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总是晴天与雨天交换的季节,频繁的转换让这座城市变得那样疲劳。
  莫家的上空,乌云片片;城市的上空,乌云片片。豆大的雨珠砸在路上,砸出一个大水花;豆大的雨珠砸在心上,砸出了一朵血花。
  “离儿,休息一会儿吧,你已经看了一个消失了。”莫太太看到仍然在花园里坐的齐明,远望着西方。
  “不用了,我不累。”被包裹的只剩下一张脸的齐明,固定在了那里,在那模糊不清的西方,静静地说。
  在七月的中旬,齐明的病不想以前那样严重了。至少齐明可以站起来了,至少齐明的心没有那么痛了,至少齐明不感到那么冷了。
  “离儿,你为什么要面朝着西方?”莫太太一直对莫这个举动感到奇怪。
  “不知道,是心让我面向西方,在那儿可能有什么东西!”齐明的这番话,让莫太太想起了在荷兰的笑脸,荷兰在西方,晓艾在西方。
  “离儿,你在想些什么?”
  “想为什么西方让我这么着迷?”
  莫太太完全没有想到,把晓艾从齐明的脑海里删除,但是魔力心中的晓艾还是存在的,要想彻底让晓艾从齐明的生活中消失,那只能把齐明的心拿走。说明白一点,就是要齐明的命。
  “妈,你在想什么?”苍白的脸上,难得一见的笑容露出了。
  “妈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好起来,什么时候能掌管整个集团。”
  “马上。”快三年了,莫太太都没有听到齐明这么笑了,笑得真开心。
  “妈,什么时候乌云才可以散去?”齐明就像个小孩子,在不停地问着这些只有小孩才会为你的问题。
  “马上就停,你现在好好休息吧!”莫太太把齐明扶回卧室,继续把把那五床的被子盖到了他的身上。
  从走廊到客厅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可是莫太太却用了十分钟。
  “离儿的病是因为晓艾那个女孩子。”莫太太坐在那个男人的身边,一种失败的感觉从心底滋发出来。
  “那你怎么办?”
  “不知道,我现在很累,很想好好地睡一觉。或许睡醒来就有办法了。”疲倦马上爬上了莫太太的脸上,整张脸突然变得那么可怕。
  “那你就去休息吧,暂时不要管齐明的事。”
  客厅,马上安静下来,男人的手腕上,一只表在咔嚓咔嚓的走着。床上躺的那个人,无法闭眼,他总是在想西方到底有什么东西。
  “董事长,这件事该怎样处理?”男人看了一眼雨中的院子,摇头叹气。
  “那个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不清楚,太太让我们断绝与安妈的一切联系,除非安妈主动联系我们。”
  “你忙你的把,让我静静!”
  男人现在要想的,是怎样找到晓艾,找到晓艾后又该怎样和她交流,交流的时候又怎样避免她父母的情况,他父母的情况到底该不该告诉她……真的是很麻烦。
  晓艾老是去花店看花,林叶和他的父亲去了因果办事。家里面只剩下了安妈。
  “为什么我会这么不安?”安妈捂着自己的胸口,就像做了坏事一样。
  “是要发生什么事?”
  安妈从床上站起来,在旁边踱来踱去,不能安安分分的躺下。窗外的太阳很明亮,找的鲜花和嫩草有人喜欢。天亮了,该起床了。干净的大街上,有少量的自行车从这里驶过,有少量的人从这里走过。
  七月的中旬,林叶的父亲打电话让林叶到英国办事儿,一直到现在整整十天。天晴的时候没有人陪伴晓艾去学游泳,呆坐在家里无聊的时候晓艾经常出瞎溜达,让自己的心情放松一些,有时也不回家吃午饭,就在快餐店买上一个汉堡就可以解决,所以这几天就是安妈无聊的时间。
  “安妈,我不会了,您自己吃吧!”晓艾的一个电话只留下这几句话,安妈放下电话,从冰箱里难处昨天晚上剩下的吃的,热了热就吃了。
  荷兰的天阳,七月的天阳,不是那么的灼人,很温和。大人么带着自己的小孩在街上散步。可能是下完雨的缘故吧,天气没有那么热!
  “晓艾,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为了不到绕晓艾的险情言之,安妈不想给她打电话,只能坐在院子里自言自语。
  连续一个星期,晓艾只有在晚上回来睡觉,其余的时间都是在外面待着。留下安妈一个人睡在这座房子里,这要比广寒宫还要广寒宫,安妈的孤独要比嫦娥的孤独还要孤独。
  “以前有两个人陪我,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看到该到宠物店挑一条狗了。”安妈刚说完这句话,晓艾提着几个袋子回来了。
  “安妈,您怎么了,看看愁成什么样子了!”
  “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晚上才能回来呢。”
  “我明白了,是不是没有人陪您,想养条狗做伴!”晓艾把东西放回家里,跑出来和安妈说着。
  “你什么都知道,真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啊!”按摩吗一听晓艾这么说,来劲儿了,向晓艾说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狗。
  “您别急,明天我就带您去宠物店,让您一次看个够。看对那条了,我们就把看对的给带回家。”
  “你这么做,不嫌麻烦?”
  “不会,我最近在外面呆的时间长,有没有人能后陪您,买条狗狗是应该的。”
  安妈不好意思问晓艾最近在干什么,她觉得那是晓艾的私生活,而她也没有什么权力去管晓艾的私生活。晓艾是一个大人了,是该有自己的秘密了。
  “你一定饿了,我去给你做饭吧!”好几天没有给晓艾做饭了,安妈都有些不记得晓艾想吃什么了。
  “不用了,您就继续在这儿坐着,我去做饭。要是不去的话,我这双手正是白长了。”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让安妈又好气又好笑。
  都柏林的空气中,满是糖果的气味,香香的,甜甜的!
