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钟书的事只是校园生活的一段插曲，但是却让班上不少男生开始忧愁起来，原本有人在寝室里暗示过准备伺机向喜欢的女生表白，如今都没了勇气。
　　王康在一旁叹气，"这黄钟也太明目张胆了，这下间接害了不少人，本来还以为身在重点班的我们也可以渐渐放开胆子去谈恋爱，这下所有人都没了勇气，要继续暗恋生活，苦不堪言啊！"
　　他的话引起寝室里同学的响应，蒋明说，"是啊，我还希望我们班有人带头表白，做个榜样！"
　　"你还别说，黄钟书那天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说的自我批评语太绝了，全校的人都被他逗乐了。"费岳峰是后搬进来的，原先的李博和阳欢搬到了隔壁寝室。
　　刘芳左手拿着王康的镜子，右手握着蒋明的啫喱水，"哎，别说了，就像熬吧，对了，王康，你凑什么热闹？你喜欢哪个？"
　　蒋明也有了好奇，"是啊，王康，你喜欢哪个？说说呗。"
　　"靠，我说了你们都知道明白班里就传遍了！"王康不想说，怕有人话多在班里宣传了出去。
　　王强辉提议："要不今天晚上我们在一起聊聊，每个人都说出自己喜欢哪个女同学，这样就不怕有人说出去了。"
　　我听了笑了起来，"好，这个方法好，你们没意见就说好了。"
　　就这样，寝室里的同学约定好彼此交换"秘密"，有人强调："谁反悔谁是小狗！就今晚！"
　　时光很快，从小学步入初中，在一起的时候还很短，但都有了所谓的喜欢的女孩。那天晚上人都到齐后我锁上了寝室的门，有人迫不及待就要开始，出于害羞有人再次强调："再说一次，谁等下要是不说就是小狗，大家一起不理他！"
　　这句话让我有了退意，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心里是很紧张，我不知道自己对唐乐是什么感情。对于唐乐与我所发生的一切只有王康知道实情，没有同学知道因为唐乐我才会认识龙哥。重要的是，我和唐乐之间算暧昧吗？暧昧这个词本身很难理解，唐乐或许当我是哥哥，哪怕牵过我的手，也是为了安慰我，而我，不敢打破和她的现有关系。
　　她受人瞩目，家境厚实，成绩优异，身上的光环和风采让人驻足惊叹。
　　她是耀眼夺目的校花
　　苦笑过后，那天晚上我说出了另外一个名字，这个名字我瞎编的，我说："我小学同学呢，现在还放不下她，身在另外一座学校里。"
　　在国庆节放假前一天晚上，我、王康、刘芳还有王诚明在寝室摆了一个小型的香炉，大概只有一分米长短，八厘米高低，上面插了三根香。
　　当王诚明拿出水果刀的时候我心里有点没底，他利落地在左手的食指上一划，然后把血滴在饭碗里，"好了，该你了！"
　　刘芳没有迟疑，很快，他把刀递给王康，"该你了！"
　　王康深吸一口气，把刀放在食指上，闭着眼睛划了下去，他微微吸了口气，显然是有点吃痛。他手指的血很快冒了出来，看起来伤口不浅。我说："你倒点给我算了？"
　　三个人都瞪着我，我干笑两声，然后搓了搓手，这是个安慰性的动作，"我开玩笑呢。"
　　我咬了咬牙，不想被他们笑话，我尽量使自己看起来神情严肃，我稍微在手指上划出一条痕迹，这使我觉得自己皮厚。忍着点痛划了第二下，总算是挤出几滴血液，然后把准备好的矿泉水倒进碗里。
　　结拜的时候我们四个人对着所谓的冥冥上苍发誓："我王诚明、刘芳、王康、左千，在这里结为异性兄弟，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都是之前写在纸上的，反复改了改，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和几个拗口的古字词剔除掉，然后几个人试着念了几遍，觉得不错就定了下来。
