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我本来就胃不好。喝了这么浓烈的酒下去,还不当场吐血?
老娘从来都是卖身不卖笑的。这回倒好,全卖了……
“冷少,您的意思是……”我拿着第一杯,希望他能说句话,就给我大赦了吧。
冷泽川说起来真算是个君子吧。我只能这么说。好人,他算不上,虽然没杀过人,但也曾将某个集团连根拔起。最狠的是,还把他的办公大厦夷为平地。把从他那赚来的钱,全部投资建造了一个全中国最豪华的公共厕所。而且还是不收费制的。最后,那个公司的总裁跳楼了。
后来我听圈里的人说,他是为了一个女人。在感叹他为情专一的同时,我又分外好奇那究竟是怎样个女人。
能让这么个雷厉风行的人物,为了她不碰任何女人。甚至看都不堪依然。可真可谓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
冷泽川冷冷的看着我。最后竟来了句,“随意吧!”
我靠。我差点当场吐血身亡!
“那我还是喝吧。”我拿着酒杯,对着马魏硕献媚一笑“马师长罚我,我当然要喝了!”
我将酒杯送到嘴边,还没碰到嘴唇,一个巴掌扇过来。当然,打的不是我,而是酒杯。
酒杯在空中旋转两圈,摔在地上,碎了。那浓烈的液体溢出来。融进地毯里。濡湿了一小块。
在场的所有人都讶然的看着天阎澈。我也看着他。心底说不上什么感觉。
“你……不,您想怎么样?”我客气的称呼他,此时的我还没忘记他是我客人的身份。
天阎澈冰眸一缩,迸发出一抹凶狠的冷色。与之不符的是他噙在唇角的微笑。表面温柔实则冰冷。带着拒人之千里之外的疏离。“你的胃不能喝酒。”
我微笑带着过分的疏离,“您现在是在用什么身份管我?恩客?亦或者姐夫?”
他看着我,眼眸中竟有一丝受伤。
他没有再说话,直接拿起桌上另两杯烈酒。想都没想便喝下去。喝完直径又坐回从前的位置。
陪在他身边的鸢尾体贴的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他却没有喝。只是看着我,冰冷的看着我。
“这……这……这叫什么事啊。”马魏硕暗骂了声,被冷泽川一眼瞪回去。
最后讨饶的一笑,“紫藤,你胃病不好怎么不说呢。你看,要不是我们天少帮你喝了酒,你可能就已经进医院了。你看你,多不识抬举,惹得天少生气了吧。还不给天少道歉?!”
我看着马魏硕,暗暗赞叹。人才啊。变脸速度比我还快。
走到天阎澈身边。他刚劲俊美的侧脸拉出生冷的线条。冰冷的视线一瞬不瞬的落在我身上。不带任何情绪。
也许,他真的生气了。
“天少,对不起。今天惹您不痛快了。要不我罚酒?!”
我怯怯的看着他。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天阎澈从我口中又听见酒字,眉头不悦的微蹙。斜睨着摆放在圆桌上的酒,上去就是一脚。力道之大。我甚至可以听见那玻璃茶几承受不住那剧烈的冲击而碎裂的声响。
哗啦一声,所有的酒被摔了一地。
白冀枫和马魏硕都震惊的看着他,只有冷泽川闷不吭声。
肖叔听见声音跑就来,对着他们一顿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给您打扫干净。马上撤下去给您换新的。”
“不用了。”冷泽川淡瞟了我一眼,又对老肖说:“收拾干净就行了。别拿酒上来了。”
如果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那么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喜欢你,还是会觉得很孤独吧。
阳光微微带着醉意洒进来,将天阎澈全身包裹。暖色的光晕将让他看起来是那般柔和。
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绕红的液体不住的在杯中翻滚,如同人们沸腾的血液。轻抿一口,带着说不出是醇香。
冷泽川坐在褐色的皮质沙发上,慵懒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拿着红酒对着一副挂在墙上的壁画自饮自酌。
脸上的线条也变不再那般刚烈……。
真是佩服这个男人。对着一幅画都能露出满足的样子。
“事情顺利吗?”天阎澈没有回头,冰蓝色的眸光依然紧锁着画中的少女。
“……你应该想象得到。”冷泽川轻浅一笑“一个猎人想要融入进猎物的世界,谈何容易?”
