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庄是山东省的一个小村子,二三百户人家聚集在一个三面环山的地方,说山其实不准确,也就是大一点的土包。这里是标准的丘陵地带,没有什么高山,不过这样的小山包倒是处处可见。
  行政区划上,王庄是属于山东省威海市下一个叫文登的县级市的。威海因为一场甲午海战以一种悲壮的形象留在了近现代史里,到现在也是我国的海防要地。至于文登,地名来于大名鼎鼎地秦始皇。
  当年始皇帝为了长生不老,派徐福出海寻仙,这出海之地就在威海的成山头。始皇帝东巡的至东之地也就是在这里,而成山头距离文登不过数十里之遥。据说当年秦始皇在这里的一个小山包上感慨万千,召集文人登高咏叹,写了些无聊的文字,“文人登高”于是成就了这个小山包“文登”的名字。千百年来,始皇帝的长生梦毕竟没有寻成,那些登高咏叹的文人也化作灰尘,只有这个小山包慢慢聚集了千万的人,居住,生活。文登也就形成了现在的样子。
  王庄很平常,虽说威海是海滨城市,可在王庄周围几十里内都没有海,因而这靠海吃海是吃不上了;至于山,这周围的三个小山包海拔也就在二十米左右,靠山吃山也吃不上,可是就是因为这山大块的平地也没有了。人均一亩多一点的耕地大都是在小山包周围开出来的。不过这里的气候还好,人民公社时期又修了水库,所以就是这一亩多一点的地也足以养活庄稼人了。可也就只是温饱罢了,至于更高的要求就不是地里可以供应的了。
  好在文登的经济发展还好,建筑工地一个接一个,需要的劳力就很多,男人们愿意出力的还是可以在工地上找一份工作的。而女人们也可以去一些轻工类的工厂找点活,特别是家纺行业,大大小小的家纺公司都有十几二十个了,不愁找不到工作。
  不过王庄这地方民风还是很守旧的,毕竟是处在孔孟之乡的山东,就算是现在城市里的各种新鲜事物思潮的层出不穷,可这里的人们还是保持着一份老礼,虽说不上因循守旧,可也总是有些圣人之风。因而这民风淳朴还是算得上的。
  拿女人来说,没结婚之前固然是可以出头露面的工作,不过结婚以后就很少有去工厂做工的了,相夫教子,做饭下地,伺候老人,大都是要留在村里的,民风如此,和城市里是不一样的。不过在村里也是可以赚钱的,家纺企业会把一些灵活分到村里做,都是一些简单的机械劳动,费的就是时间,而时间也正是农闲时村里人拥有最多的东西。
  家纺企业会自主地在村里找一个代理人,帮着发货收货,大都会找村里的小卖部帮忙,王庄的代理人就是开小卖部的三嫂子。
  三嫂子是外村人,嫁到了王庄,男人是个老实本分的人,生的平常,娶了貌美如花的三嫂子,事事也就依着她,这容貌怕,本就是千百年来怕老婆的一种原因。三嫂子性格泼辣,给人一种小辣椒的感觉,不过虽说是泼辣,不过相夫教子赡养公婆是没的说的,又里里外外的活计干净利落,因而在村里也有很好的名声,事实上在村里开小卖部,人性不好是没有生意的。村里人都认老礼,人性不好是没人愿意交往的。
  三嫂子的小卖店生意就很好,一千多人的日常用品大都是在她这里买的,平常村里的人也都愿意在她的小卖店里扎堆,打打牌,聊聊天,三嫂子也愿意串个闲话,用城里的说法是八卦一下,所以这小卖部俨然是村里消息的发布中心了。
  这是2006年六月的一天午后,三嫂子的小卖部外树荫下照旧聚集了一批妇女,大家手里都做着剪线头的活计。剪线头就是家纺企业放到村里做的活,很简单,因为家纺企业是采用电脑绣的,一些图案的连接处线头都是连着的,而村里人就要把这些线头用剪子铰断,活不难,很是耗时间,而且工钱很低,不过在聊天的时候还能赚些钱也是可以接受的。
  “三嫂子,听说了吗?”一个小媳妇边铰着线头边说
  “听说么呀?”三嫂子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是村南头王忠信家的媳妇,名字叫玉惠字:“惠妹子,么事呀?”
