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喘着气,瞬间自高耸的云端掉进地狱,十分清冷,最终只得冷言道,“做手术祛除了。”
“去了?”他的吻仍贴在那个地方,嘴唇的温度渐凉,“去的果然干净,啥也看不见。”
他轻笑,撑起身体来注视她,眯着眼睛,却掩盖不住愤怒,“手镯也摔了,伤口也去了,吾还给你留下过啥?你要全部摧毁,去的清白?”
王蓓蓓眼眸渐深,接着就笑了,拉过身边的被子裹住,挡住身体,呵呵一笑,好像一直不住。
陈明脸上略显厌恶,抬手卡住她下巴,冷言,“你笑啥,王蓓蓓?”
王蓓蓓停住笑容,扬手勾住他的脖子,笑意浓浓,“陈明,吾从没有准备和你复合,又为何要留着这些?女子最爱的是啥?吾说过吾习惯运用自己的外貌,你凭啥让吾保留着那些疤痕?”
陈明怒火中烧,恨得牙痒痒。但王蓓蓓好像并未意识到,依然媚笑着,在他已经受伤的心中补上一句,“哎呀,不讲这些,若你真计较是否念旧情一事,陈明,你这七年来又为我守身如玉啦?”
“啪”一下,心碎了。他的怒火全部被熄灭,冷冷的甩开手,也挥开她挂在他脖子的手,笑着说,“你、做、梦!”
王蓓蓓摇头,叹息道,“唉,男子啊……”
陈明冷笑,自床上起身,迅速穿衣服,略微整理了一下后,快步走出了王蓓蓓的房间。
大门被狠狠拉开,却未听到关门的声音,也未响起下楼的脚步声。王蓓蓓掩着棉被坐起来,他的声音却自门槛处传来:“抽烟,喝酒,安眠药,加上毫无顾忌之言,呵,王蓓蓓你记住,无论你堕落是何缘故,都不值得谅解,越是无人爱,越是应该爱自己……但是你依旧成功的让吾对你厌烦了,保重,王蓓蓓……”门被慢慢的关上,脚步声最终很有节奏响在楼道里,裹着方才愤怒的话语,砸向王蓓蓓。
王蓓蓓闻言呆住好像一副石像,一会儿才哑然失笑,琼瑶的话,原来他没忘记。
高中她便迷琼瑶,真正的闲暇时间,多数都用来读琼瑶的小说。他晓得后就常常拿这件事来要挟她,那时经常使用的就是:蓓蓓,倘若你不如何如何,吾就告知阿姨你假装在房里做作业,实际上在看琼瑶文集……
实际上他跟她母亲尽管看上去在一个屋檐下和睦相处,却连一句话都无,一定不会去打小报告。也只有她,只要他如此说,便愿意配合,伪造出一副祥和的情景。
做完阑尾炎手术的时候,他来陪她,便坐在床边给她读《星之碎片》,其中便有这样一句,“无论如何,一个人假装堕落就是不值得谅解的,越是无人爱,越要爱自己……”
她在炽热的阳光中,躺在病床上,呆呆的注视着金色光线下越发英俊的他,仔细的观察着他迷人的嗓音,哪儿听得进他念的到底是啥。之后和他分开,自己又读一遍,那个时候已经“堕落”,方感觉讽刺。今日再听他一字一顿的说出来,每一个字皆如玻璃破碎一般,随着心脏的起伏,伤口越来越深。
王蓓蓓拉过被扔在床脚的睡衣穿上,打开房间的顶灯,拿来拖布开始收拾房间,喷上了栀子的香味。干完后,她站在穿衣镜前,慢慢褪下睡裙,目光注视着腰间。实际上不是一个刀疤,是两个,在阑尾炎手术后不到半年,她还做过一次切除输卵管的手术。之后,为了去那条割除输卵管的疤痕,就连附近的阑尾炎疤痕一起祛除。
手指抚摸上去,触感和平常肌肤一样,如今光线尽管比刚才强,然而不仔细看,也瞧不出异常。实际上就算经过修复去疤手术,伤口仍旧比正常肌肤颜色微暗,嵌在那个地方,一条9厘米,一条12厘米,一短一长,一斜一横,分别祛除阑尾和右侧输卵管,却留下了这两道异常的疤痕。9厘米那道,由于阑尾炎拖得时间长,必须进行最老式的开腹手术,这道疤是陈明晓得的。12厘米那道,由于受精卵落在了不对的位置,宫外孕大出血,这一道是陈明不晓得的。
初次见到曹清,就是由于阑尾炎住院。她手术后醒来没多久,他跟着主治医生来巡房,她就发现这位年轻帅气的实习医生,瞧她时眸中的吃惊和好笑。之后他悄悄又来了一次,恰好是陈明出去之时。
他眯着眼睛,开他玩笑,“小姑娘,你确实厉害啊,瞧着如此柔弱,急性阑尾炎发作也可以忍两天,几乎死了晓得不?全穿孔了,腹膜炎,我从未见过肿成如此的阑尾,比你的胃还大……”
曹清并不是首个说她能忍之人。
打小,她就忍习惯了。
那时陈明气她,怨她,但最后只是轻轻的枕在那道伤口上,叹气,“蓓蓓,你咋就如此傻?”
