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的夏天,时晴时阴。今天就是一个雨天,雨点打着窗外的盆景抬不起头,草坪的绿色也泛有一点点的白。雨天,让人的心情很好。
  “林叶,不要看电视了,过来帮帮我。”晓艾掐着林叶胳膊上的肌肉,疼得林叶哇哇的乱叫。
  “行了,别做了。那些没用,过来看电视吧!”
  “还是聊天好一点。”
  “找你的同学去聊吧,我没有那些精力!”林叶的这句话又是晓艾打他的前提。
  假期的雨天让人发疯,荷兰,都柏林,是最严重的。
  “看中文电视剧,我把笔记本电脑拿下来。”
  “也可以,也能提升一下我的中文水平。”林叶把遥控器交到晓艾的手上,双手抱头横躺在沙发上。
  “拦住,你这个样子还让我怎么看电视了!”
  “随你便!”林叶学会了晓艾的名言。
  晓艾拿下电脑,看到林叶还是这个样子,气得脸都发紫。
  “那你不要后悔!”晓艾把电脑连接好后,一屁股做在林叶的肚子上,林叶再次惨叫。
  “不干了,快点下去吧!”
  林叶痛的差点哭出来,晓艾哼了一声从他的肚子上起来。对于这么一个顽固分子,晓艾的改造方式有很多,这就是其中的一种。
  “亲爱的,你在看什么?”林叶指着那台八十英尺的带式,问着晓艾。
  “你不认识?”晓艾有点想打人的意思了。
  “不认识!”
  “那你的中文学到哪儿去了?”晓艾终于爆发了。
  “那也有不认识的字。”林叶委屈的说着。
  晓艾马上要吐血了,跟她相处了两面板的林叶尽然会有不认识的汉字,真是丢脸丢大了。晓艾忍住告诉了Tonny那个字都“man”。
  “一定是看了很多年的电视剧了。”林叶无意中又给晓艾一刀。
  晓艾狠狠地瞪了林叶一眼,意思是让他闭嘴。如果漫画一点的话,Tonny想拉衣链拉住了自己的嘴。
  盖了五床棉被的齐明,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西方的建筑,用蚊子一般的声音问:“妈,还是有点了。开大一点!”
  还是这一句话,让莫太太买了十几个电暖气回来,一个不差的放在齐明身边为他供暖,二十四个小时不停的工作。
  “离儿,又盖了一床棉被,还冷吗?”莫太太那消瘦的容颜上,满是担忧。
  “不冷了,谢谢!”齐明合上了眼睛,微弱的呼吸声开始了。
  莫太太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个样子,心被剜了无数刀,痛的却喊不出来,哭不出来,只能每天叹着气,陪伴着齐明。
  “太太……”
  “什么也不要说了,我想静静!”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莫太太的呼吸声,齐明的呼吸声根本无法听到,这样的房间里,要比撒哈拉大沙漠还要热!
  “老爷,太太什么人都不想见,只呆在少爷的屋里陪伴着少爷。”
  “那就这样吧!问的怎么样了?”
  “问遍了美国所有的医学教授,他们都不知道少爷得的是什么病。”
  “怎么只问美国,要问全世界,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还不懂吗?”
  “明白了。”
  “你去告诉管家,让他去找太太。你下去吧!”
  男人的雪茄扔到了烟缸里,发亮的皮鞋在走廊里骄傲的发出蹬蹬蹬的声音,越来越远……
  管家被找来,但是没有见到莫太太。只好让他亲自出马。
  “我可以进来吗?”
  男人打开一点点的门,轻声的问着里面坐着的那个女人。
  “恩。”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去休息,看看你变成了什么样子。”
  “不去,我就在这儿坐着。离儿什么时候好了,我就什么时候去休息。”莫太太看着床上的齐明,软的像个没有充满气的充气娃娃。
  男人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说:“我还有一个会议要开,就不在这儿陪你了,你自己好好看着你自己。”
  “妈,刚才谁来过了?”在齐明那张苍白的脸上,只有那双眼睛充满活气。
  “你爸,刚刚过来看你!”
  “知道了,我知道了。”
  “离儿,你要快点好起来啊!你好起来妈妈就好了!”
  “我知道了,您出去吧。我喜欢安静。”莫太太再次被齐明赶出来,是被赶出来的。
  “西方到底有什么?我对西方为什么这么敏感?”
