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坚持的东西,一下子变了,你会不会也和我一样不知所措?
“你就是王强?”李泗彩冷冷的问道。
审问室里,光线阴暗,一盏白炽灯放着橙黄的光,照在王强的身上?
“是……是啊。你们……为什么来审问我。我……我真是酒后驾车撞的他,我,……我喝多了。罪我认了……你们……你们……”王强很瘦,比三年前还要瘦,他认得李泗彩,那天他用恶狼般的眼光盯得他发毛。王强神色紧张,说话都哆嗦起来
“哼。”李泗彩直视着王强。冷哼道。
“你们要寻……寻仇?把我在……在这里杀……杀…杀了?你们也会坐牢的!”王强抖抖颤颤说着。
“你家,三年前因为你赌博,欠了一屁股债吧?”李泗彩话里都带着寒意。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王强睁大了眼睛一下子站了起来,手铐发出剧烈碰撞的响声。
苏羽脉一直盯着王强沉思:他就是杀死朱仙的人?为什么,我那天的事想不起来了?
李泗彩冷笑,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包苏烟,取出其中一根,走到王强面前,巨大的阴影遮住了王强眼前的光,“来,抽根烟。在高墙里怕是也没抽过像样的吧。”
王强无奈的叼起烟。李泗彩为他点燃了火,咔嚓,微微的火光带着缕缕青烟。
“说吧。”李泗彩收起烟,轻声对王强说。
王强深吸了一口烟,怅然的吐了出来,神情已经没有了那么紧张,“是的,有人托我杀的。”王强露出凶恶的目光。
那目光!苏羽脉的瞳仁放大。黑色奥拓里凶残的目光和这一模一样。
烟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我到地下赌场赌钱,输了有百八十万吧。”王强的眼里淡然了,深深吐了口烟,“那个老板要砍我的手,还要我家的房子。我不要紧,可是我家老婆和女儿该何去何从?我那时十分懊悔为什么变成赌鬼。后来,在他们砍要我手的时候来了个似乎是什么大人物,一来那个老板恭恭敬敬的对他,后来那个人在那个老板耳朵旁耳语了几句,就走了。然后那老板就叫我装做酒后驾车出事,撞死你们的朋友。”
“他大概是不但不要你还钱,还给了你妻女几十万吧?”李泗彩背对着王强声音很声音。
“是的,就是这样,其他我并不知道什么了。”王强把烟扔在地上,用脚把烟踩灭了,“你们要我的命赎罪也可以,我的心愿已了,也没什么好牵挂的,我出去了,对她们也是累赘吧。”
“你用别人的幸福,拆散别人的家庭换来的心愿!你不愧疚?!”李泗彩呵斥道。
“哎。”王强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向窗外,“我也后悔过,可是又有什么用?如果可以重来?呵呵,谁不想重来一辈子!做一个好爸爸,好丈夫!”话语间,颤抖着,两颊留下了泪水,坠在地上。
“羽脉,我们走吧。”李泗彩看不出神情,打开门,走了出去。他逆光的背影显得很高大。
苏羽脉若有所思的望了望王强,最终回过身跟着走了出去。
“羽脉,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查下去,势必要触碰到那些黑势力的。可能……”李泗彩低下头,“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我……”苏羽脉迟疑了一下,“我自己去查,你有唐诗要照顾,如果有什么万一,我的父母,交给你,我也很放心。”
“说什么呢,我是说有点难查。”李泗彩笑了笑,“放心吧,我们肯定能查清楚的!呵呵。”
苏羽脉望着李泗彩,还是那个喜欢逞能的李泗彩,“嗯。但是,如果实在是什么大的势力,不能触及,就不要再去理会了。我想现在这样,我也很开心。”
“再说了,哈哈,别老杞人忧天的,我啊,没那么脆。以后的事急什么。”李泗彩还是潇洒的甩甩头发当个没事人一样。
苏羽脉没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
“正好唐诗不在,去哪儿玩呢?那会儿,我们五个只知道泡吧呢。”李泗彩伸伸懒腰,“还是去泡个澡吧。丽都休闲哈。呵呵。”李泗彩坏笑。
苏羽脉“……”
“什么表情啊。就是去洗澡……”李泗彩表情怪异的望着羽脉。
羽脉:“………”
