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想借酒遮脸,还是酒后失德呀。”小七对着陈沉翻了个白眼:“这可不像我们老板干的事呀。”
  “不像,那就是了。”陈沉闭上眼睛,任由小七擦着自己的脸:“小七,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
  “第一次见面?”小七把毛巾叠好敷在陈沉的额头:“记得吧,不过印象最深的不是第一次见面。”
  “哦?”陈沉睁开眼睛看着小七:“那是哪次?”
  “你带着五哥还有那些哥哥们救我那回。”小七耸耸肩,从地上站起来,坐在陈沉身边,伸手在陈沉胸脯上一上一下地给他顺着气,陈沉胖,喝完酒以后有些气喘。
  “我记得我们去救你很多回呀。”陈沉笑:“弟兄里面就你一个女孩子,可最能惹事的就是你了,还不管不顾的,什么人都敢惹,你算算这些年你惹的事数的过来吗?”
  “呵呵。”小七笑着:“我们本来就是混混嘛!混混不惹事闲着弄么?再说了,当混混了,还怕惹事?这可是你当年跟我们说的,忘啦。”
  “我说的多了。”陈沉摇摇头:“你就是捡对你脾气的听。”
  “那当然。”小七靠在陈沉身上,从茶几上拿起烟,点上抽了一口:“你总是有道理呀,要是都听你的了,管么事也做不痛快了,所以我就捡一部分听,不光是我,那几个哥哥,除了五哥,也都是这么干的。五哥是老大,他得完全听你的才能成事,我们是小兵,有自己的能耐就行了。”
  “你们倒是看得准。”陈沉看着小七抽烟,烟瘾有些上来了,鼻子贪婪地吸着烟味,小七看见了,把自己的烟从丰润的嘴唇间拿下放在陈沉嘴边,陈沉含着烟抽了一口,小七把烟从他嘴边拿开,防着烟灰落在他脸上。
  “在社会上混的,眼光不准下场可就是个惨。”小七又抽了一口烟:“我说自己印象最深的是小红楼游戏厅刚开的时候,那阵温老头手下的一个头头来闹事,你们都不在,我领着在场的小弟跟他们开打,没打赢,叫他们拉到城外的老窝,他们叫你拿五万块钱来赎我,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来救我,五哥手下那么些小兄弟,我可不值五万块钱。不过,后来你跟五哥两个人就来了,拿钱赎了我,我还记得你跟五哥一左一右扶着我上了车,让你那个同学开着车拉我回去,你们俩掉头就跟那帮混蛋打起来了,五个哥哥也在周围冒出来了,我从后车窗看着你们打,特别是你,那回我才信你能追着五哥大半个文登城,平常你斯斯文文的,可打起仗来跟不要命一样。”
  “哦。”陈沉笑了笑:“你记得的是那次呀。”
  “是呀。”小七含了口烟,俯下身子把双唇印在陈沉嘴唇上,渡了口烟给陈沉:“那回你们把人打了,可是那五万块钱却没收回来,那时候五万块钱哪,我们弟兄手里就么有超过五百块钱的时候。可是你像是根本不在乎,跟我们说,五万买了小七的安全值了。我不明白我哪值五万了,而且既然是给钱还打么,然后你看着我说,多少钱都么有我的安全重要。你是第一个跟我这么说的人,那时候你的眼睛亮,清澈,然后你说,钱可以给他们,可是他们欺负我们了,一定得打回去,么时候他们欺负我们,么时候我们就打回去,一直打到有一天他们不敢欺负我们为止。”
  “我这么说过吗?”陈沉皱皱眉:“我这么暴力吗?”
  “你还不暴力?”小七笑笑:“咱们可一直是这么干的,扳倒温老头那回以后,五哥就是文登响当当的老大了,可五哥还是你的小弟,你说,一个混混头头的老大能不暴力?”
  “也许吧。”陈沉笑笑:“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好孩子呢。”
  “你是呀。”小七又给陈沉渡了口烟,丰润的双唇临离开陈沉嘴唇的时候,还伸舌头在陈沉嘴唇上俏皮地舔了一圈,歪着头,鼻尖贴在陈沉鼻尖上轻轻蹭了几下:“老板,这么些年了,你都么碰过我,是我魅力不够,还是你只是个孩子呢?”
  陈沉嘴角弯起来笑:“有三十来岁的孩子吗?”
  “那你是说我魅力不够了。”小七皱着眉,用力咬在陈沉嘴唇上。
  陈沉拍拍她的头,她松开来,妩媚地瞪着陈沉:“你说,我哪里不够女人了?”
  陈沉笑:“好了,你哪里都够,不过,小七,你知道田甜吗?”
  “知道呀,你忘了,那时候你还让我交代她们同学暗里保护她呢,是你妹妹吧。”
  “嗯。”陈沉点着头:“她从小就跟着我,像个小尾巴。我爱她,兄妹之间的那种,想要保护,想要宠着她的那种感觉。我第一次见到你,在一群小兄弟里,你瘦瘦的,个子却高,扎着马尾辫一跳一跳的,上身穿着白色的衬衫,下摆扎在蓝色的牛仔裤里,脚上是一双运动鞋,五哥介绍你给我认识的时候,你神情冷冷的,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我。那一眼,我知道你冷冷的外表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薄薄的冰冷外壳里面是你瘦弱的需要保护的心。那时候起,在我心里,有两个妹妹了。”
  “妹妹?”小七皱着眉,撅着嘴:“老板,我可不想做你妹妹,要不,情人吧,怎么样?”
  “傻孩子。”陈沉伸手在她脸上划过:“做我妹妹比做我情人好多了。”
  “我知道啊。”小七点着头:“你怎么对田甜的我都看在眼里了,可是,我只想当你的情人,喜欢你抱着我睡觉,躺在你身边很暖和。当你的妹妹能睡在你身边吗?”
  “为么不想嫁给我?”陈沉抚mo着她的头发:“情人?你知道我不会接受的。”
  “嫁给你?”小七笑了一下,神情间满是沧桑:“老板,你觉得我还会再嫁人吗?”
  “不要因为偶然的事情对自己的人生下结论。”陈沉往沙发里挪了挪,腾出地方,小七躺在陈沉身边,搂着他的脖子,修长的腿搭在陈沉小腹上。
  “偶然?”小七摇摇头:“老板,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偶然,可是我差点结了四次婚,三个出了车祸,一个还是温老头派来图谋我们的家业,最后也被车撞死了,老板,这真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