  “陈家大兄弟回来了。”玉慧颇显神秘地说
  “这有么呀。谁不知道,前天鞠老师大寿大家不都见了嘛!”三嫂子不以为然地说。
  “我说的不是这个,听说,陈家大兄弟不走了,要当老师了。”玉慧说:“昨晚上俺当家的听陈家大兄弟自己说的。”
  “不走了?”周围的人都凑过来,三嫂子也停下手里的活:“真是大兄弟自己说的?”
  “真的。”玉慧点着头:“俺当家的亲耳听见的。”
  “怎么个事?说说。”三嫂子追着问。
  “要说昨晚上也是,俺当家的买了点海红蛤,有几个不新鲜,吃坏肚子了,一晚上上了五六次厕所。”
  “哎呀,谁听你上厕所呀。”
  “听着呀。”玉慧赶紧说:“不上厕所也听不见,俺家的厕所不是正贴着玉侠叔家的院墙嘛。俺当家的就听见玉侠叔家里有人在吵嘴。”
  “吵嘴?不能呀,陈家大兄弟的人性谁不知道,别说跟他爹了,就是跟村里也没见他跟谁红过脸哪!”三嫂子摇着头
  “哎呀,不是大兄弟跟玉侠叔吵嘴,是小鞠老师跟王家俩兄弟。”玉慧解释着。
  “小鞠老师跟王家哥俩?”三嫂子重复着:“他小哥四个好的跟一个人一样,吵么嘴?”
  “吵么俺当家的没听明白,反正是挺厉害的,听那个意思都快动手了。”玉慧说:“最大声的就是小鞠老师了。”
  “小鞠老师还能跟人家吵嘴,看不出来,平常日子可看着不像。”三嫂子笑着。
  “是呀。”玉慧笑着说:“要不说呢,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看样也是叫王家俩兄弟逼狠了。听俺当家的说,小鞠老师声音都劈了,说么食盐,还有肥,么的,也不知道是么意思。”
  “打起来了吗?”三嫂子问
  “没有,不是有陈家大兄弟在呢嘛!”玉慧笑着说:“要说也就是陈家大兄弟能压得住事,俺当家的说,他就听见陈家大兄弟咳嗽了一声,小鞠老师还有王家兄弟就不吵嘴了。”
  “那是。”三嫂子笑着说:“陈家兄弟可不是一般人,那能耐大呀,他们小哥四个他还是头子。”
  “是呀,俺当家的也这么说,我是看不出来,陈家大兄弟有么不一样的,胖乎乎的,也看不出么呀。”玉慧看着三嫂子。
  “你来的晚。”三嫂子笑着说:“你进门也就不到三年吧,陈家兄弟还是在外面念书干活,就是假期回来,你当然是看不出来了。”
  “是吗?”玉慧赶紧问着三嫂子:“那赶紧给我说说。”
  “有么好说的。”三嫂子笑着说:“陈家兄弟的事还用我说吗?这里的婶子姊妹谁不知道。”
  “是呀是呀。”周围的人点着头。
  “我还真不知道。”玉慧摇摇头说:“我就听俺当家的说了一两嘴的,也没说全,就告诉我说,陈家大兄弟是有本事的,多听听他的错不了。说起来,也就是每年他过年回来的时候能见着,每回都是他提拎着东西上俺家里看俺爹俺妈,都是好东西呀,一条烟都得几百,俺妈愿意吃果脯,陈家大兄弟每回都买天津的果脯给她。”
  “那是呀。”三嫂子笑着说:“不光你家,你就问问这里面有谁没拿过陈家兄弟的礼。每回回来他都是挨家的去串门,手里就没空着过,别说你两家住邻居,就是村里在镇上敬老院住的三爷他也每回回来就去看哪。”
  “是吗?这我还不知道。”玉慧笑着说:“为么呀,他在外面干么活有这么些钱?”