  失去记忆的齐明,怎么也想不到那是晓艾的原因。心痛是因为晓艾把他忘了,心痛是因为晓艾把他当做骗子。这些解释足够了,但是没有人知道西方发什么什么,也没有人告诉他失去的那段记忆是什么。他只能活在欺骗的时间里,痛苦中,这样的生活的根源在什么地方?这一切的过错,都是莫太太一手造成的。
  沙发上坐这一个女人,她就是齐明的母亲。
  “我到底该不该和晓艾说?”安妈顶着一把黑伞,从超市里出来。“不能说,要是说了她能安安分分的呆在这儿?不能说,我不能犯错误了。”雨越下越大,那家中国超级离安妈越来越远。
  “晓艾,林叶快点出来帮我拿东西。”安妈越来越像晓艾的妈妈,在日常的生活中就能看出来。
  “安妈,怎么买回来这么多东西,够我们吃一个月了!”晓艾看这些东西,吃惊的说。
  “亲爱的,别说了,快点帮帮忙。”林叶不满的说着。
  “你肌肉那么多,连这点都东西拿不起来,你还算什么肌肉男?人家安妈都能拿过来,你就不能。”
  “晓艾,不能这样说。快点把忙吧!”在安妈的说服下,晓艾帮林叶拿着一部分的东西,非常不情愿。
  在帮安妈做饭的时候,晓艾就问安妈:“安妈,要不我改口叫你妈的了。”
  “呵呵……等你结婚的时候在叫也不迟!”安妈还想着那桩子事儿。
  “安妈,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别心不在焉了,快点把菜端出去。”
  “嗯!”
  “林叶,你和你父母说了,没什么时候啊。”安妈转向了林叶。这个问题差点把林叶噎住。
  “安妈,您印记问过了。”
  “是吗?”这是安妈第三次的不好意思了,“看来我真的老了。”安妈第三次真的老了。
  晚饭后,晓艾帮着安妈清理饭后场面,然后和林叶一起我在沙发里看点是。
  “明天是晴天还是雨天?”
  “不知道,你看看手机不就得了。”
  “雨天。”
  “看来明天你不能教我去学游泳了。”晓艾叹着气,拿着手里德遥控器不停的换台。
  “林叶,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四五天左右。怎么啦?”
  “没什么,就是问一问。走了又两个多月了。”
  “是啊,是走了两个多月。”晓艾换了个姿势,继续问着林叶问题。
  “你说,你今年多大了?”
  “和你一样大。”
  “安妈最近几天老是梦到我们两个人的事儿,嘴里还不停的说着,你说该怎么办?”
  “我问问我爸,他有办法解决的。”
  “还是你最好,呵呵……”
  “这时候你说我好,那其余的时候你跑哪儿去了?”林叶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被晓艾在头上狠狠地敲了几下。
  “我知道了,我不该问。”林叶被晓艾教育的越来越聪明。
  下雨了,荷兰的晚上,都柏林和其他地方,都在下雨。
  “我的心,好痛!”齐明捂着心口大叫起来,莫太太按住不停乱动的齐明,喊着人。
  “管家,快点把医生叫来!”
  齐明痛的头上的青筋暴起,声音越来越响。
  “医生,你快看一看我儿子到底是怎么啦?”莫太太哭了起来,几乎要给医生跪下了。
  “别着急,我先给少爷打一针镇定剂。”
  莫太太只能听医生的话,给齐明打镇定剂。在莫家的私人医生和医生的助理的帮助下,镇定剂打完了,这个时刻是凌晨的三点钟。
  齐明安静下来了,但是嘴里还是说着话。莫太太痛苦的说:“医生,你让他睡觉吧!”
  “太太,您就不怕这一睡就睡不醒了!”
  “怕,但是没有什么办法了。”
  “我却您不要担心,过一阵就好了。”
  管家送走了医生,有跑过来催太太休息。
  “您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晚上了,有什么事儿咱明天再说。”
  “我不能去。”
  “太太,要是少爷醒来看到你这样,他会怎么想,太太就算我求你了,去休息吧!”
  莫太太叹了口气,走出了齐明的房间,临走的时候又告诉管家让他叫人看着齐明。
  这一顿折腾后,管家在齐明的房间里放了很多人,生怕出现什么岔子。
  这一晚发生的是,就是因为一个人。她在荷兰,在荷兰的首都都柏林生活着。她,就是晓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