对呀,傻的要死,不傻的话,便不会有今日的王蓓蓓和陈明。
那时的爱啊,毫无顾忌。
也许在爱陈明之前的王蓓蓓,生活的太讲究原则,所以遇上了她人生中的大劫,但飞蛾扑火,英勇的要将全世界都抛弃,甚至自个儿都燃烧成灰,仅为了此段感情。
但也由于这段感情,燃掉了她所有生命力,如今只好苟延残喘,每回将他从自己旁边赶走,由于她不敢爱,也不可以再爱。
陈明不晓得,真正恐慌的从来不是堕落自身,而是维持清醒直直的望着自己堕落。
为了这段感情,她赔上了她人生中最主要的人:她的母亲。
翌日,阿黄醒来,十分乖巧的吃了王蓓蓓帮它弄的鸡蛋糊,最后还十分忧心和委屈的盯着王蓓蓓,好像晓得自己犯了错。王蓓蓓抚摸着它的脑袋,它就又高兴的摇着尾巴在王蓓蓓旁边转圈。王蓓蓓望着就笑了,接着拍了拍它的小脑门,然后拿钥匙下楼,到市场买了蔬菜和鱼,打算给自己做一顿营养大餐;加上一束新鲜的栀子花,回家插在花瓶里,比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要好的多。
她注视着蓝色琉璃瓶中栀子花,忆起她母亲的生日近了。思考了一会儿后拿出手机给曹清打电话,“喂,曹清,你帮吾谢谢张静,嗯,它无事了。何时你帮吾请她吃顿饭吧。啥整你?张静性格很好,如此善良的女生如今很少见,你还不高兴啊!哦,对,你还有何琴……何琴是十分理智……不不不,千万不要喜欢我,注定得伤害。咋啦?只准许你一个人脸皮厚啊?对呀,昨晚睡得很好,吾累成那般倒床上便睡着了。哦,对了,你帮吾约何琴吧,嗯,明日行的话便明天吧,吾早上来医院体检,下午去见她,否则得拖到五一以后了,吾也要工作了。好,就如此吧。吾那么乖,应该你请吾吃饭吧,好,说定了,哈哈,再见。”
挂完电话,再没有开朗的笑容。
五一结束后,王蓓蓓工作越来越繁忙,她请假之前和奇峰核对的那张订单果真出事了。由于张经理的错误和贪婪,这笔别有用意的订单成为对手欲攻击公司的棋子。恰好业界传言,香港某房地产巨头将要在成都建造六星级度假村,近日来正在紧张的收集高科技智能化管理监视系统供应商,这恰好是公司的主营业务之一。照理来讲凭借公司的实力和声望,拿下此单务须费力,可恰恰此时闹出事,低首怂恿着本来的合作伙伴,把公司的失职夸大,不但告上法院,而且在各大媒体传播不实的信息,闹得十分厉害。
张经理当然率先休息,另外两名销售部员工悄悄辞职,营销总监遣人暂代销售部经理一职,顺便监督事情解决情况……一连串的事情搞得销售部十分恐慌,所有人皆十分忙碌,担心牵扯到自个儿。
这个时候唯有王蓓蓓看上去依然井井有条,尽管能发现近日她每天皆自己开车上下班,却无人会从打扮的漂亮的她去怀疑,她是由于销售部今日的突发事情而顾不了出去寻欢。
销售部代理经理每日阴沉的坐在办公室里,经常意外的忽然叫人进去谈话,清冷严肃的样子,让人很害怕,但王蓓蓓则是此时办公室里唯一敢与这位30岁的男子抗争的人。应该护的人皆护,应该帮着讲的帮着讲,每天依然淡定的笑容,仔细安排每个人的工作,对每个人一如往常。对于整件事,她十分清楚,因此她的淡定也就是承诺,就连之前被唾弃的她和陈鹏之间的复杂关系,此时也成了一剂镇定丸,让销售部不会太消沉。
