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至少可以提醒呀,再叫老刘跟市政府的领导说说,在报纸上指出来,不是能救很多人嘛!”
  “不可能。”陈沉摇摇头:“首先,老刘不会跟领导说,不是他不能,只是,领导们现在都重视政绩,发家致富的路子他们当然要推荐。如果咱们能拿出真凭实据,老刘豁出去了,可能会放到领导案头,可是咱们除了我的推算,又么真凭实据吗?么有啊。那难为老刘弄么?其次,就算是老刘真的说了,领导也信了,可是领导有么法吗?现在的媒体只能做顺风的事,毫无公信力可言,如果是报道跟老百姓眼里看见一样的事,百姓可能会听。可是,百姓眼里看见养貂户赚钱了,报纸上却说有危险,不能干,你觉着百姓会怎么干?”
  “唉。”鞠梓铭泄了气,结果他是明白的,百姓相信眼见为实,这养貂今年赚钱是大家亲见的,只是,这眼见的实在太近了。
  “实际上,叫信军哥建冷库也是补救的法,一是可以解决养貂户资金不够,饿死貂的情况,另一个也是为了囤积貂皮,到时候,如果是真像我预计的,貂皮价格大幅度下降,那么,我就抬高价格收,大量的收,我会准备好足够的资金,至少要吃进文登整个貂皮产量的三分之二,当然,我抬高的价格,也只是保证他们不赔钱,太高的价我也不会出。生意场上,我这么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可是,咱们收完貂皮怎么办呢?”
  “怎么办?”陈沉笑笑说:“我手里有几百万张皮子了,又有冷库,你想,我不着急,那些做貂皮的厂子能不着急嘛!么有貂皮他们怎么生产?有了这一点,我们就有足够的资本跟他们谈判。”
  “抬价?”
  “嗯,抬价。”陈沉点点头:“他们这些大厂商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据我估计,今年提价是几个大厂商商议出来的,这就消耗了他们大笔的流动资金,所以,明年他们手里的资金不会太多,有也是从银行里贷款,他们就有时间和利息的压力。当然我们也有这方面的压力,可是,明年的钱,大部分是老爷子和伟信不着急用的,我的钱也不着急,剩下的小部分是从银行贷的,我们可以拖,那些大厂商拖不起。抬价他们不接受,文登就么有他们的貂皮,其他地方倒也产貂,可是大都又固定的厂商,这几个专门盯着文登貂皮的厂子插不进去,少了这几百万张,他们的生产会是么样?哼哼,我岂止是抬价,每张皮我至少也得赚上五十块钱。”
  “五十块钱,几百万张,靠,哥,你弄好了,过年能弄上亿呀。”
  “看那些操纵市场的厂商吧,他们要是狠,我赚的空间就大一些,要是他们老老实实做买卖,我赚得也就少一些。”陈沉抽着烟。
  “哥,你觉着过年他们能出多少钱的貂价?”
  “他们?”陈沉摇摇头:“两百左右吧。再低可就连成本都么给养殖户留了。”
  “可是今年平均不是能到三百三四十嘛!这也太低了吧。”
  “杀鸡取卵。”陈沉摇摇头:“虽说是愚蠢,可是啊,也不是么有出路,毕竟这批鸡杀了,再养一两年,还是会有另一批鸡呀。”
  “最后伤的还是咱们这些老百姓。”鞠梓铭摇摇头:“就真的么有法了?”
  “养殖协会是治标的法。”陈沉抽着烟:“要说到治本。桔子,你知道吗?咱们文登这么大的貂皮产量,可是呀,连一家貂皮厂子都么有,想想还真是有点哭笑不得。”
  “你想办貂皮厂?”
  “当然。”陈沉点点头:“就在咱们王庄办。貂皮厂投入不是很大,也不用占地太多,用人不算少,而且可以很快培训出来,都是些缝缝补补的活,村里的婶子们完全可以学会,就是得细心一点。”
  “这么简单?”鞠梓铭不信:“要是你说的这么简单,不早就有人办了?”
  “厂子好办,不过要想好卖,还得有个响牌子。”陈沉笑笑说:“我学的不就是这个嘛!而且现在貂皮主要销路是欧洲和俄罗斯,老毛子那边是大头,嗯,我认识几个那边的大倒爷,都是八十年代就在边境上倒货的,交情还不错,卖这点东西还是可以的。而且,咱们国内的市场也不错,人们毕竟是富了,有这个能力消费貂皮,所以这也是一个很大的市场,关键还是看怎么运作。”
  “这是你的长项。”鞠梓铭点点头:“可是,哥,有个问题你想过吗?”
  “么?”
  “过年貂皮价降了,可是伤了养貂户的心,你真办起厂来,有皮子收吗?”
  “这就看过年咱们怎么干了。”陈沉笑笑说:“从冷藏库开始,我就会笼络一批养殖户,到最后收皮子,咱们把价格抬高,相信会有大批的养殖户往咱们这里送皮子,说实话,到时候咱们不付全款都有人送,因为咱们的价高,而那些厂商给的价他们接受不了。到时候,咱们就是那些养殖户的希望,所以,我说到时候收整个文登的三分之二皮子都是少说。而咱们卖了皮子,把余款给养殖户的时候,可以跟他们商量,后年想养的,我这里供着饲料,他们保证在市场同等价格的情况下把皮子卖给咱们就行。如果是不想养了,行,我会压低价格,把他们的貂场收过来。桔子呀,你知道吗?这些貂场他们不养貂了可是么有么用处,咱们收过来,就马上可以自己养。这中间剩了大笔钱哪。”
  “然后,咱们自己养?”
  “有精力当然自己养,我要在文登建立一个养貂的连锁,各村都有,用着一个点,带起一个村养貂的风气,连成一片,你说我的貂皮厂子还会愁原材料吗?”
  “听起来是很好。”
  “这还只是一方面。”陈沉笑笑说:“咱们家丫头过年这个时候,我就准备叫老刘把她调到畜牧局,我就不信,这么大的举动,不能把咱们丫头推出来。”
  “那是呀。”鞠梓铭点点头:“真要做到你说的那个份上了,文登的养貂户还不大都是咱们的客户,咱们的养貂量还不得是文登最大的呀,功劳记在丫头身上,谁敢小看她?!”
  “五年,桔子,给咱们五年的时间,王庄就会不同。”
  “我信你,哥,从你回来的那天,我就知道,王庄的好日子来了。”鞠梓铭笑着说:“或者,从十年前,咱们立誓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
  “今天晚上酒喝多了。”陈沉摇摇头:“好久么这么轻狂啦。”
  “我看这样还好点。”鞠梓铭笑着说:“咱们才多大岁数,你弄的太成熟稳重了点。”
  “也许吧。”陈沉笑笑:“有时间问问小雨喜欢么样的车,别你为了她买车,到时候她还不喜欢。再说,跟她商量,也显得你尊重她。”
  “呵呵,我还真么在意。”鞠梓铭笑着说:“行,不是还有一个星期嘛!”
  “嗯,好了,在我这睡,还是家去睡?”
  “家去吧,怕俺妈给留门,行了,走了。”
  鞠梓铭走了以后,陈沉抽完了烟斗里的烟,又喝了会残茶,看了会书,他的觉很少,每晚也就六个小时,到十一点半的时候,才熄灯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