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不甘寂寞,有钱的找个小姐暖被窝,没钱的找个老婆暖炕头。
  女人的不甘寂寞,有钱的在家伺候老公。没钱的就去夜店迪厅找个男人蹭吃蹭喝。
  灯红酒绿的夜场:那震耳欲聋的嗨曲,和野兽般的咆哮兴奋声。到处可见那不加修饰的赤裸欲望。对于这些,我早已习以为常。
  我踩着十五厘米高的柳丁高跟鞋,窜到舞台上群魔乱舞的肉池里。五彩的灯光打在我身上的那一刻。我甚至是本能般的舞动身体。如水蛇般扭转着腰肢,我不知那究竟是有多火热。
  原本一同在舞池中疯狂扭动的男男女女都停下来,拍手看着我。我长出一口气停了下来。
  忽然感觉有人在拍我尖挺的屁股,“怎么还玩嗨上啦?紫藤。”
  我甩甩海藻般的长发,对着身后的人妖娆一笑,“是你来晚了。约我出来自己却迟到。罂粟。”
  罂粟,也是“笙歌”的一朵奇葩。同我一样是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小丫头,青春尚在,美得不可方物。
  “笙歌”的另一个规矩就是所有的小姐都以花为名,我叫紫藤,而她选了罂粟。
  我们之所以会成为朋友,只是因为我们都有毒。
  我不知道她的过去,她也一样不知道我的。我们的朋友关系只维持在吃喝玩乐陪男人上。
  因为我们都没有灵魂,所以,更不会有所谓的交心。
  做朋友开心就够了。
  我拉了拉紧身的皮裙,抹了把额头上的香汗,下了那让我癫狂的舞台。
  慵懒的将身体抛在皮质沙发上,拿起吧台上未开封的啤酒,锋利的牙齿在瓶盖上轻轻一起,便喝了起来。一瓶快见底,我才悻悻的推了把坐在身边的罂粟,“说吧,看上哪个土财主又搞不定了?”
  我把玩着手中的空酒瓶,意兴阑珊。
  罂粟推了我一把,妖娆的将一缕长发绕道耳后,眉眼如丝,笑容奸诈“别说的我像是即刻的母猪一样。不过,我倒是真看中一雏。长得特纯,比纯牛奶还纯呢。”
  “哎呦喂。”我故意提了几个声调,讽刺的笑着“您什么时候换口味啦?怎么还啃上嫩的了?”
  罂粟拍了我屁股一下,嘟起性感的小嘴,嗲骂一声“没跟你说笑。说真的呢。”
  我看着她,眼神中透着几分戏谑,“行啊,您说真的就真的。那‘纯牛奶’在哪呢?让我也见识见识。”
  “来来来,我带你去看。”罂粟拽着我的胳膊,笑容中竟有几分小女生的羞涩。
  我被她拖到吧台中央。昏暗的灯光让我看不清罂粟所指向的那个人。
  远远的望去只能看见他一个修长的背影,玉墨一般的头发,泛出水一般的光泽。白皙的皮肤竟比女人都还美上几分。身上一水的GiorgioArmani。
  “啧啧啧,真是奢侈。”奢侈的让我咋舌啊。
  罂粟暧昧的挑挑眉,嫣然如水“怎么样,是块宝吧?!”
  “是宝。给他画个烟熏妆就成国宝了!”对着一脸发情的罂粟挑唇一笑“你丫的挺有眼光啊。这“宝”不是个富二代,就是个官二代。年轻英俊还多金。得了,姐做主把他许配给你了。”
  罂粟对我的调笑不当回事。只是看着我。然后眨动她水汪汪的大眼睛。
  那一刻我竟觉得,她像极了一只讨人喜欢的金毛犬。可爱的让我都忍不住想推倒她了。
  “紫藤,我搞不定他。”罂粟暧昧的笑着,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她站在一边看好戏。
  说实话,我也不怎么会搭讪。
  尽管是做“鸡”的,那也都是别人来搭讪我。只有我拒绝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拒绝我的份。
  天生的一副妖娆的皮囊。连上床都有特权。自嘲一笑竟都觉得无力。
  踏着暧昧的灯光,走到吧台中央。稳稳的坐在那“纯牛奶”的身边。
  对着酒保摆摆手,故意提高了几分音量“来杯Whiskies威士忌。给旁边这位先生也来一杯。”
  我暧昧的对身边的男人一笑,我相信是个男人就无法抵挡。
  “请我喝酒?”