  莫家,在乌云的笼罩下,变得那么冷清。
  半睡半醒的齐明,面孔一直向着西方。“那个女孩儿,是谁?”醒来后的齐明,一直问着自己梦境中的那个女孩儿。“为什么会梦到这样一个梦?”齐明自言自语的时候,他的父亲进来了。
  “齐明,你在说什么?”
  “我梦到一个人,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就是不知道是谁。”
  “梦是反的,不要相信。”他说错了,梦有真有假,齐明的梦是真的,那个人也是有的。“不要想太多了,你就好好在那儿躺着。不为你自己,也得为你妈妈。”
  人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齐明一个人,但是他还在自言自语:“可我总觉得这个梦是真的。”关门的声音还没有消去,齐明看着西落的太阳,沉思着。“是真的,为什么我会这么决定?是不是在睡一会儿就能知道那个女孩儿叫什么了!”天真的齐明,孩子们的想法让他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不少科学家的想法也让他一人亲自体验。一个梦,是一个真实的梦……
  中国的某座城市,在太阳落山的时候,西边的乌云散开了,露出了短暂的阳光和蓝天。没有晚霞的出现,那明天可能还会下雨,说不定明天就能知道齐明梦里的那个女孩儿是谁……
  期待明天……
  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被莫太太捕捉到了,今天不是雨天。那一缕阳光,是那么的刺眼。喷泉见到这缕阳光自动的打开,水,浇到了小美人鱼的身上,莫家新的一天开始了。
  “太太,少爷在找您。”
  早上的齐明,见不到阳光,窗子面对着西方,门也不透光,只能靠感觉来判断天亮。
  “离儿,你找我有什么事儿?”莫太太看了一眼齐明,发现她的病情比昨天好多了。
  “我昨晚做梦了,梦到一个人。是个女的,听她说,她叫……晓艾。”齐明的这句话让莫太太感到惊讶,当初医生说齐明的这段记忆在无人引导的情况下市不可能恢复的,但齐明仅靠一个梦就恢复了一点记忆,如果全部记起来的话,齐明会跑遍全世界去找这个人,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被齐明知道了,齐明可能大义灭亲,如果这样的情况发生了,他们该怎么办?
  “没有,我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啊,你也没和我说起过。梦里的名字,怎么可能有真,出去散散步吧。今天太阳出来了,晒晒太阳吧!”莫太太打住了齐明的下一句话,把齐明从床上扶起来,让他出去散步。
  “妈,我怎么记得你跟我说过这个名字?”齐明还没有忘记问问题,在阳光的扑打下问的莫太太冷汗直冒。淡淡的茉莉花香从齐明的发梢钻过,条在莫太太的脸上,沉默下得那几颗茶树叶子,悄悄地展开小声的议论着。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在齐明和他妈妈之间形成一面墙,一面隔声的墙。
  莫太太干笑了几声,变着法儿子骗儿子:“什么时候,我可没跟你说过。我看你是糊涂了,连你的妈妈也不相信。”
  “我在梦里看到了你,你们在谈着什么。”这个场面是齐明没有看到的,里面的谈话他也没有听到,但是梦里看到了,梦里听到了,这个梦对于莫太太来说是一场可怕的梦,是灾难。
  太阳又升高了一些,花园里的花都绽开了,开的莫太太心慌,心乱。好像在揭露自己的丑行,好像在嘲笑她。
  “妈,停下来休息一下吧!”齐明的这句话让她不知所措。
  “妈,要是你有事儿,那你就去忙吧!我自己一个人也能回去。”齐明看出她的慌乱,在他没有问下一个问题前,他让她离去。
  莫太太离开后,觉得自己是走投无路,走到离齐明很远的地方坐下来默默不语。她身旁的那些花儿,好像在笑这个狼狈不堪的人,道旁横生出来的野草也随着嘲笑声骂着这个人。
  远处的齐明,眯着双眼看着东升的太阳,旁边的那颗茉莉花,一个个洁白的花朵散发着清香,就像一个个可爱的花仙子这哪里欢唱。那几颗茶树,有刚刚抽出来的嫩芽格外抢眼,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美丽。
  “少爷,太太在哪儿?”管家环顾着四周,不见莫太太。
  “远处的某个地方,你去找吧,会找到的。”齐明似乎在莫太太身上撞了监视器。
  当管家好到莫太太的时候,她在默默地看着那朵白色的牡丹。一朵很像天使的,牡丹。
  “太太,董事长叫您过去。”莫太太走神儿了,没有听到管家在说什么,眼睛眨都不眨看着这多幕,那多漂亮的牡丹。
  “太太,董事长让您过去。”
  “你说什么?”在管家的呼唤下,莫太太的神儿回来了。
  “董事长让您过去。”管家不厌其烦的说了第三次。
  “那我们走吧。”管家跟在她的身后,一直到董事长的办公室,他才离去。
  “找我有什么事儿?”随让有阳光的照射,但这里仍让是这么冷,就像深秋一样,不过她已经习惯了。
  “齐明必须得接管集团……我不行了。”
  “你怎么啦?怎么不行了,你们父子两人在玩什么花样?”
  “我患有不治之症,我还能活半年,最多半年。”
  “是什么不治之症,你说啊!”
  “胃癌。”
  这个消息好比是晴天霹雳,她要接受两位亲人在病痛中生活。
  “那好,半年我陪你。离儿的病差不多了,再也不需要我陪了。”
  这一切来得,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