
“该死的……慕靳辰……”他咬牙切齿。
赵成阳到了医院,看见自己儿子这幅样子,心疼不已。
“您去找他了?”沈维新问。
“是。”他点了点头。
沈维新一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他在慕靳辰那儿,压根就没讨到什么好处。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慕靳辰可不会对他这个父亲客客气气地。
沈维新冷哼了一声:“去找他做什么?难道他还会跟你说理不成?”
“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自然忍不下这口气!”
“您不肯忍这口气,那去慕靳辰面前,又能干什么?还能打回来吗?”
赵成阳忍着气,又忍不住说道:“你说,你何必非得去招惹慕靳辰?他如今是什么身份,让你不要回国,你偏偏要回来!”赵成阳忍不住嘀咕。
“我要是不回来,怎么知道我母亲当年承受了多少冤屈耻辱?我怎么能看着当年让她承受这些的凶手,母慈子孝地好好活着?”
沈维新想要做起来,挣扎了一下,却疼得龇牙咧嘴。
一听到这话,赵成阳立刻变了脸色:“你说什么?难道慕芳她……”
“爸,您想什么呢?”
赵成阳见四周无人,压低了声音:“小新,你跟我说实话,慕芳的死,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沈维新眼角露出一丝狡黠而含糊的光,笑道:“您说呢?”
“难道真是你——”赵成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沈维新立刻摇了摇头:“爸,您就别多想了,人都已经死了,关我什么事呢?”
“真跟你没关系?”
“没有。”
沈维新说得如此斩钉截铁,让赵成阳稍稍放了点心。
可是,他心里的疑惑,却没有被挥散。
自己这个儿子,他最清楚,沈维新从小就机灵有主见,十八岁成年后自己就改了自己的名字要跟他亡母姓,当初他要回国,赵成阳不愿意他回来,最终也没能拦住。
沈维新在国内究竟做了什么,又或者说他打算做什么,他这个父亲,可一无所知。
……
慕靳辰原先一直怀疑,害死自己母亲的凶手就是他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父亲。
可不管是警方还是他派出去的私家侦探,得到的调查结果是一致的:赵成阳,在案发时根本就不在国内,他不可能是凶手。
慕靳辰开始将怀疑的目光,放到了沈维新的身上。
无论是作案动机还是作案手段,他看起来都是最有可能的凶手。
他不会放过任何有可能是凶手的人。
沈维新正在医院里养伤,突然之间,病房里里外外都被人给团团围住。
“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要做什么?”赵成阳发现外面这么多人之后,立刻恼火起来。
可是,这群人不是普通人,全都是便衣警察。
“爸,安静省些力气吧,想必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他是不会放我走的了。”沈维新躺在病床上,倒是没那么紧张。
紧接着,几名刑警走进了病房,出示了证件和传唤审讯文件。
由于沈维新受伤的缘故,没法把他带到警察局里去,审讯只能在病房里进行。
“不是我。”面对警方的盘问,他只有这个回答。
“案发当日,你在哪里?”
“我在酒吧。”
沈维新显得异常淡定。
“在酒吧做什么?”
“警察同志,你这话也说得真是奇怪,既然在酒吧,除了喝酒,还能做什么?”
警察继续追问:“有什么人能够证明吗?”
沈维新想了一想,回答:“当晚酒吧被人包场了,并没有顾客。”
“所以你的意思是,没有人能够证明你在酒吧?”这个回答,立刻引起了警方的怀疑。
沈维新却笑了起来,眼底有狡黠的光:“有人能够证明。”
“什么人?”
“苏氏实业的大公子,苏陌。”
半小时后,苏陌在警方的传唤下,到了医院。
警方在没有让他见到沈维新的情况下,盘问了他慕母出事当晚的行踪,以及有没有见过沈维新。
苏陌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是顾依依和慕靳辰的新婚之夜,他在酒吧将自己灌得烂醉,但他清晰地记得,在醉倒之前,沈维新就在自己身边。
只是,他是什么时间醉的,沈维新又是什么时间离开的,他并不清楚。
“我当时醉得厉害,不清楚沈维新后来有没有离开过。不过,十一点左右的时候,他的的确确就在我身边。”苏陌说道。
由于苏陌的语焉不详,警方立刻调来了酒吧的监控录像。
监控的的确确拍到了沈维新进入酒吧的时间,也拍到了他在清晨五点左右出来的画面。
“晚上九点进的酒吧,清晨五点才出来,沈先生在酒吧里待的时间够久啊。”警察说道。
“现在我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吗?”沈维新唇角依旧勾着戏谑的笑容。
他太淡定了,从警方的第一句盘问开始,他就是这幅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胸有成竹,丝毫不慌。
可是,警察依旧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但无论如何,有苏陌的证词和酒吧门口的监控在,他的嫌疑,算是彻底洗清了。
警察和苏陌都离开了以后,沈维新终于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他一开始笑得还很小声,渐渐地,声音放大,笑得越来越张狂,声音如鬼魅。
……
慕家。
慕靳辰接到了警方的通知之后,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
沈维新,居然就这样洗清了嫌疑!
难道真的不是他?
慕靳辰恐怕做梦都想不到,沈维新的不在场证明,竟然是苏陌给的。
可是除了他,还会有谁是杀害他母亲的凶手?
“不对,这不对,一定有什么线索被遗漏了。”慕靳辰立刻就要打电话,找人重新审讯沈维新。
可是,他有几乎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慕靳辰恼怒至极。
顾依依看着他这雷霆震怒的模样,宽慰道:“你也别太着急了,警方那边肯定会重新仔细调查的,就算不是沈维新,凶手也一定会被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