  “纯牛奶”晃动着杯中金黄的液体。酒精的香味早已让人沉醉。
  我没有答话,摇了摇手中的酒杯然后一口吞下。放下空杯,转身就走。
  我相信,他会跟过来的。
  我走向我所订的卡座,对她暧昧一笑。
  她远远的就看见那‘纯牛奶’跟着我过来。对我暗暗一笑,“够姐妹儿。”
  我不予回应,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静静的喝我的酒。
  我已经把她想要的人勾过来了。剩下的就要看她自己的了。如果我再出面多做什么,或者多说什么的话。那么,我想这块肥肉就该归我了。
  凡事点到为止!
  “纯牛奶”非常识时务的坐在我们俩的对面。
  光怪陆离的灯光将他打亮。我这我才看清他的脸庞。
  真的很美,我只能这样说。
  因为他的眼睛像水一样清澈,精致的轮廓就像是事先雕刻好一样。微卷的睫毛竟画着淡淡的妆。饱满醇厚的嘴唇勾着让人着迷的弧度,给人一种暧昧的错觉。仿佛他在对你微笑。
  此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个长相妖媚邪冶的男人,将是我所有故事的引号。将我带入一个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深渊,然后坠落。可是,他却没能陪着我。
  纸醉金迷的夜场,劲爆的音乐,奢靡的天堂。三三两两的男男女女躲在宽大的黑色卡座里极尽缠绵。昏暗的灯光下,所谓高智商、高文明的人们竟比野兽还要疯狂。
  当然,我也是这场疯狂游戏的其中一个。
  我靠在卡座黑色的沙发上。皮质的冰冷瞬间穿透我裸露的肌肤。忍不住抱紧自己的身体。灵魂深处却依然寒冷。
  罂粟没有顾及到我,只是一味的跟那个‘纯牛奶’献媚。
  我也不打断他们的谈话,不想不识象的成为第三者。
  我将身体尽量蜷缩进卡座黑暗的角落。褪去自己所有的锋芒,如尘埃中的一粒沙土,完美的将自己隐藏。
  手中依然捧着半杯啤酒。不急于喝,只是拿在手中把玩。
  晃动着杯中的冰块,透过透明的酒杯看世界,竟然觉得世界扭曲到了狰狞的地步。如同一只巨兽,张着巨大的兽口。
  活在物欲横流中的人们殊不知自己即将成为这只巨兽的美餐。依然舞动着腰肢,沉迷于奢华与激情。
  酒杯滴着水珠,将我的视线分开。透过酒杯我忽然发现对面的黑色卡座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色修身西装的男人。较有兴趣的望着我。
  他和我坐在相同的位置上,他舒展身体,黑色将他完美的包裹,然后融合。他的手上也拿着一只酒杯。里面装满了猩红的红酒,像极了新鲜美味的血液。而他,也像极了恐怖电影中的吸血鬼伯爵。神秘而高贵且附有魅惑。
  酒杯的扭曲让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可以感觉到他在笑。笑容浅浅的勾在唇角。竟让人感觉到一种凉薄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酒杯中映照的他,有着一种诡异的俊美。让人忍不住凝望。不知不觉竟被吸引。
  “紫藤,紫藤。”肩膀被猛的拍了一下。
  手指一抖,酒杯砸碎在地上。金黄璀璨的液体溅在我光裸的小腿上。冰凉的触觉让我忍不住缩了缩。
  “你怎么了?叫了你半天也没反应。”罂粟用纸巾擦干净我身上的酒水。
  我歉意的笑笑,抚了抚额前的碎发。忽然想起对面的那个神秘的男人。
  猛地抬起头,对面的卡座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仿佛刚才的男人只是我的一时幻觉。
  罂粟在我眼前晃了晃手“怎么了?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出神?”
  我的视线久久无法从对面空洞的卡座上收回。刚才真的是幻觉?性幻想?
  “罂粟。”我拉住罂粟的手,急切的问“你刚才有没有看见对面坐着的男人?”
  “哪个男人?”罂粟也望向对面。黑色的沙发非常平整,如同根本不曾坐过人。
  “就是刚才坐在那里的那个男人,穿着黑色西服的那个,就是……”我忽然的停下来。自嘲一笑。
  我究竟是在慌张什么啊?
  为什么那么执着的于一个陌生的男人。
  难道真的是缺爱了?
  我抚了抚额头,揉着发疼的眼睛。对着罂粟凄美一笑“对不起,我喝醉了。”
  我这样说着,视线却忍不住望向对面。
  那黑色如墨的沙发上会不会还留有他的体温呢?
  惨淡一笑,我这是怎么了?一定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