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或许不是我,或者像我这样大的年纪的人所应该玩的东西。甜蜜的时候当然能让你感到无比的幸福,但是失恋的沉重却不是你我彼此之间所担负的起的。
在与叶柔分手之前,也就是在高三,又或者说是在我十八岁之前,我一直处在一种放荡的状态。其实当时那样,无非就是为了在朋友间面子上的一点虚荣,和男人本性的好色,虽然在现在看来那些是如此的滑稽可笑,但是人生总有那么一个阶段。就好像,你在从男孩成长为男人之前一定会遗精;又比如你在青春的时候总会叛逆,这是自然而然的东西,无可避免。
这不是我为了我的爱情,也不是为了叶柔和米月相继离我而去,而所做的辩白。我们总得为我们的年轻爱情交出一点学费的,即使我爱她们,但是这结果依然是如此。
回到老家D城的时候,鹏子就到车站来接我了,满脸的笑意。看着他那副开心的样子,我虽不知道他是为何而笑,但是我想我不应该还摆出一张臭脸,一副沧桑的样子。
"流哥,回来嘞,走,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住处了,咱哥俩晚上好好去耍耍。"鹏子走上前来,抢我的行李说道。
"住哪?"
"和我一起住吧。当然,我租的是套房,咱哥俩一人一间。就是地方小了点,你别嫌弃啊!"鹏子脸带愧疚的说。
"切,搞得我像什么人一样,住哪不是住啊,能有地方遮风挡雨让我窝着就成。"
我知道鹏子为何会这么说,以前嘛,在家乡D城这里,我说过,我曾经是个抗把子的流氓混混,虽说那些玩意在现在看来不值一文,但是总有点势力在,理所当然的就有人孝敬,而年轻嘛,总是贪图享乐的,所以我以前都是非三星级酒店不住,当然这是除了家里。
俗话说的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倒不是说狗窝有如何的特别,其实就因为一样,狗窝有另外一个名词,它叫做家。家总是个能让人感到温暖的地方,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只有那里才会毫无理由的庇护你,接受你
其实鹏子住的地方算很不错了,一个根本不干活也没从家里拿点生活费的家伙,住得起在D城这样的一套套房,这怎么说也不能算是过得颓废,当然我这是指物质上面的,从精神上面来说,鹏子颓废的很。我不用问这知道这家伙的钱是从何而来,我想这也是他一直对我好,对我恭谦的原因。
因为这些钱是靠手底下的小弟孝敬而来的,这以前被孝敬的人,是我。
我很想对鹏子说不用对我这样,不过我知道我说了也没用。人人都说流氓就是坏蛋,其实不然,在流氓地痞间,有些情感,他娘的比啥都真,和那爱情相比,更是如此。
和鹏子住在一起的日子里,这家伙整天忽悠着我和他一起去蹦迪,去KTV,去开房等一些可以称之为堕落的事情,我统统没答应,这倒不是我如何的扭捏做作,不给兄弟面子,只是这些东西早已让我心灰意冷,再无半点兴趣。
住在鹏子的宿舍里,日子过得百无聊赖,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但我却没有一点可以让自己堂而皇之走出去的理由。我想我并没有指责鹏子的精神生活过得太过颓废的资本,只因为我比他更加的消极。
对于我,每天在这一百多平方米的地方,唯一能让我感到有事可做的时候就是在每天的黄昏时刻,站在阳台上看着夕阳。蓝色的天空每天在此时总会被洗刷得一片橙黄,看着我叫鹏子买回来养的一些花花草草,似乎我的感慨也就从那时候一触就发。
花草也跟着夕阳的余晖而改变了颜色,而我,心里载着沉重的记忆,好像已经开始显得有些陈旧,因为那里已经蒙上了失恋的阴霾,厚厚的一层,让我本来就有点灰暗的记忆更加的面目全非。若说心脏是一面镜子的话,那么我想我的心已经破碎,那些随着心脏的破碎而随之跟着模糊的记忆让我愈加的不知所措,只是想着逃避。
舍不得,舍不得那些如镜子般的记忆碎片会匆匆丢失,只是我依然无法拼奏起一个完整的回忆。我内心里很渴望,渴望米月能够回来,能够帮我梳理那些凌乱,挑除里面的杂质,然后慢慢的愈合。接着还是像以前那样,拧着我的腰,说,"流氓,你又坏了。"
斜靠着阳台边上的石柱,烟灰掉满了一地,然后我做出了在外人看来有点莫名其妙的举动,就那么莫名其妙的眼眶红了。用缅怀的心情去怀念过去,这绝对不是一个聪明人所应该做的,因为那样只会让你少了开怀的大笑,而多了惆怅的想念罢了。我小声唱着比我幸福这首歌,然后脑子里想着米月那个可爱的女人,想着她那可爱的笑脸,情不自禁地掏出手机,又再一次拨通了在我手机里存着的米月的号码,不出乎意料的,依旧是忙音。
听着手机另一边的沉默,我转身,看着自己在昏暗阳光下而映射在地上的黑色背影,再一次泪流满面。
其实,我不想让鹏子透过我悲伤的一面看出我其实是个不止感性,而且在感情有点懦弱的男人,所以我说出了曾经对胖子说过的话。
"我脸上之所以有水,是因为我洗完脸没有擦拭的习惯!"