　　第二天我们四个有意在同学面前改了称呼，搞得不少同学一惊一乍的。唐乐故意取笑我："呵呵，还结拜了呢，不过你怎么成了四弟？"
　　"他们都留过级的人肯定比我大。"我一本正经的回答。
　　唐乐了笑说，"结拜的时候说了什么没？"
　　这点我让我不好回答，电视剧里的情节说的大义凛然，我们四个简直是过家家，几个人都心照不宣没的没说什么大话，所谓的大话就是同生共死什么的。尴尬的是我和王诚明关系很一般，刘芳硬要拉他进来，说人多热闹，这让我没办法真当回事。
　　我说，"电视上怎么说的就怎么说的，照搬的。"
　　"国庆节几天假啊，你干脆别走了，让你龙哥再和你结拜一次。"
　　"不回去不行啊，要么你去我家做客算了？"我故意收起笑容，装出几分诚恳。
　　"谁要去你家，我才不去勒，不理你了，我还有事要做。"她笑了笑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王康勾着我的肩膀，"哟，三弟，你好想邀请唐乐去拜访你爸妈？"
　　我心莫名颤了一下，乡下的房子很大但是很冷清，且没有什么设施，桌子油渍麻花的，凳子是没有垫皮的，她会嫌弃吗？
　　我笑着给了王康一掌，"要不你去试试？"
　　"那算了，我还是想着我的娟娟好。"
　　王康说的娟娟叫周娟，班上同学，长得水灵灵的。当然周娟这女孩和王康关系很陌生。王康没有将"我的娟娟"这句话公之于众是存在很大的顾忌的，他把大量的上课时间用来注视周娟，他也算总结出周娟个一心只为读书活的好女孩，从前几天的考试排名榜上周娟能位列第七可见一斑。
　　王康在几个人的怂恿下决定写情书，他的确胆大包天，准备在老罗的眼皮底下开先河壮举。少年懵懂的爱来的太突然，这点大家都能理解，我不能理解的是他没有和周娟说过一句话，难不成这种感情源于他每次上课无数次的观望？
　　仔细想想他是受了刘芳还有王强辉几个人的鼓动，这几人常对他说："只要你敢写情书表白，你就是我哥哥，只要你敢带头，我们绝对紧随后来！"
　　这样的话绝对能蛊惑人心，王康将信将疑，"你们不骗我？"
　　"绝不骗你，你也知道我们都在一起说过彼此喜欢谁了！"刘芳的样子真诚，信誓旦旦。
　　"好！"王康雄赳赳，气昂昂，然后声音落了下，"再让我想想"
　　几个人有耐力、有决心、有时间劝说王康鼓起勇气，王康心烦意乱，指着几人笑骂道："交友不慎啊！"
　　突然他看着我，"左千，你说！你做决定！"那时还没有结拜。
　　请将不如激将，我故意说，"我要你表白你也不敢啊，说了还不是白说。"
　　王康一跺脚，"我还偏偏就敢了！你们等着看我家娟娟怎么回复我！"
　　王康很狡猾，要拉我上贼船，他把买好多卡片放我面前，对我笑，那笑容再看也有点奸诈的意味："兄弟，该你露两手了，我相信你的文笔。"
　　我语文作文常常只拿到一半的分数，他的话让我觉得受到重用，我假装思考了一会，"好，不过你要等等了，国庆来了后我交给你，反正马上快放假了，这好有时间做心理准备不是？照我说，这次放假你主动去帮她拎东西，没准情书都免了。"
　　单恋是个很苦涩的过程，大多数是自己坑害了自己，自己了陷进去。这主要表现在稍有好感稍加关注之下就会开始胡思乱想。她有没有在想我？我怎么觉得她似乎也对我有好感呢？她现在在做什么？她怎么对我这么冷漠？她好像没有偷看过我？
　　有时候想想，到底是真喜欢还是不甘心？好吧，爱是神圣的，不是买卖，不是取舍，有付出不一定有收获。但是为什么我总在关注她，而她始终没动静呢？靠，哪有这么看轻人的，继续观察一段时间看看，说不定有新突破。
