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蓝子英和邢伟争吵不断,其他人的耳朵都听得起茧了,直至云翔出言劝阻了二者,这个世界才宁静下来。
不知不觉,一行人回到了先前的那片山谷,顺着谷底的河流走向他们拴马的地方。
就要走到时,前方出现一队人马,影影绰绰,时而被林木遮挡住,但大抵可看出人数不少,步行的是兵士,拿着长矛或刀枪,七八匹马上端坐的人服色各异,但多数着华服锦衣,只有两个人短装打扮。
两方人越来越近,明纤纤首先认出了对方中的一人,正是先前在红松林时遇到的那个小侯爷。他八成是带着人手前来找己方报复的。明纤纤想。
果然不出明纤纤所料,那位小侯爷一到近前,就指着明纤纤他们气势凌人地大声呵斥:“明纤纤,你们目无王法,殴打我府上的扈从,亵渎皇家之人威严,今天定要让你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明纤纤说:“小侯爷,我们何曾触犯王法。是你的人先动手的,我们只不过是自保而已。”
“休要狡辩,立刻束手就擒,不然,打死打伤可别怪我。”那位小侯爷十分嚣张地说。
“且慢!”那位公主身旁的一名侍卫挺身而出,面向那位小侯爷,“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大张旗鼓地来抓人。”
大内侍卫一般久居深宫,很少与外界人接触,那位小侯爷也不是宫中的常客,两人自然就不认识。
而且这六名大内侍卫也没有穿官服,那位公主更是一身素雅淡妆,根本不显贵气,那位小侯爷就更想不到此间居然藏着大人物。
“你算哪根葱哪头蒜,敢管本侯爷之事。”那位小侯爷高声怒斥。
斗笠之下,轻纱之后,公主的玉容上略现愠色,黛眉微微皱起。
“大胆狂徒,竟敢在我家主人面前叫嚣,今天定要抓你回去治罪。”那名侍卫高声喝斥。
随即,他把脸转向那位公主,看这位公主是何意思。
这位公主右手扶在轮椅把手上,其食指在上面轻敲一下,代表她应允了那位侍卫的做法。
“哈哈…”那位小侯爷恣肆地笑起来:“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来抓本侯爷。”
邢伟暗暗窃笑:“你丫的,这回你可是撞铁板上了,在海伦帝国七公主面前放狂,不死也让你脱层皮。嘻嘻….有好戏看了。”
那名大内侍卫右手从身上掏出一个令牌,往前一伸,展示给那位小侯爷看,说:“我就凭此令牌,你看我有没有资格。”
那名小侯爷瞥了一眼,没太看清,但觉得那令牌的大概样式和纹路有些眼熟,脸上立时现出惊色,慌忙定睛去看,一下子傻眼了。
他身后几个见过世面的人,也是咋舌起来。
那可是皇宫大内的执事金牌,持有它的人都是皇上的心腹,完了!小侯爷撞枪口上了,即便是老侯爷来,见此金牌也要躬身见礼。
“这….”那名小侯爷犹疑起来,“上官,此事以下臣来看,就无须惊动督察监了,我等现已知错,还望请上官高抬贵手。”说着,那名小侯爷就从怀里掏出一张币票,1000珠币面值的,隐秘而又快速地塞向那位侍卫的袖中。
那位侍卫像触到烫手的山芋,急忙缩手的同时,紧张地偏头看了一眼那位公主,唯恐那位怀疑他平时就曾收受贿赂。
“大胆!”他怒声喝喊,“当场贿赂官员,罪加一等。现在就罚你杖刑五十。”
他此话一出口,他身后那几名侍卫就快速上前,要把那小侯爷按到在地。
“慢着。”那位公主说话了。
大家以为她要阻止那位侍卫杖打小侯爷,可不曾想她却说:“此种奸猾之徒,杖刑五十太轻了,打一百。”她说话轻声慢语,但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吓!”邢伟心中感叹,“女人看来都是蛇蝎心肠。”
“等等!”那位小侯爷惶急莫名,“就算要打我,也得让我知道我得罪谁吧。”
那位小侯爷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对方的封号不是很高,或许就有斡旋的余地。
“凭你还不配知道我家主子的封号,乖乖受打,再废话,就再加100杖刑。”那名侍卫说。那名小侯爷非常不甘,受打还不知打他是谁,心里委实难以平服。
他着胆子说:“我也是头顶皇家爵位的,焉能随便打之。”
明纤纤等人都不知那公主的身份,此时也是纷纷疑惑,邢宇公子带来的这个女孩到底什么来头,居然由大内侍卫拱护。
但他们却没有往公主的方面想,觉得就算邢伟与皇宫里有牵涉,也不至于能把一位公主带出来。
“区区一个侯爷的爵位,在我家主子面前也敢说出来显耀。再加你100杖刑。现在就给我打。”随着这名侍卫最后一句话,向前走过去的那五名侍卫立刻将那个小侯爷按到在地。
“等等!”那位公主说。
发令的那名侍卫转过身来,恭敬地问:“主子有什么吩咐?”
