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露出来了笑容,让江舒蕾的心都碎了。
  这么多年做出来的最为自私的决定,就是让这个男人留在自己的身边。江舒蕾自认为自己能够改变这个男人,但是现在,当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还是失败了。
  溃不成军,而又只能一言不发。
  冷天煜伸出手指,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报纸上女人的脸庞,娇艳如花,无比的动人,深深的把人吸引,
  “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他这一句话,轻轻说出来的时候,对于江舒蕾来说,更像是五雷轰顶,如雷贯耳。
  终于,他还是认出来了。
  他拿下报纸,递给旁边的江舒蕾。
  “安安你看,她是不是挺好看的。”?
  嘶。
  好像有一盆滚烫的热水,不由分说的倒进了自己的心房。江舒蕾疼得无以复加。
  她瞳仁微微转动,一抹失望的神色涌上来。
  “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冷天煜转头,平日里总是无悲无喜,可是到了今天,他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什么眼睛里面会多了几分期待。
  “怎么?”
  他昂起来眉毛,一瞬间让江舒蕾回忆起了从前。
  那段意气风发的日子,总是在江舒蕾的脑海里深深闪现。这个男人一直以来扮演的都是一个令人心生向往的角色,为什么到了现在……
  他可以为了一个女人,时时刻刻的被牵动着。
  想到这里,就如鲠在喉一般,终是千言万语,都涌在了喉咙深处。到了最后,她实在忍不住,将所有的秘密全都说了出来。
  “你本名叫做,冷——天——煜。”
  丹唇微启,嫣红的嘴唇微微张开,一张口便是一个惊天秘密。
  她看见了对面男人眼睛里的震惊,原本平静的宛如一池湖水,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是掀起来了惊涛骇浪一般,久久不能平息。
  奇怪。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他内心的情绪好像全都被牵扯了一样,丝丝缕缕的皱成了一团乱麻。
  青筋暴起,眉头紧锁,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好像更像是一道召唤,将他体内躁动的,潜伏的因子全都激发了出来。
  “你说?我叫冷天煜?”
  虽然语气平静。但是现在这句话。对于江舒蕾而言更像是咄咄逼问,每一个字都让她难受的想要蹲下来,无助的将手插进头发之中。
  原来真的等到了这一天。
  “而且我也不叫安安,我的名字叫做江舒蕾。”
  眼泪宛如决堤的洪水,这一刻的江舒蕾着实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将那些隐忍的,沉浮的秘密,全都告诉了男人。
  那段时间,她听闻冷天煜失踪的消息,整个人形如枯槁,虽然说最为悲痛的人是安仅萱,但是江舒蕾依然是难过的。
  于是有段时间,江舒蕾出门散心,却在无意之间看到了冷天煜。
  当时的事情,到底是谁做的,江舒蕾查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彻彻底底的证据。
  唯一确定的是,冷天煜是健康的,安全的。
  但是让人失望是,冷天煜已经失忆了,失忆以后,性格好像也完全的变了一个人一般,不管是待人处事,还是其他乱七八糟的原因,一举一动都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这让江舒蕾多半是欣喜,那一刻,她做出来了一个残忍的决定,想要让冷天煜留在自己的身边,从今以后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了。
  仰望了那么长时间的星星,?这一次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摆在自己的面前,江舒蕾决定去占有。
  “现在,我终于知道,没有办法把你给占有了。”
  把所有的故事全都讲完,江舒蕾颓然的坐在沙发上,松软宽大的沙发,她的身体陷进去,整个人变得颓靡不已。
  冷天煜依然没有想明白这句话,他还没有想明白,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相处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种恰到好处的默契,为什么到了现在,竟然全都感受不到了。
  “你是说,我们很久以前就是朋友,不是刚刚认识的?”
  他一字一顿。认真而又谨慎的询问了一遍,每每多问一句,心都好像被人用刀给狠狠地扎了一下一样,尖锐的疼痛弥漫了全身,让他久久不能够清醒。
  内心好像有无数个声音呼啸而过,提醒着他,冷天煜,你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
  而内心最深处的柔软,也好像被人给撕裂了一般,那个女人的音容笑貌全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安仅萱笑起来的样子,安仅萱眯着眼睛故作搞怪的样子,安仅萱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的样子。
  关于他从前的生活,也都好像是一帧一帧的画面,全然出现。
  他带上妥帖的袖口,他穿上精致而带有棱角的西装,他给安仅萱盘好了的发髻上插上簪子,上面的扶摇是晶钻,摇摇欲坠,模糊了记忆中的光影。
  那个女人!!!
  他的瞳孔骤然间放大,拿起来报纸,内心翻江倒海的情绪再一次的涌上来,这一次,才真正的明白了心痛到了窒息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要去找她。”
  他呼吸急促,每一个字都带着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声音,绵密而又压抑,这是江舒蕾早就想到的,但是当这一幕真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的时候,还是觉得一切是那样的冷漠。
  她撑起身子,摇摇欲坠好像是一片浮萍一般,力气不足。
  “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冷天煜已经坐不住了,他眼角都是冰凉,明明现在的生活也可以接受,但是他就是要不管不顾的冲到那个女人的身边。
  不为别的,只因为看见她,全世界都可以满不在乎。
  “你等等我,好不好……”
  话说到一半,就是重重的咳嗽的声音,似乎要将心肝肺全都刻出来,江舒蕾一张苍白的脸,是掩饰不住的浓浓的悲伤。
  这个男人,好像是自己命中的及劫难一般,只要是遇上了,就是在劫难逃,万劫不复,万丈深渊。
  可是,已经有了这段时间的接触,江舒蕾就已经满意的无以复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