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子。”
公孙流憩毫无疑问的包下了花魁。
遣走了老鸨和小厮,公孙流憩坐在椅子上,看着花魁的样子失神。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他,花魁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自从进屋之后,公孙流憩就坐在那里发呆,至少在花魁眼里,是在发呆,因为他什么都没干,就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花魁发呆。
但是花魁觉得,他并不是在看自己,而是通过自己,在看着一个另外的人,一个不在这里的人。
“你会吹箫吗。”公孙流憩想起了曾经教蓝沫芯吹箫的事。
“嗯,会一点。”花魁点点头,走到桌子前,翻了一会儿,拿出一只箫,“公子需要我吹吗?”
公孙流憩闭上眼睛,轻轻的点了点头,也不再看那张和蓝沫芯很像的脸。
悠扬的箫声响起,公孙流憩不禁想起蓝沫芯那连吹响都很困难的技术,笑了出来。
“大人,不好了!”公孙流憩正兴起,突然门被人粗暴的撞开了,公孙流憩站起身来,正要发怒,“有人入侵地牢!”
脸色迅速一变,公孙流憩想起白天蓝沫芯的兴师问罪,“是谁?!”声音有些许的颤抖。
“不知,只知是两名女子。”
“什么!”公孙流憩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也不顾诧异的花魁,径直往外走去,“快回去,前面带路。”
“丞相!”
公孙流憩刚回到相府,见到的只有一片狼藉。
“人呢!”强忍着怒气,公孙流憩走向地牢所在的位置。
“禀……禀告丞相,人……人已经走了。”四周的侍卫战战兢兢,他们这么多人都没拦住对方两个人,其中一个还由于抱着人没人参与。
公孙流憩进入地牢,发现小乞丐已经不见了,门口躺着许多侍卫的尸体,更让他火大的是,那些人都是他的心腹。
按照尚星国的国法,任何官员是不能私自设立地牢的,所以负责地牢的侍卫都是公孙流憩花费很多时间培养起来的亲信。
可是这么一下,居然死了这么多个,公孙流憩很是心痛,也感到非常的生气。
同时,也感到很绝望,不用调查,也知道,今晚闯相府的一定是蓝沫芯,既然小乞丐不见了,也一定是她带走了。
想起小乞丐这些天被自己的手下折磨成的那样,公孙流憩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了。
“还不把这些都清理掉!”公孙流憩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只得向身边的手下发泄。
“是,大人。”
所有的侍卫都行动起来,把死亡的侍卫尸体集中在一起进行处理,用泥土和水把地上的血迹清理掉,被破坏的树木植被也要进行处理。
“小风怎么样了。”
回到宫殿后,蓝沫芯把柳含风抱到他一直住的偏殿中,柳叶脉跟在后面,蓝沫芯把柳含风轻轻的放在了床上,转头看向柳叶脉。
柳叶脉在第一时间就诊断了柳含风的情况,轻轻的点了点头,“还来得及,虽然状况很不好,不过大多都是皮外伤。”
“唉。”蓝沫芯叹了口气,柳含风这个样子怎么也不像没事的样子,“都怪我,没照顾好他,昏迷了这么久,害的小风。”
“公孙流憩,我不会放过你的。”
“明天我就把他叫来,放心吧。”
“有什么事吗。”公孙流憩被蓝沫芯叫到大殿,虽然心中还是念念不忘昨晚的事,但是表面却看不出来什么。
这个时候,不能暴露,公孙流憩在心里对自己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小风。”蓝沫芯很生气。
“小风?”公孙流憩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他怎么了。”
“公孙流憩,你别装了,小风是在你相府的地牢发现的,浑身是伤,奄奄一息,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柳叶脉在一旁,掩饰不住对公孙流憩的敌意。
公孙流憩想了会,“我只是……想近距离照顾你”看着蓝沫芯,“柳含风每次都不让我靠近你,所以我把他软禁了起来,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神情很是恳切。
蓝沫芯愣了愣,但是想起柳含风的惨状,还是很快清醒,现在不是被迷惑的时候,“那为什么会这样!你别说你不知道,小风在你府上变成那样是事实。”
“也许是手下的人瞒着我做的。”公孙流憩故作思索。
“呵,你告诉我你完全不知情是你手下的人做的?你当我是傻子不成,小风和他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
好不容易找回了弟弟,可是却是被折磨成这样的弟弟,柳叶脉更是对造成这样的情况的公孙流憩没有好感。
“我软禁了小风,他肯定会心情不好,难免言语激烈。”
“你是要说你手下的人因为小风的言语不当而对这样的小孩子下手吗。”柳叶脉已经完全愤怒了,对方的拒不承认让她很是恼火。
“我回去会好好管教他们的,还请圣女治我管教不严之罪。”公孙流憩单膝跪下,低着头,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这样就想掩盖你对小风做的一切吗!一句管教不严,如果圣女手下的人把你打成这样,你会不会饶过他!”
“柳叶脉,我看在你救了圣女的份上没和你计较,但是你如此咄咄逼人,究竟是要干什么,我是尚星国的丞相,还轮不到你来质疑我!”
公孙流憩也很是不耐烦,昨晚死的都是他的心腹,地牢的秘密还因此暴露了,这要传到尚寒栋耳朵里,恐怕免不了一番调查。
大早上被叫到大殿里,面临的还是一连串的质疑和疑问,公孙流憩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
“丞相?丞相就可以随意动用刑罚了吗!”
偏殿,柳含风还在昏迷,昨晚回来后就一直没醒了,身体虚弱的让柳叶脉一度怀疑他到底遭受了什么。
“谁叫他不知好歹。”公孙流憩低声说道,声音阴沉,“我做了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虽然你治好了圣女,但是怎么说,你也不过是尚星国的一个平民而已。”
充满了轻蔑的声音也激怒了柳叶脉,她看着蓝沫芯,“小风是我弟弟,我是不可能让他平白遭受这样的痛苦的,如果你顾忌身份也罢,就当我看错了人。”
“你们先停一停”蓝沫芯看着争吵的二人,左右为难,她心中虽然由于柳含风的伤势而愤怒,但她知道公孙流憩对于尚星国,对于尚寒栋的意义。
公孙流憩的才能,让他在这么年轻的年龄就放上了丞相,还得到了上任圣女的赏识,毋庸置疑,如果自己就这么惩罚他,未免有点徇私。
可是小风是自己认的弟弟,不说别的什么,他未曾犯错,无缘无故就遭受了皮肉之苦,而且柳叶脉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未免寒了他们的心。
蓝沫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偏偏此时,柳叶脉和公孙流憩还在吵。
“你们别吵了!”蓝沫芯大喊,“让我想想。”
“还想什么,公孙流憩把小风折磨成那样是事实,你难道还相信他说的管教不严?”柳叶脉很是不满。
“我说了,就是这样”公孙流憩决定怎么都不能承认是他授意甚至允许手下的做法,“居然你不相信,那也怪不得我。”
“你!”柳叶脉无话可说,毕竟柳含风此时正在昏迷,不能说出什么。
“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相府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公孙流憩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柳叶脉毫不犹豫的向前,抓住了公孙流憩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