　　这些话出自王康的嘴里，他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告诉我，他说的时候反复强调："这些话我只告诉你，你一定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
　　我安慰他："我们什么关系啊？我会说吗！"
　　暂且不将刘芳和王诚明称为二哥和大哥，时间流逝了很多年，留下心里的只是模糊的影子，如今杳无音讯，再也回不到过去。他们家住同一个镇上，以前从不认识，早早约好国庆假期一起玩耍，放学就乐呵呵的走了。
　　我来不及和某些人告别，就被王康拉出了教室，他说，"别磨磨蹭蹭了好不，快跟上！"
　　王康把我的话当了真，决定要把周娟提东西，这让我很没脾气。他看着周娟去女生宿舍，然后拉着我在下面的商店买了三瓶饮料，让我更没脾气是他轻声对我说："兄弟，等下就摆脱你，我上去和她说话，你就把饮料递给他。"
　　周娟背着书包下来的时候让我觉得她也是很漂亮的一个女生，她换掉了校服，发型也换了，这让我眼前一亮。她突然朝我和王康看来，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转过脸去，我压低声音，"康哥，你娟娟来了。"我以为王康在一瞬间精神抖擞，然后勇敢迈步走向周娟，结果这个混蛋装傻地看着我："你说什么，话别话说行不行，对了你不是说要早点走，还站在这干什么。"
　　这绝对是损友，周娟从我身前走过去的时候让我拍了拍王康的头，"你这个胆子还叫我来？你再不行动我走了！"
　　王康嘻嘻笑两声："这不是太突然了，你给我点时间咯！"
　　我拉着王康跟上去，并有意大声地和他说话，"王康，算了，别耍了，就在这等车吧！"
　　刚出校门我和王康傻住了，跟丢了！校门口人满为患，有三辆客车和好几辆面包车，我和王康环顾四周，周娟的人影已经不知去向。这让我和王康都来了脾气，王康爆出一句脏话："他妈的，不是吧？周娟人呢！"
　　我白了他一眼，"还不是怪你自己，活该，活该。"
　　王康神情沮丧，想挤出眼泪给我看，我给他逗笑了，"算了咯，没事。"
　　王康故意叹气，低下头捶胸口，"哎，哎你说她怎么就不见了呢？"
　　我的背突然被人戳了两下，我转过身去，跳得不轻，"周娟，你怎么在这里！"
　　王康以迅雷之势抬起头，然后尴尬的笑了声，"好巧啊。"
　　"车子里没位置了，我又下来了。"
　　"哦哦，那正好，我们几个一起去等车吧。"王康看起来很拘谨，我担心他会畏葸不前，我说，"王康，走吧，去等车。"
　　王康已经变得思维迟钝，他木讷的点头，"嗯，走。"
　　"周娟，国庆假有好几天，你没什么东西要拿回去的吗？"这句话本来该从王康嘴里说出来，但是他不说恐怕几个人就要一起沉默了。
　　她有点不自然地了望过来，眼神有点躲避，"嗯，没什么东西。"
　　呵呵，也比较害羞呢，我在心里说，不过假若我身边没有王康陪着也会是个缅甸的男孩吧？
　　王康看起来浑身不舒服，这是紧张的表现，他有意无意地看向周娟，右手碰了碰我。我抬起手才发现饮料还在我手里，我装着镇定地递到周娟的面前，"这个，给你的。"
　　周娟看着我，眼神疑惑，我尽量使自己在她看来表情足够坦率，我说："中的，中奖来的。"
　　王康总算说出第一句话，"嗯，中奖的，这学校里的奖太好中了。"
　　这让我心里无言以对，不过周娟迟疑了片刻还是接下了。"谢谢。"她说。
　　稍等了片刻，车子来了，王康冲到最前面，他大概是想占据几个位置，如果位置少，也要占一个给周娟，但显然司机是个脾气易怒的家伙，王康上车的时候他吼了一句，"你找死啊！不会看路啊！"