但是鹏子好像和胖子的情商不是在一个层面上的,每次的黄昏时刻我总是可以看见鹏子不知不觉间站到了我的身后,我想他是想让我出糗,所以每次我都在掩饰着怒骂他的神出鬼没,但鹏子似乎并不介意。不仅如此,在此期间,鹏子时常隔三岔五的带两个女人回来,又或者带点我以前的"小弟"来喝酒找乐子,一开始我对这些并没有采取措施,只是淡淡地拒绝。但这鹏子似乎是个死心眼,并且对此是乐此不疲,在后来有一次我把他带来的女人和那些小弟给踢出门外,他才有所收敛。
我知道他想对我好,但是,我不希望是以这样的方式让我开心,这只会使我更加的迷茫,更加的彷徨罢了。
在鹏子的宿舍住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里,我只收到了来自阿森和我父亲的短信和电话。阿森的询问内容约莫就是现在在哪里,混得好不好之类的,我都是报以吉祥的信息,后来估计阿森是看勉强我不得,在后来吞吞吐吐的话语中,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我很好奇为什么胖子也不给我个电话,海威嘛,我可以理解那是因为米月的原因,他到现在可能无法释怀吧,但这胖子的表现着实令我有想不明白的郁闷,从我在上车前的怨毒眼神,到现在的不闻不问,我猜出他是在恼我,但为何这样,我不明白。
日子还是过得波澜不惊,只到有一天我问起鹏子在我九月份的开学那时,他被打那次到底是怎么了的时候,我才改变了我的生活轨迹。在我询问那件事的那时候,鹏子说话一度吞吞吐吐,这不免让我起疑,但我知道这小子要是不愿说的,我怎么逼他都没用,于是我决定在那些小弟们身上下手,所以我答应了鹏子后来的邀请,和他一起去金宝蹦迪。
在进入金宝的时候,我还是遇见了那个曾经让我帮过的人--阿彪。他还是像上次那样,询问我的来去,不过这次有点不同的是,他允诺等我出来的时候要请我去吃宵夜,我笑着给拒绝了。我说过,我不想再掺和这些事了,晚上要不是为了知道鹏子那次被打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才懒得来这里。
和鹏子一起进入金宝,这里和我上次来那时候基本没有啥太大改变,就连人也差不多是那几个。就在我应承了几个过来敬酒的人之后,我把鹏子支开,趁机询问了一个在金宝工作的酒保,我记得他是鹏子说过的,在这里的一个小弟。
"喂,你应该认识我是谁吧?"我知道我这么问很不礼貌,但是这也是出于无奈。第一我不知道这个酒保的名字,第二这或许可以算做是作为上位者所应有的一点姿态吧。若说一个大哥,跟底下的小弟说话非常恭谦的话,那么何来威信?
