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季被掐了脸,眼睛没睁开,把头埋进枕头里,要当缩头乌龟。
  可缩头乌龟可不是那麽好当的,他的头又被人拉了起来,夏时季恼火得很,眼睛也没睁开地喊:“李昱泊,要睡觉啦……”
  “你还这样叫他起床?”听声音,是女的,哦,是妈妈……
  夏时季睁开了眼,皱了眉头,没看旁边的李昱泊,对著站在门口拿著包穿得像要外出的妈妈说:“女人,一大早的请不要随便站在男人的卧室门口……”
  夏母听了揉了揉头疼的脑袋笑,说:“再这麽宠你下去,你一辈子也当不成男人……”
  “切……”夏时季冷哼,又把头埋进枕头里,“不要上课啦。”
  说著,把被子抱成一团,继续睡。
  “阿泊,你去拿盆水来,泼他一身……”
  最毒妇人心,夏时季头疼很得,抱著被子起来,无可奈何,焉头焉脑地说:“我是病人……”
  没人理他是病人,夏父这时也站了他门口,对著他说:“我们先回城里,事情忙完了就回来陪你过暑假,你在家要好好照顾爷,阿泊说什麽都要听,到了没有?”
  夏时季抱著头,直直点头。
  夏母开口:“你上课不要睡觉,还有,钢琴课这个星期可以不用上,下午放学听阿泊的话去医院找闻伯伯检查下身体,妈妈帮你打好招呼了的,还有……”
  “女人,你快走……”夏时季指著门口,一脸你太噜嗦,我不要再听你讲话。
  “没大没小。”夏父板著脸骂他,拉著他老婆就走,到了楼梯口笑出了声,对夏母说:“他这性格随谁了?”
  夏母白他一眼,“都是让你们给宠出来的。”
  “我宠?那小子以前成天跟阿泊说不是我亲生的……”夏父摇头,“暑假回来打算让他跟我每天早上晨跑一小时,到时候不知道又要骂我成什麽样了……”
  到了楼下,去跟躺在床上休养的夏爷爷道别,老爷子看见提著他们的第一句话就是:“孙要睡觉,你们走你们的,别吵醒他……”
  於是,夏父夏母齐齐无奈。
  孩子真的已经够大了,不能再这麽宠下去了。
  夏时季坐在床上让李昱泊帮他穿著衣服,双腿却缠著李昱泊的大腿,死都不肯穿裤子。
  “不去了好不好?”夏时季有些可怜兮兮的,见衣服穿好,干脆手都抱上了李昱泊的腰,不许让他再动手了。
  “乖。”李昱泊把他缠著的手脚扯开,抱他起来放到书桌上坐著,拿著裤子套上去,放他下来,再系上裤头,没几秒就已经穿好。
  他知道,如果夏父夏母要是知道夏时季这麽大还让他这麽帮著穿衣服,肯定是没想法也会生出想法来……
  动作过於情缠,有眼睛的人都会知道他们是什麽关系。
  可是,不帮夏时季穿,他是真的不会去上课的……夏时季耍赖,而李昱泊学会的也只是纵容。
  只要,不被人看见就好,李昱泊看了看关上的门,听到楼下车声响了,知道夏父夏母已离开,他拔开夏时季额上的头发,在上面亲了亲,说:“一点点疼,忍忍,上课还是上课吧,如果你不去,叔叔会觉得你过於娇气。”
  “靠……”夏时季头疼地骂了一句,朝著空气竖了一中指,爸爸实在是管得太严,真烦躁。
  夏时季嘴里塞著半个蟹包去他爷房里,坐他爷身边瞅了瞅他的腰,然後站直了腰又啃了两下包子说:“爷,上课去了啊……”
  夏爷爷“哦”了一声,“不疼了啊?”
  “不疼了……”夏时季摇摇头,“呆会叫玲婶让吴爷爷过来陪你下棋,你不要乱动……我中午回来和你吃饭啊。”
  “哦。”夏爷爷瞅著他孙。
  “走了。”夏时季从桌上拿来了个苹果,啃了一口,又看了他爷一眼,才出了门。
  到了车旁,看著李昱泊坐在驾驶座,眼睛冷然地直直瞅著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夏时季进了打开的门,把咬了几口的苹果塞他,问:“想什麽呢?”
  李昱泊转脸,啃了一下苹果,淡淡地说:“等人全回来之前,抽几天,带你离这里很远的地方去玩几天,就我们俩。”
  夏时季把手中最後一口包子塞他嘴里,困惑地问:“要离很远吗?”
  “嗯,很远,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很远的地方……”李昱泊开动了车。
  “哦……”夏时季把座椅放低,又把自己躺平了,看著车顶喃喃地说:“那这样,我牵你的手,就不用怕别人看见了?”
  李昱泊开始没说话,等过了一会,他才“嗯”了一声。
  夏时季偏头,看著认真开车的李昱泊,很认真地说:“你别担心,他们人再多,我也是会最喜欢你的。”
  他看著李昱泊,把手伸了过去,扯著他的衣角,“你别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