天阎澈冷哼一声。走到落地窗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座繁华的钢铁森林。“不惜任何代价,我要尽快掌控北京整个娱乐、餐饮、销售的市场。要用最快时间让彻天在北京成为神话。然后,让这座城市的所有人知道我。天阎澈!”
“你是不是太心急了。想要站稳最低也要半年时间呢……”冷泽川谨慎的提醒。
天阎澈微微一笑,狭长的眼眸将这整个城市收入眼底“半年?足够我拿下整个中国了。明天,最迟明天,我要上北京最著名的娱乐杂志,报纸。和访谈的头条!抓紧办!”
客气冷静而凌厉,带着无法反驳的架势。
冷泽川苦笑着揉着发疼的头“你是真把我当做手下了?!”当初天阎澈突然找上他说要将总公司移到北京。并且要用最快的速度打通北京的市场。一切就都交给他了。让他玩去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想政府北京,原来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恩。一切的花费我来出。”天阎澈又抿了一口,甘甜流转在喉咙里久久不散。
“你果然很有钱!”冷泽川赞叹着,舒展身体倒在沙发上“你这么急求速成会不会起反效果啊?!”
天阎澈冷笑一声,“谁知道呢?”
“你准备撒网了?!”
天阎澈点了点头,一抹诡异的笑容爬上唇角,带着说不出的玩味“恩。还在等鱼上钩。”
天阎澈总是有自己的想法,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也是熟谙各路兵家之法,再加上彻天公司一直以来推行的铁血政策,这让他的企业在南方一带赫赫有名。
如今他要占领首都市场,估计也不是问题。
对此,冷泽川是心知肚明的,要不他堂堂的金融界巨子也不会和天阎澈称兄道弟。
当然,这之中也有天阎澈的人格魅力所在。他和冷泽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人。
而在“笙歌”与我的偶遇,却是令天阎澈怎么也料想不到的。
包房里的天阎澈发了一通脾气后,在座的几个人都互递了默契的眼神,马师长和白少似乎也有些明白了。
不愧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他们两人用种不同以往的神色又重新打量了我一番。
入行这么久,什么样的男人我没有碰到过,也遭遇过各种表情的打量。但这一次,我却觉得特别不自在。
那种既是玩味又是调笑的深情,让我更深切地明白,在这些男人眼里:我只是一个高级的玩物。
我是天阎澈小姨子的身份,这足以是个大大的定时炸弹,他的脸上不好看也可以想象。想来他也是有头有脸的商界人物,怎么会有个妓女小姨子呢?
“天少,出来玩玩嘛,别太认真。”白少的这句话似乎是一语双关,他用手轻拍了两下天阎澈的肩膀。
天阎澈并不领情,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只继续站在原地。
这样的场面确实是有几分尴尬,众姐妹也不敢在调笑了,嘴角的笑容顿时僵在了那里,干这行的,如果没有些察言观色的本事,根本就没法混。
我也没有多言,只看客人们打算如何收场。我就是这样,如何?我从来不指望他觉得我和别人有什么不同?现在知道了我的身份也好。
我从来也没打算隐瞒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
没有说出的原因,只是我和那个家,有种永远无法弥合的裂痕,而和那个家有关的一切,都是我的禁忌。
天阎澈对我坦然的表情很不悦,“你怎么在这里,给我走。”
他像是在下命令,语气中有不容置喙的威严。
这样的羞辱于我而言,简直是家常便饭。
我随意地轻抚了有些凌乱的发丝,像应对以往每次的羞辱一样,用很风尘的招牌式笑容说道:“既然天少不喜欢紫藤在这里,那人家就不打扰了。”
我一边说着,还用葱白的手指搔首弄姿,给在座的恩客抛了个眉眼,然后缓缓地走出了包房。
冷泽川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给剩下的姐妹也下了逐客令。
今天的这桩生意可算是不欢而散了,因为我的关系,姐妹们都没有挣到钱。这几位爷可都是金山银山,平时来“笙歌”快活可是一掷千金。
她们个个都长吁短叹,抱怨天少火气大。罂粟很温柔给了我一个拥抱,轻声在我耳边说道:“会好的。”
而我呢,在走出包房的那一刻,早已经泪流满面。
浓妆艳抹下的一张脸,写满了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