"恩,恩,知道知道,你是鹏哥的大哥对吧?"这酒保说话带着点颤音,我估摸着鹏子这人在他们中间还是挺威信的。
"对,你知道就好。现在我问你点事,你敢不说的话,那么"
"说说,我知道的我一定说。"任谁都听得出我话里的威胁意思,所以他赶紧允诺。
"那个,就是在今年九月初那几天,我听说鹏子被人给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完酒保的话我才知道,原来那次打架是和我有关。原因是上次在金宝这里发生的楚薇的那次事件,我记得我那时候是有暗示让鹏子摆平的,想不到却这样害了他,这是我没意料到的。不过我也好奇,为何那几个看起来像高中的几个小屁孩还敢动鹏子这样的人?这让我越想就觉得越不对劲。为何鹏子会被打我是搞清楚了,但是为什么那些人敢打,我就闹不明白。于是,在心里有着想不明白的疙瘩以后,我在金宝也再无待下去的兴趣了,叫了鹏子就回宿舍了。
回到宿舍,一进房间我就急不可耐的问了鹏子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鹏子靠着沙发上,说这事你咋知道的?我说,你丫的别跟我扯这些玩意,老子真想知道的东西,不用你说我也能知道,你最好别惹火我,我问你问题,你丫的任务就是回答,其它的没你扯淡的地方。鹏子看着我一脸的狰狞,点上一根烟,才慢悠悠地说道:"流哥,其实我不是想瞒你,只是说了也没用,再说了,你以前对我那么好,我被人打你帮我罩着,我泡妞你给我介绍,NND,就连现在这生活都是你给的。我鹏子虽然不是个玩意,但是我这人记情,谁对我好我知道。那次吧,其实我自己也没搞清楚,我进医院那晚就叫人去查了,不过没用,他们都跑了。我总觉得这事不简单,但我清楚绝对不是针对我的,要是针对我,那时候就弄残我了,干嘛逮到机会了还只是让我受点皮外伤?那几个看起来像是高中的小屁孩,是哪人我不大清楚,反正不是在咱们D城读书的,所有学校我查过了,没那几号人物。"
后来我又问了鹏子,我走之后还有没有出现类似的情况,鹏子说没有,这才让我有点安心。鹏子说的没错,这事绝对不是针对他的,那么肯定就是针对我了,我这人虽不是啥大好人,但还真的非常害怕别人记恨于我,却找我旁边的人报仇。这种事,在现在生活里其实并不扯淡。
虽然现在鹏子已经没事了,而且这事情也过去了这么久,但是我还是觉得挺愧疚的。自己的事情,尤其还是因为楚薇的事连累了鹏子,这让我有点不知从何说起的懊恼,鹏子看着我一副憋屈的模样,说:"得,我就知道流哥你会这样子,我其实就是怕你这样子我才不打算和你说的,再说了,我也没咋了啊!真把我当哥们那就忘了那些事,成不?"我抬头看着鹏子一脸的真诚,原本觉得愧疚的心思更加的无从说起,起身拍了拍鹏子的肩膀,我便走进了在鹏子的套房里,他给我安排的那间最大的房间。
我知道,这间房间本来是他住的。
在我进门之前,我只和鹏子说了一句话,便关上了房门。
"晚上别来打扰我。"说完,鹏子并没有回答我。只是过了许久,我才听到防盗门的关门声。鹏子出去了,或许这会让他感觉到有点郁闷,想着出去喝酒吧。
躺在房间里的大床上,我又开始了沉思。原本以为自己的感情自己伤也就罢了,没想到牵扯了这么多人。我说过,我不是个好人,是个彻彻底底的流氓,但我从大学开始就已经学着改变了,学着不那么放荡,但是效果颇微。不管是海威,还是胖子,都曾经因为我自个的感情而和我起了矛盾,我不知道胖子是由于何故,但我明白这与我有关。那么,此刻我可以确定,我从叶柔的离开开始而所做的改变失败了。
选择做一个清高而固执的前行者,已然忘了当时对自己说的那句"我不再放荡"之后,伤了多少的人,这世界本就不是围着谁在转,我有权选择冷漠处事,却无权去伤害他人。
那么我该如何?
在想不出个头绪之下,我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是我爸的。我爸在我小时候开始给我的印象就是个不良中年,譬如他会教我找女人,还有他曾经跟我说过,打架不要紧,怕的是打输了却不敢去把场子给找回来。可就是这么一个不良中年,却让我感到无比的亲切,在我面前偶尔的叹息总是因为我的不争气,和惹我妈生气的时候。我到现在仍旧记得,我爸曾经甩我的一巴掌,是因为我冲着我妈喊道,我以后的事不用她管,而不是因为我在高中时期曾经把一个社会上的流氓的手给砍断。我爸说,要觉得对的事情你尽管去做,有事的话老子给你顶着。
我跟我爸诉说了我现在的苦恼,我爸说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我说我不知道,但我明白我现在这样下去是死路一条,我爸说,抽根烟吧,以前我年轻那会也是这样子的,抽着抽着就有思绪了。我问他,你咋知道我抽烟?他说,我虽然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但你妈却是个合格的母亲。这个回答似乎有点言不达意,但我明白他的意思。
点起一根烟,对着手机的话筒我还是沉默,自己也无法给自己一个答案,无法找出一条对于我来说光明的前途。
"要不然你出去历练历练吧,整天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至少别再和那些乳臭未干的小子一起去打架了,以前嘛,年轻叛逆的时候打打还成,现在要是还那副德行,出去别说我是你爸,我丢不起那人。要是决定出去了,我明天给你寄三千块钱,权当你的路费,但是我也只会给你寄三千块,以后我不会再给你寄一块钱了,出去得靠自己,知道吗?"我爸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气氛,开口说道。
听完我爸的话,我没有马上做出回答,找到烟又继续点上了一根,等到烟已燃尽
"成。"我说完,挂掉电话。丢掉手里那根燃尽了的烟头,烟头上的红光在墙角慢慢地暗淡。
大学三年的改变是失败的,这已无需再辩驳,那么我这次应该继续做出改变。或许,我这次的*可以很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