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送他到家,李昱泊就走了。
夏时季把刚才在医院检查沾的那身味道洗了去,去院子看他爷跟吴爷爷下棋。
见天晚了,棋一时半会也下不完,夏时季就对人说:“吴爷爷,今天在我们家吃饭,我让玲婶多做点啊。”
“好……”著迷於棋局的吴爷爷应了。
哪想,等到吃饭时,吴爷爷孙子吴穸就过来叫他了。
吴穸这个人其实也跟夏时季同岁,因为老是跟他爷爷要钱,他爷爷一有什麽事要他做就跑得没影,吴爷爷老拿他气得心肝疼。
吴穸爷爷跟夏时季爷爷尽管是老友了,但吴穸与夏时季从来都不对盘,也从来玩不到一块去,并且,夏时季觉得吴穸应该是很讨厌自己的,原因不明。
听吴穸说他妈让他来找他,吴爷爷扒了口饭,盯著还在下的棋盘眼睛都没动一下,说:“我在这里吃了,你们吃你们的去。”
吴穸应了一声,自顾自地走了,夏时季跟著送他到院子门口,哪想吴穸走出了门突然把门一带,差点撞著了夏时季。
夏时季看著差点撞到他关著了的门火了,回头看了看还在下棋下得不亦乐乎的两老头,忍了……得,他不跟吴穸计较。
李昱泊忙到晚上十点多才回来,夏时季早就困得不行,但还是趴在床尾一下没一下地睡著等他……
一回来,夏时季更是困得不行了,看了李昱泊一眼,爬到床头就著枕头就真的睡了过去。
李昱泊洗完澡,看了夏时季的肚子,又低下头闻了下,看样子打电话让夏时季自己把药涂了确实涂了,没有偷懒。
他这才坐在床头歇了会口气,送了夏时季回家後,他就去了店铺跟会计把这几天的帐迅速理了一遍,把钱存进了银行,又跟著梧五叔跟蛴子把仓库的货理了一下,货太多短时间根本理不完,他又惦记著回来看夏时季,只好让梧五叔跟蛴子带著两个新招来的人手先对著自己回了来。
明天下完课的仓库的事情还多著……这个星期基本是下了课就要去管他爸已经完全交给他的三家店铺的事了,根本没有时间陪夏时季,放他一个人在家里老觉得心里不塌实,爷身体不好更是得操心,李昱泊越想越觉得有些烦躁,站到窗口想把窗户拉开吹下凉风……回头看了看紧抓著枕头一角仰躺著睡得沈沈的夏时季,出了门,到了二楼的正阳台上吹风去了。
吹了一阵,那种觉得不能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当的躁意吹了散才回了房间。
一到房间才躺下,像是知道他要睡了似的,夏时季就把腿搭到了他的腿上,头也枕了过来,抓著枕头的手也松了开,在他身上抓了两下,又沈沈地睡了过去。
李昱泊笑了笑,侧脸吻了下他的嘴角,叫了声:“宝宝。”
夏时季第二天晚上跟他爷吃了饭,陪他爷听了半会儿戏曲,看他睡著了,去厨房把玲婶热著的鸡汤装了盒,想了想,又拿了两苹果,一起揣著出了门。
在路中的时候顺路去了李五叔家的酒楼,这酒楼只是五叔全镇六家酒楼中的一家,李五叔不在,夏时季先前打的电话叫经理准备的十来份菜已经打了包,一见他来取,经理笑著说:“你说个址,就帮你送了过去了。”
“我顺路,自己来方便一些,就不麻烦了。”夏时季笑著道了谢,交了钱,这是给帮李昱泊理货的工人吃的,既然顺路还是自己提著去的好。
免得李昱泊又骂他德性,请人吃个饭还都那麽没诚意,夏时季可是被李昱泊骂惨了,有时候也不得不听听李昱泊的意思。
夏时季提著好几个人的宵夜其实还是有点辛苦的,那些装著实沈的食物餐盒袋子拎起来也挺重的,加上他是走路,走了半个多小时才走到李昱泊家的仓库。
他一进仓库的铁卷门就有人发现他来了,那人夏时季看著不熟,知道这也许是新招的人,於是善意地笑了笑,说:“都忙著啊?”
见那小工愣愣地看著他不动身,夏时季只好走到他站著的大桌前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转身去里边找人去了。
正在理货,对著清单的李昱泊一看到他,眉头就是一敛,看了下挂著的锺表,放下手里的单表,摘了手上的手套向他走来,“怎麽来了?”
“爷睡了就过来看看你……”夏时季耸耸肩,对著仓库里的几个熟悉的人打了招呼,“梧五叔,蛴子,阿蛮……我带了宵夜来了,你们歇歇吃了再干吧。”
“都快十点了。”李昱泊把夏时季还拎著的小食盒接了过来,“再过会我就回去了。”
“我来接你回去……”夏时季笑笑,回头催著那些还没动的人,“还热乎著呢,凉了吃了不好,你们赶紧吃去。”
“去吃吧,辛苦你们了。”李昱泊回头笑著对他们说了一句,人也就全都摘了手套布套去外边的大桌上去吃了。
见人走了,李昱泊拉著夏时季到了一角视角死点,亲了下夏时季有些汗湿的额头,低头问著比他矮半个头的人,“走路来的?”
“嗯。”夏时季抓了抓李昱泊的头发,笑著说:“你臭死了,赶紧回家洗澡去。”
“提著来的?”李昱泊把夏时季的手拿起看了一下,发现他手上有拎塑料袋出来的深色红痕,看著他说:“来之前不打电话给我,晚上乱跑,你怎麽搞的……”
“李昱泊,”夏时季头疼,瞪著他,“你能不能别挑刺了,我现在什麽都没缺站在你面前呢,你就不能把我给你的东西喝完,然後一起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