  “干么活咱不知道,不过为么倒是知道。”三嫂子笑着说:“我也是听俺当家的说的。”
  “为么?”
  “陈家兄弟也是苦命呀。”三嫂子摇摇头:“玉侠婶子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他是打生下来就没看见自己的妈,没吃过他妈的一口奶,那时候还是老村长叫村里有奶的婶子们轮着给他喂大的,这事六婶子知道呀。”
  “嗯哪,是,当时俺家小丫头刚生人,说起来他也是俺们喂大的。”六婶子笑着说:“大小子从小就能吃,那小嘴就闲不住。”
  “这我倒是听俺当家的说过。”玉慧点着头:“听他说那时候俺家有奶羊,俺妈隔天就给陈家兄弟送一碗羊奶。”
  “就是呀,陈家兄弟是吃百家饭长起来。”三嫂子笑着说:“听俺妈说他从小嘴就甜,跟抹了蜜一样,那时候村里的婶子都给他留些好吃的。”
  “嗯哪。”六婶子笑着说:“大小子嘴是甜,婶子婶子的叫着那个好听呀,俺们姐妹那时候有点好吃的,都给他留一份,要不俺家那个丫头说俺亲大小子不亲她嘛!”
  “是呀。”三嫂子笑着说:“别说是小时候,就是现在,大兄弟嘴也好呀,话不多,说的人心里舒坦。办事也地道,俺妈那回病了住院,大兄弟听说了,从北京邮了一千块钱,过年回来的时候还买了补品,你说说,俺妈也就是当年的时候给他几顿饭吃。”
  “可不是嘛。”六婶子点着头:“俺家丫头出门子,大小子是去送的亲,女婿家的人家境好,咱家的嫁妆就有点拿不出手了,还是大小子给添了一万,就这些男方家里的那些叔叔大爷的也看不上眼,他家的客都是这个老板那个当官的,咱家的客没有这些,最后还是大小子给打了几个电话,结果那天婶子是长了脸了,咱们这的那个汽车公司的老板公子领着一批人就过去了,见了大小子那个恭敬呀,还过来叫俺婶子,还有个秘书也过来了,听说还是市长的秘书,把男方家里吓得呀到现在俺家的丫头在男方家里都没受一点委屈,丫头回来说女婿家里做生意还得巴结这那个汽车公司的老板公子呢。”
  “我知道那个老板公子。”三嫂子笑着说:“大兄弟哪回回来都是他开车来送来接的。听说他们是同学。”
  “是吗?”玉慧摇着头说:“我还真不知道大兄弟有这么大本事,那那个市长秘书怎么也请的动?”
  “那就不知道了。”三嫂子笑着说:“反正陈家兄弟有这个本事呗。对了,你才说他不走了要当老师?”
  “是呀,是呀。”玉慧回过味来,接着说:“俺当家的说的,他当时是听大兄弟咳嗽了一声,小鞠老师跟王家哥俩不吵了,然后,大兄弟说话了,说不用吵了,我决定了回村,老师已经说叫我当去当代课老师,你们哥俩想怎么样,我不管,一块长起来的好兄弟,大了各奔东西也是正常,十年前一块发的誓,你们不当真,也是应当应分的,谁也不要勉强,谁也不能勉强。管好自己就行。”
  “这好似麽意思?”三嫂子不明白地问
  “我也不知道呀。”玉慧摇摇头:“反正陈家兄弟是要当代课老师了,其他的我也是想问问是么意思?这不是寻思着你能明白嘛!”