　　王康悻悻然瞪了司机一眼，但没有反唇相讥。车上还有好几个空位，我坐在最后一排的右边靠窗的位置，前面挨在一起的两个位置我有意留给王康和周娟。然而世事难料，事常与愿有违，周娟坐到我的旁边，王康脸上的兴奋一下子黯淡，他失落的低下头去。
　　我有点不忍，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转过头看着我，强颜欢笑："干吗？没动手动脚行不？"
　　我知道他不想被人看穿心事所以想活跃下气氛，但我能感受到他的难过，我给出一个"原来你没事啊"的笑容，"谁要动你啊，你是男的好不！"
　　王康偷偷看了一眼周娟，大概见到周娟视线落在别处，失望地把转回去，"没玩了，安静会吧！"
　　然后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我朝周娟看了一眼，她眼神专注而空濛地看着窗外，这让我不知道能和她说些什么，她是乖巧和安静的女生，却让人难以接近。
　　前面有个大人总回头看着我，这让我心里很忐忑，也很迷惑，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我很难理解的意思，似失望似指责，这让我心里发慌，甚至直冒虚汗。我突然想到，靠，他不会把周娟给吓到吧！
　　所幸这个大人在中途下了车，然而下车的时候还不忘大有深意地看我了一眼，这让我再次不安，我忍不住说了句："他不是神经病吧？"
　　周娟转过头来，"你干吗骂她神经病？"
　　我笑着说："那个大人难道没有色眯眯的盯着你看？"
　　周娟露出了害羞的笑，她撩头发，然后两只手继续放在一起，她眼神看向车窗内外任意一处事物。王康转过头来，我朝他耸耸肩然后看向车窗外。
　　快要到达大庆路的时候周娟碰了碰我的胳膊，我转过脸去，她怯怯冲我一笑，"我就要下了，学校见。"
　　我说："哦，好，嗯，自己注意点。"想了想，我指了指王康，"嗨，你就和我告别？还有他呢？"
　　我相信王康这个时候一定是绷紧了心神，屏住呼吸等待周娟接下来的话，我眼角余光隐隐看见王康的肩膀一颤。"嗨，我要下了。"周娟用手指敲了下王康的肩膀，在这种只隔着一件衣服的情况下足以让王康内心振奋。王康单独和我这样说过：我的娟娟要是抱我一次或是牵着我的手，哦不，哪怕是碰一下，我都心满意足了。
　　"哦哦，学校见，路上小心点。"王康反应迟钝，让我想喷饭。
　　周娟下车后王康坐直在位置上，他大概是想再看一眼周娟又怕尴尬，甚至他在想，她有可能看着这边呢，我再去看她多难为情啊？
　　车子继续开动的时候王康坐到了我身边，冲我耳边一直说，"我的娟娟可爱吧？多好一女孩！"
　　周娟的确是好女孩，问题我怎么也不觉得她和王康有多大关系，王康活在最容易满足的幻想里，他觉得两人的关系大有可能更进一步，但作为旁观者的我看来他二人希望渺茫，当然我是不会揭穿的。这也是思想分歧，争论下去无止无休，且有损我和他的关系，且王康能有如此美好的幻想我也乐于看到，毕竟他不是一个喜欢读书的孩子，这样的人总得需要做些什么打发无聊。
　　这世上好女孩很多，让很多人驻足欣赏，对面光芒夺目的女孩，更多的人会黯然伤神，心生退意，甘愿在背后默默关注。
　　唐乐也是好女孩吧？
　　王康撞了我一下，"喂，你没事发什么呆啊？"
　　我看着他，说了句很想说的话，"唐乐也是好女孩吧？"
　　他点了点头，然后说："想她了？"
　　在他眼里我大概神色傻乎乎的，我说："我在思索什么是缘分。"
　　王康愣了愣，说："靠，你别又要我听你那什么狗屁见解，我不想被洗脑！"