“我只是想单纯的休息一会。”李泗彩极力解释着。
“……”
“……”
“那走吧。”苏羽脉最后吐出三个字。
两人向高强外走去。
“羽脉,你说如果真的可以重来一次,他会不再去赌好好和妻女过日子吗?”李泗彩放松的躺在白色沙发躺椅上。
丽都的包厢内,两人泡完澡,躺在沙发躺椅上。
“我想,不会吧。成了瘾怕是戒不了的。”苏羽脉望着天花板。
“我说他会!很多事,失去了才知道它的可贵。”李泗彩带着笑意反驳。
“希望他出来后,改过自新吧。”苏羽脉的发丝还是湿淋淋的看起来很有光泽。
“嗯,嗜好赌博才会倾家荡产,若是改过自新,也算救了个家。”李泗彩说着从旁边茶柜根烟点着。
“那烟瘾呢?”苏羽脉望着李泗彩手中的烟。
“呵,心里烦的时候还是它对你好。可惜你不能享受啊。适度,凡事无所谓好坏,最重要的是掌握尺度。”说话间李泗彩深吸了口烟,绿绿的白烟从口中冒出。
“不懂。坏的就是坏的吧,还是伤身体,干嘛执着一时的轻松,快活?”苏羽脉不解。
“若不是这一时,怎么换来一世,不是说一生也是转瞬即逝么?”李泗彩弹了弹烟灰。
“我……还是不觉得你是对的。对自己不好的还是不要碰的好。”苏羽脉摇摇头。
“人生,一辈子也就几十年,总是要花些老本享受大千世界,这样才算活过,潇洒过。”李泗彩将烟头按进烟灰缸。
李泗彩望了望那个女人,二十七八的样子,“你这般貌美,真是可惜了。便宜了那些酒色之徒。”
苏羽脉听着李泗彩的话觉得李泗彩………
“不过一具臭皮囊,给了谁不是一样?”那女的拿出行内惯有的口气,举止间倒是动人,“小哥这般疼惜的话,倒是可以给你打个折,以后常来光顾就是了。”她的言语好不羞涩,感觉与她的外貌就是两个人。
“我说……你也不是自愿做这行的吧。”李泗彩倒是饶有兴致。
“那又怎样既然做了,也只能做好了,与其杞人忧天,倒不如让自己过得舒服点。”那女人的神色里倒是透出一股哀伤。
“既来之,则安之。做那种事是不可能的,敲敲背倒是可以。看看手艺吧。”苏羽脉伸了个懒腰,背了过去。
“那小哥你呢?”那女人倒是会做生意,“要不我叫个漂亮妹子,也给你锤两下,滋味定是消魂。”话语里透着暧昧之色。
“不用,谢谢了。”苏羽脉倒是弄得很尴尬。
“哎,看你也是无福消受啊。”那女人摇了摇头,便坐到李泗彩的身旁,开始在他的背上按了起来。
“恩恩,手法还真是不错。你叫什么啊。”李泗彩倒是觉得挺舒服。
“方雪晴,叫我雪晴就好了。”雪晴一边答复,一边认真的按着。
“记住了,以后会常来的,你这人倒是真不错。”李泗彩眯着眼睛说道,“和其他做这行的倒是不一样。”
“呵呵,你这客人也是见所未见啊。”雪晴无奈的笑着。
“呵呵,好了好了,差不多了,你走吧,我和兄弟聊点私事要说。”李泗彩翻过身做了起来。
“嗯,那就不打扰了。”雪晴起身便离开了房间。
“泗彩,万一……唐诗知道”羽脉话语含糊起来。
“我从来不做对不起她的事,她会相信我的。”李泗彩神情认真。
“真是羡慕你们,彼此信任,彼此相爱。”苏羽脉看着李泗彩。
“唐诗……唐诗真是个好女孩子,这段姻缘倒是多亏了朱仙。”李泗彩的腿盘坐着,双手搭在膝盖上。
“我倒是记得,是溜冰场的那件事吧。”苏羽脉想了想,“倒真是他撮合的。”
“唐诗她也是个苦命的女孩子,弟弟因血癌在五年前死了,那个时候,他还在念高中,父母因为儿子的死离异了,父亲不要她,她和母亲住在一起。她小小年纪承受的太多。现在也算有个依靠,我不会辜负她的,此生不换。”眼神如此的执着。
“唐诗有你真是幸福。”苏羽脉的微微笑了。
“刚刚那个,雪晴若不是被皮条客所害,也不至于到如此光景。她应该也能找到一个好男人嫁了。”李泗彩怀伤着,“世事无常。也许在雪晴心里也有过心仪的如意郎君啊。”
“是啊,世界上总有人为了利益残害他人。”苏羽脉也不免多生感慨。
“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就够了。其他的多乐善好施,我相信人们都会改变成好人,世界也会变得没有污垢。”李泗彩变得怀古伤今了。很多事想不明白,也许一辈子也不明白的。
“睡会吧,忙了几天也累了,等等早点回去陪唐诗,珍惜眼前就好。”苏羽脉宽慰着。
“嗯。睡吧睡吧。这躺椅还是挺舒服。”李泗彩说着,盖着被单睡去了。
梦里有唐诗的的笑脸,有阳光明媚,有山清水秀,有一切美好的东西。
有梦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