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中心广场。灯光流动。一派璀璨浮华。
哈里斯两手提着满满,大大小小的袋子。而他身边的女人两手空空,优雅地踩着高跟鞋。
“美女,差不多了吧。”哈里斯皱眉,瞄了眼手上的东西。他现在只想去找林天星。今天一天,林天星都在简凌风身边。他不放心。
敏敏瞄了眼手表。煞有其事地沉思会儿。“好吧。应该也已经事成定局了。”
“什么意思。”哈里斯问道。
敏敏耸耸肩。一脸楚楚动人的无辜。
“敏敏。你这次来。你男人知道么?”哈里斯随口一问。
“不知道。”
“什么?”这个答案有点惊悚。“那你怎么可能在他眼皮底下离开的?”哈里斯一想到那个人一旦发现敏敏不见了,那个后果。头皮一阵发麻。
“妈咪,她有办法。”声音始终悠哉。
就知道!哈里斯嘴角抽搐。女魔头总是逮着机会就报复那个男人。
“嗯哼,我估计,不出三天,他肯定找来了。”
“不会。至少一个星期。”
哦?哈里斯挑眉,他们都了解那个人。说三天已经是保守估计女魔头有能力拖延,而敏敏却如此肯定一个星期。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为什么,我觉得,你话里有话?”
“呵,很快你就知道了。专心开车吧你。不是急着送我回去,然后想去找那个叫林天星的?”
哈里斯微微哼了一声。快速地启动车子。
哈里斯送敏敏回去后。坐进车子里。刚拿起手机,就响了。是林天星。
“天星。我过去找你。”
“不用了。”林天星犹豫着如何开口。声音暗淡。倦躺在床上,一手拿的电话,另一手臂紧紧地抱着身躯。有眼泪悬在鼻尖。借着窗外的月光,微微轻颤着。
哈里斯,心头一蹙。隐隐摇曳的酸涩,警示着他在不安。“天星,你还在生气吗?我想见你。我可以解释。等我。”即使冲着再次被扔到原始森林。他也不要听见林天星这样冷漠地声音。说着,跟着发动车子。
“我没有生气。你也不要来找我。”林天星淡淡开口。“我和简凌风已经登记结婚了。”
哈里斯还想说什么,听到这话。瞬间心口一痛,木了心神。随即皱眉,车子跟着猝然停下。车外原本就安静的只剩潮水拍岸声。而车里,更是只剩下,哈里斯微微的鼻息。“我没听清,再说一遍。”声音平静。言词间不带一丝波澜。
林天星,闭上湿漉的眼。微微轻咬的唇齿,松开。“你听清了的。”
“你在哪儿。”此时的哈里斯全身透射出静谧的冷。之前一直焦虑的心,反倒都跟着冷静下来。不等林天星回答。他挂上电话。车子迅速地发动,飞驰而去。他知道她在哪儿。
林天星,黯然,松了握着手机。眼睛始终紧闭着。全身蜷缩着。如婴儿般。
今天,今夜。忽悲忽喜,惊疑震撼。此起彼伏着,应接不暇。此刻,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吧。她只想睡一觉。只想要个什么都没有的睡眠。不会有人问她为什么,不会有人想她做到什么,不会有人忘记什么,也不会有人记得什么。
而闭目却出现,妈妈柔光微漾的眼眸地靠坐在床上。明亮星点的双眼在她苍白的脸色上,竟显得突兀。陪在她身边的爸爸,也不复当年的神采,一脸沧桑。满眼动容的复杂。
“宝贝,你长大了。”是妈妈微微一笑,伸手想要去碰触还在震惊中,止不住颤动的林天星,始终僵硬地站在床边。这声宝贝,恍如隔世。林天星心头一颤,酸甜苦辣打翻全心。
“女大十八变呢,宝贝真漂亮。只是这眉目似乎像你父亲多点。”眼睛朦胧,还是那柔柔的声音里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得。
“嗯。是很像。”一旁,爸爸跟着起轻轻开口。他始终靠坐在床头,他的臂膀始终支撑着妈妈的。
妈妈听闻,微微仰头,看向身边的男人,轻笑道:“不怀疑了?”竟是嗔怪的娇媚。身旁的男人,只是淡笑不语。微闻叹息声。
“还记得我和你第一次见面,也是一身水蓝旗袍。转眼,我们的宝贝已经这么大了。都要嫁人了。”男人闻声搂紧怀里消瘦的女人。
林天星忽然感觉手心一暖,是杨琳琳的的手握住她的。不知所措的,机械地抬头。看向她。心口一暖的酸楚。眼泪不自觉的掉落。她曾幻想过无数次,再见父母,他们的模样,她会怎样。现下仅有的只是,脑子空白得不知如何自处。
“宝贝。来。”妈妈借着爸爸的帮助,坐起身子。伸手。枯瘦的手指,微微轻颤着。等着。
林天星在杨琳琳的牵引下,走近床头。伸手握住妈妈的。脸上的湿意越来越潮。滚烫的喉咙,痒痛地哽咽出声息。
“对不起。”妈妈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颤抖的唇齿,开启。
这声细微无力的三个字。在安静的房间里,荡漾开。让整片空气里,渗透开一片心酸的愧疚。湿润哽喉。
哭泣猝然。倒在爸妈的怀里。林天星好像回到多年以前,在他们怀里撒娇嬉闹的小孩子。回到那个爸妈簇拥的孩童年岁。
杨琳琳在她身后,轻扬嘴角,暗暗拭去脸上的泪水。简凌风始终安静地站在不远处。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映照着眼前的一切。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宝贝不哭。乖。”爸爸拥抱着怀里的两个女人。心头激荡着。这才是他的圆满,只是了悟时已是迟暮。
林天星在爸爸的示意下,跟着扶起妈妈。不那么混乱的心,始终一眼不眨地看着父母。
“来,妈妈给你个梳头。虽然只是登记。但是却也算出嫁了。”妈妈出身书香。外公外婆在世时,不可谓是桃李满城的。祖上也都不乏有出世入朝的达官贵人。所以,妈妈思想继承了些传统。从小,她就说,女儿家就该一头如墨长发,等到嫁人那天,妈妈再为你挽上。
林天星有些迷惘愣神。正想询问。简凌风上前,搂过她的腰肢。锁在怀里。朝林天星的父母颔首。微笑,带有晚辈的谦逊。
“星儿。我想爸妈,都希望我们能尽快登记结婚。也算了却他们的一桩心事。”简凌风说道。“还有你最好的朋友作见证。”
杨琳琳听闻,看简凌风的目光里有了满意的好感。是个心细的男人。
就见简凌风,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温润好听声音响起,“嫁给我。”是询,是问。是陈述。
林天星弯眉微蹙。正要说话,身后的妈妈,突然含笑,无力靠倒在爸爸怀里。微微喘息。
“妈!”林天星瞳孔一缩,声音焦灼。
“我没事。别担心,临死前能亲眼看着有这样优秀的人向我的宝贝求婚。妈妈是高兴的。”妈妈笑容里有满足,还有疼惜。爸爸抱着妈妈,抿唇不语。满眼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