　　我神情严肃地看着他，"不是洗脑，是要你一起探索。"
　　王康笑了笑，狐疑的盯着我看，"我不是有意打击你的，你也知道缘分那东西我听的头痛，你说的自己也头痛，还是免了吧？"
　　我故意板着脸，眼睛盯着他一眨不眨。
　　王康收起笑容，"哟，还认真了？那行，下次来了听你讲。"
　　我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不少人看过来，各种表情都有，我强壮镇定。事实上我更受不了被人偷窥，被前面的人时不时被人盯着看上几秒那更难受，这一下所有人都明目张胆地扭着头看着我，我盯着其中一个女孩，和我在二中一块上车的，从周娟和我坐下开始她偷看的次数最多，不过好在远没之前下车的那个大人恐怖。
　　大概两秒钟后，这个女孩用手撩了下头发，然后把视线移开。我指着这个女生对王康说，"你现在开始看着这个女孩，我发现她大概一分钟就回偷看你几次。"
　　王康说："真的假的？"
　　"有必要骗你吗，你盯着她看就知道了。"
　　我心里偷乐，然后目光随意地观望车窗外的风景。下车的时候王康搭着我的肩膀，很得意的笑，"还真实，你别说，那个女孩起码一分钟要看我十次，后来大概发现我知道了，害羞就没看了。哎，你别说，我魅力还蛮大呢！"
　　和王康告别，我一个人走在街上，我要去另外一个地方乘坐下一趟车。
　　有点烦操，目光在街上的路人和景物上游移，爱默生说人只有在独处的时候最诚实。一个人走在街上，卸下伪装，无需要再表现出多良好，目光好奇的四处张望，被扔在地上的饮料会脚用力踢飞。在独处的时候烦恼大把大把的冒出来，很多东西无法逃避，比如成绩和感情。
　　我多想这个学校里没有布置考试，然而这是政府那个庞大机构做的决定。要说提高青年一代的素质，二中估计很难有所贡献，而像二中这类的学校一抓一大把，当然学校的创建是顺从国家大局的需要，我不敢多加抱怨，因为我的确从学校学到了很多东西。
　　我爸强调读书的作用只用了一句话："你要是不读书，就只有出去打工，洗碟子、挑水泥！"
　　我弱弱地反驳："难道不读书就一定要死脑筋的干器械活？"
　　我爸吼道："那你能做什么！"
　　我说不话来。
　　我知道在中国很多人想书读也没得读，有多少贫穷的孩子看着我们上学哭红了眼，脑子里想的是，上学真开心呢，我要是可以上学该多好？为什么这些人会觉得读书是美好的，为什么会觉得只要给自己一个读书的机会就一定会取得最好的成绩？因为穷怕了，因为苦怕了，没有阳光，没有欢笑，这样的日子受不了了。
　　客观的说喜欢爱好学习的人最适合学习，还有的人被管教甚严也可能会成绩优异，极少数的人天赋出色，而大部分人想要取到好的成绩要不懈的努力与付出。二十年寒窗苦读，蠢材也会才华横溢，但大多数家长没耐性没容量去等二十年。为什么等不了？因为生存越发困难，开支越发增大，社会竞争越发激烈啊！根本原因是什么？蠢啊，因为我急着看到后辈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啊！
　　多少人要承担老师愤怒的批评，甚至被说的一无是处，被老师骂"一看你就知道你这一生都没什么出息"，孩子该多伤心？回去后家长还要说："你看看你这样子，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就这样一句话，孩子想死的心都会有了。