  “十年前的誓,我哪知道,那时候我也没进门子呀。”三嫂子摇摇头
  “你别说。”一个婶子笑着说:“要说他哥四个十年前发的誓我还真知道。”
  “啊?信堂婶子,你知道呀?”三嫂子看着说话的人问
  “要说别的我可能不知道,不过这个,我是真知道。”信堂婶子笑着说:“这哥四个发誓的时候就在鞠老师家里那颗枣树底下,俺家跟鞠老师家不就隔道墙嘛,赶上那时候我正收平房上晒东西,看见鞠老师家院里的事了。”
  “是吗?说说婶子怎么回事?”
  “那时候这哥四个也就十六七岁吧,上高中的时候,那年也是鞠老师过生日,也就是那天傍黑,这哥四个在院子里正经八百地举着香发誓呢,我那时候是看着有意思,他说的原词我是不记得了,不过意思是十年以后学成了,回村里帮大家过上好日子。”信堂婶子笑着说:“才听玉慧媳妇说十年,发誓么的,我就想起来了,应该就是那个誓。”
  “也是呀,昨天不正好是鞠老师的大寿嘛,那算算日子还真是。”三嫂子点着头:“听玉慧说的意思是,王家哥俩想不认帐了,小鞠老师跟他俩吵起来了,陈家兄弟是不想违了誓就留下来当老师。”
  “是这么回事嘛?怎么知道是王家哥俩不想认账了?”
  “那还用说么?王家哥俩今早上就走了。”三嫂子撇撇嘴说:“要说王家这哥俩是挺不像样,见了咱们连个招呼都不打,跟他们说个话也爱答不理的,眼珠子长头顶上了都。”
  “唉别说了,怎么说人家也是村长的孩子。”一个胆小的媳妇说着。
  “我管他是不是村长的孩子?!”三嫂子瞪着眼说:“淑芬妹子,你就是胆太小了,村长怎么了,他那个村长还不是大家伙看鞠老师的面子才给他投的票嘛!要不就他,么本事没有,能当上村长?看看俺娘家那个村长,村里都盖了工厂,咱现在干的这个活就是俺娘家村厂子的,在看看咱们村,有么?么也没有!”
  “唉,没有福不也没有祸嘛!”淑芬笑着说
  “你呀!”三嫂子无奈地摇摇头:“说起来,这小哥四个还真是不一样,你们记不记得他们考上大学那年?”
  “怎么不记得。”周围的人都点着头。
  “一下出四个大学生,陈家兄弟还拿了个状元,这事当年可是上了报纸,教育局的领导都来了,俺娘家堂弟是给教育局领导开车的,那天就是他开车送领导的,那天咱村摆流水席,你们就知道吃饭时候的事,前后的事你们都不知道呀。”三嫂子笑着说。
  “前后有么事?”周围的人问
  “前后的事多了。”三嫂子撇撇嘴说:“要不说村长不像样嘛!你们知道吧,他那两个儿子上大学是没用他自己出钱的。”
  “对呀,那不是教育局的领导送来的奖学金嘛!”
  “屁!教育局的领导是给大兄弟和小鞠老师送的。市里只给了两个名额,按成绩排轮得到王家哥俩?!”三嫂子撇撇嘴:“村长精啊!听说有奖学金的名额,提前一天就找到了教育局的领导给人家送礼,这样名额才成了王家哥俩的。”
  “啊?真的假的?”周围的人问
  “怎么能有假的!”三嫂子撇着嘴说:“村长前一天去送的礼,俺兄弟都看见了。那天来的时候,领导就把村长送的东西放在了小车里,吃饭以后,领导把鞠老师,玉侠叔,村长还有这哥四个都叫到了鞠老师家,事挑明了,那时候俺兄弟就在边上。”
  “是吗?这么说领导没收礼?”