“他既然想挨打得明白,你就告诉他,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冒充宫中皇戚,乱动私刑呢!”那位公主说。
“是。”那名侍卫应了一声,转过身来,正色说:“尔等听好,我家主子乃当今皇上的七公主,封号馨成,乃我海伦帝国皇家子嗣里第一封号,打你一个区区的侯爵根本无须分说。”
“啊?”所有心里没准备的人都是心中一惊,小侯爷等人的脸上更是增添了惶恐之色,一个个连忙叩头。
“我等不知公主驾到,实在是不知之罪啊,恳请公主大开金恩。”这些人七嘴八舌地求饶。这边,明纤纤等人和肖波六人以及云翔也是拜倒在地,明纤纤口中称呼:“参见馨成公主,我等不知公主身份,望公主莫怪。”
他们都非任何一个国家的皇家之人,就算是见到他国公主,也要行跪拜之礼,更遑论明纤纤和她的朋友还是海伦帝国的人。
“你们就不用拜了,我这次本是微服出游。你们就拿我当朋友看待就可。”那位公主说话轻柔,充满和善之意,丝毫没有自持高贵的意味。
“草民等不敢!”明纤纤代表其他人说话。
“起身吧。”这位公主说。
明纤纤她们都起来了,恭谨地站在一边,明纤纤缓缓地凑到邢伟声旁,小声说:“你太不厚道了,带个公主出来,也不向我提前打个招呼。”
邢伟用同样的音量说:“这不能怪我,人家不让说出她的身份。”
“那你暗中打个招呼不行吗?”
“我觉得不必要,你们不知道她的身份,她也不会怪罪你们,这样反而会更好。”
“你懂什么,这位公主可是皇祖太后和皇帝眼中的宝贝,我若是和她交上朋友,就等于是给海伦商行树立了一个最大的靠山。”
“明大小姐,你不愧是商贾出身,交朋友都这么市侩。”
“去!少挖苦我。”明纤纤瞪了一眼邢伟,接着说:“咱俩也算患难之交,你接下来给牵个线,让我和馨成公主认识认识。”
“有什么好处?”邢伟开门见山地问。
明纤纤压着嗓子嗔怒起来:“你以后不要说我市侩,因为你比我更利欲熏心,哪有资格说我。”“嘿嘿….”
邢伟一笑,说:“别生气,跟你开玩笑的,有机会我介绍你给那位公主认识。”
“这还差不多。”
二人低语间,那边已经开打了,那位小侯爷不敢再有任何异议,乖乖地受了150大板。
现场没有刑杖,一名侍卫就摘下腰刀,连刀带鞘一起拍下,打得那个小侯爷哭爹叫娘。
行刑完毕,那位小侯爷屁股开了花,疼得浑身颤抖。他咬着牙,两只手抓进了泥土里,满含怨毒的眼睛瞥向明纤纤:若不是这个死丫头,今天我也不会冲撞馨成公主。
他收回目光,抬头望向馨成公主,说:“下臣有一件事情望请公主主持公道。”
“说。”馨成公主淡然出口。
“明纤纤等人仗着人多势众,肆意行凶,打伤我府扈从,挑衅皇族威严。还请公主为下臣做主,将明纤纤等人治罪。”那个小侯爷说。
馨成公主把偏头望向明纤纤。
明纤纤赶忙过来,拜倒在她面前,说:“公主莫要听他胡言,分明是他放纵属下嚣张跋扈,霸占红松林,阻止我们进入,并且先出手打人。我们这才集体反击的。”
“你胡说八道。”那位小侯爷怒指明纤纤。
“放肆,竟敢在公主面前咆哮!”一名侍卫呵斥那位小侯爷。
那位小侯爷慌忙解释:“下臣知错了,实在明纤纤她扭曲作直,气得下臣一时忘了礼数。”
馨成公主说:“你们一一将事情的经过讲来,本公主自由判断。”
那名小侯爷抢先叙述,起初说自己的手下不过是上前问了明纤纤等人两句,明纤纤等人就大打出手,以后更是颠倒黑白,光指责对方的不是,他自己一方一点错都没有。
然后是明纤纤诉说,基本上就是事实的真相了。
馨成公主和她的侍卫先前倒是通过感知力洞察到红松林方向曾发生了法力拼斗,时间比较短,所以他们就没太在意,猜测是普通的比试切磋,此时一听,才恍然明白,原来是明纤纤他们和小侯爷等人发生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