　　仔细想了想，读书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崛起？那肯定是笑话，周总理的时代早已过去。读书时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出人头地。是什么让你父母对你苛求严格甚至不惜拳脚相加，是什么让你自己明知辛苦却只有坚持读书，哪怕读书这条路没有半点曙光。看看你身边那一双双发红的眼睛，仔细瞧瞧，是不是想着出头想疯了的眼神？
　　其实都能理解，我爸打了我，安慰下我就过去了，我妈骂我没出息那是气话，尽管我自尊心被伤惨了，道个歉也就算了。我还是会体谅他们，继续寻求出头的机会。可这是个很夸张的世界，很多时候你爸妈要教训了，外人还有插上一手，所谓的指手画脚和流言蜚语逃不掉，躺着都会中枪，你要是没出头，不只你，你爸还你妈甚至你葬在土里的长辈都要被旁人的非议、口水给淹没，周围的人会拿你失败的经历编成激励后代的教材。
　　一切都是想出头的欲望惹的祸，要不你爸妈对你该多温柔，老师对你多贴心，同学对你多友善。
　　有多少人会呼喊：网吧诱惑大，混黑社会的想法强烈，还有懒惰、贪玩的陋习，难以自律，爸、妈，快救救我吧，但是千万别打我骂我，我已经浑身是伤！
　　思绪纷乱，有点头痛，这些东西太沉重，对少年无益。
　　但不管怎样我都得向我爸妈交差，我不恨他们，尽管我的确怕他们。第一次月考的成绩我排在31，这使我有点难以置信，因为小学我成绩从未掉出前三的位置。我对语文和历史很感兴趣，但是却总记不住，这使我怀疑自己的记忆力。第一次接触英语，我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去认识26个英文字母。出师未捷，受到打击，这让我对学习失去浓厚的兴趣，当然，我还是卖力的跟随老师的脚步。
　　下了车，再上车，又下了车，我已从离城到了三惠。两座小镇属于同一个城市，彼此相隔几十公里。走在三惠镇上的街道，眼神依旧四处游移，专注一切能吸引我的事物。
　　我突然想起了唐乐，她会不会想起我？我和她惟一的联系工具就是我第一次踏进网吧时王康帮我申请的一个QQ账号。如果这七天假期里有机会我会不会去网吧？与网吧老板进行简洁的交流，然后支付几块钱网费。在电脑屏幕上点击QQ，进去后她的头像会不会闪动？打开后看见她留的言，我会开心的想要回应些什么，我大概要键盘上摸索好久，才能输出几句话。
　　然而，我该如何瞒过家人？他们要是看见我踏进网吧，该毫不顾及我的颜面过来就是横拖倒拽吧？
　　这使我痛苦，喜欢一个人难道有错吗？
　　我爸妈也没有错，他们只是希望我一心一意读好书，他们有正当的理由：我们的出发点是为了你好！那，难道我错了吗？
　　回到家后，村子里的伙伴大概都会在家吧？几个人聚在一起会有很多话可以说，说话的时候忘记很多烦恼，彼此开怀大笑，在开心之际，少了不被打扰，家人或许会说道："还不回去写作业！"有的伙伴会被自家大人叫去煮饭，偶尔总会感到枯燥，但白天闲时几个人总会聚在一起，聊天聊地聊学校的美女，眉开眼笑。
　　下午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一家人吃晚饭，看电视，爷爷奶奶在一旁不停地问我学校的生活如何，我真觉得啰嗦，但不敢表现出不耐烦，父亲就坐在一旁。父亲或许心情不好，坐在电视前愁眉不展，一言不发，在奶奶问及我成绩的时候他眉头皱的更紧了，显然有在听。晚上睡觉的时候躺在床上，仍旧会习惯盯着窗子看，可能又会做噩梦。迷迷糊糊，公鸡已报晓，又一天到来。难免会烦操，想打发无聊。爷爷要我画几张画，奶奶说中午多煮个蛋给我吃。光阴荏苒，日子平平淡淡，歌于斯，哭于斯，这就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