  “人家是好人,放着第一第二不奖,说的过去嘛!”三嫂子笑笑说:“俺兄弟说,村长那时候脸红的跟鸡冠子一样,看样恨不得钻地缝里。”
  “哈哈哈哈。”周围的人笑着
  “那怎么最后还给了村长家里了?”淑芬笑了一下后问。
  “要不说王家哥俩不像样嘛!”三嫂子笑着说:“人家领导就把钱摆出来了说明了,鞠老师跟玉侠叔都说是孩子的事他们不管,村长还能说么?这时候陈家大兄弟说村长供两个不容易,钱他不要。小鞠老师也跟着说他也不用,王家哥俩半天没说话,就看着钱。最后,就给他们了。”
  “这个也太------”淑芬摇着头
  “是呀。”三嫂子点着头:“要说不容易,玉侠叔就看着老果园,每年能赚么钱,都是些老树,加上每年收了苹果挨家的送,根本也不赚钱,鞠老师倒是拿份工资,可他那点工资,前些年是镇上拖欠,这些年好了,可小学多少东西都是他自己掏钱买的,还有家里困难的孩子,鞠老师也是拿钱贴补,他能剩下多少?现在一个大学生一年没有一万能行吗?”
  “是呀,是呀。”周围的人附和着。
  “那大兄弟跟小鞠老师是怎么上的学?”玉慧问着
  “能怎么上?边打工边上学呗!”三嫂子笑笑:“听俺兄弟说,他也是听那个领导的闺女说的,那个闺女跟大小子是一个大学的同学,大小子在学校里可是有名的人,大学一年级的时候就叫一个美国的公司签了合同,每星期去干二十个钟头时间给二千块钱,一个钟头就能挣一百,这是么能耐?那个闺女也是听说我跟大小子是一个村的,问到俺兄弟了,还专门上俺家来了呢。”
  “哟!看意思那闺女是看上大小子了呀!”
  “我看像!”三嫂子笑着说
  “哎呀,人家是大领导的千金,能看上大小子嘛?!”淑芬小声问
  “还看不上?是大小子看不上那个闺女!”三嫂子撇撇嘴说:“那丫头长的也挺不孬,不过听那闺女自己说,陈家大小子连北京一个大官的闺女都没看上,你想想,她爹那官算么?”
  “是吗?真的假的呀?”淑芬不信的问
  “怎么不是真的?”三嫂子抬头看看,对一个婶子说:“不信,你问问国栋婶子,那个北京的大官的闺女还拖了环姐跟大兄弟说的呢。”
  “是吗?婶子?”
  “啊?”国栋婶子笑笑,放下手里的活:“我倒是听俺家环子说过一嘴,有个她领导的闺女托她跟大小子说了一回。不过,大小子看俺家环子的面跟那个闺女见了几面,然后就说开了,不同意。”
  “怎么样?”三嫂子得意的笑着说:“环姐的领导,那得是多大的官?环姐可是在国务院工作,她的领导官能小了?”
  “小不了,小不了。”淑芬点着头:“这大兄弟的眼光挺高的呀!”
  “谁说不是呢!”三嫂子笑着说:“人家有本事呀!人性又好!长的是有点胖,不过也不难看哪!怎么也得挑个好的过日子。”
  “那你说他怎么就回村当老师了呢?还是代课老师,这也不是长日的活呀!”玉慧摇着头说。
  “这不是发誓了嘛!”三嫂子摇着头说:“不过也是,村里这么点水能养活这么条大龙吗?”
  “是呀是呀!”周围的人点着头
  “国栋婶子,要不你叫环姐劝劝大兄弟,我记得他最听环姐的话。”三嫂子看着国栋婶子说。
  “唉!我是得问问环子,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北京不呆了,回村能有么意思。”国栋婶子也点着头,陈家大小子跟她自己的孩子没什么两样,这个从小就跟着她家环子的胖小子也是她的心头肉,甚至比自己的孩子还得意。
  一群人又做了一会活,聊了一会闲篇,到做晌午饭的时间了,大家就各自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