实际上王蓓蓓是有苦难言,这种名气的凝聚她并不反感,但是此事既然拉上法院,就必须和法律事务部拉上关系,法律事务部也没什么,但最候要联系的人便是法律顾问陈明,而张经理走后,她恰恰是最知晓此事的部门负责人,这便是问题啦。
期间,媒体最关注的便是两件事,一件便是公司的销售数据不准确,私下克扣,以假充真,涉嫌欺骗,而另一件确实在法律界和八卦界有名的陈明律师,即将与金副省长唯一的女儿订婚,时间竟然定于六一儿童节。这日子尽管十分搞笑,但这样确切的日子,却让人不敢怀疑。
王蓓蓓上到法律事务部之时,恰好听到张部长在祝贺陈明将要订婚,陈明在他奉承的话语下,仅是勾起嘴唇,全然接受,张部长感到尴尬。抬首望见站在门口的王蓓蓓,张部长放松了下来,笑着说,“王经理,赶紧进来,吾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陈明冷言打断他的话,“不必了,张部长,咱俩认识。”
张部长无言,王蓓蓓过来笑着说,“嗯,吾和他是老同学了,张部长,咱们就直接开始吧。”
陈明无异议,迅速拿对方可能进攻的条目逐个梳理,和王蓓蓓进行核实,完全公事公办。王蓓蓓比明白他的想法,自己内心尽管不安,但不会影响自己的工作,她暗道,就算是赌这口气,她也不会在专业程度上输给陈明。
但就在两人十分默契,即将核对完之时,王蓓蓓手机响了,是陈鹏,她接通,“喂,总经理?”
陈明也停下来注视着她,却见她神色变幻莫测,一会儿只轻轻“嗯”了一声,说,“我如今便请假回家。”接着挂了电话,王蓓蓓抬头望着陈明,面带微笑,接着却对着陈明旁边的张部长说,“张部长,这事出故障,也许我暂时不会配合你们调查了。”
“为何?”张部长问。
王蓓蓓抿嘴,“由于对方公司的主要负责人揭发,此次订单不符实际上不只是咱们的缘故,更主要的是该负责人收到顺天销售部副经理——即我的色诱,并和我合谋企图从中获得好处。更有传闻,我和公司的董事总经理陈鹏也关系暧昧,这次行为皆是因爱生恨,妄图报复陈鹏,由于我私下勾搭上了公司在智能化管理产品上最大的敌手天宇国际的小杨,不但要让顺天在此次竞标中败北,还要抹黑顺天的声誉,让天宇国际揽下这块市场。”
她脱口而出,陈明听后,面色一沉,起身握紧王蓓蓓的手腕,大吼,“那你还站在此处作甚?”
“唔?陈律师准备代替执法机关首先把吾抓捕归案?”王蓓蓓笑着看着他,还用闲置的那只手,拨了拨头发。
“王蓓蓓,我没时间跟你开玩笑!”陈明大吼,拉着她便往外面走。
“哎呀,不必着急,陈明,门口站满记者,无时间了。”王蓓蓓不紧不慢地说。
“后门?”陈明停住脚步,回头看她,神色决绝。
王蓓蓓叹息道,“你哥告知我,不要讲后门,即使是径直下到地下停车场,也无用,并且他除了打算派保安帮吾拦记者让吾能够逃走以外,不提供其他援助。”
“那你还讲你立即回家?”陈明凝眉。
王蓓蓓笑着说,“是啊,回家,我原本也无法,但是看在你打算拖吾出去的份上,吾还看到些希望。至少记者的精力会微微转移,比如关心我们主管经济的金副省长的女婿,即将在六一儿童节订婚的陈大律师,与吾这位无耻的王副经理是啥关系……”
陈明闻言放开王蓓蓓的手,脸色阴沉,他后退两步,冷冷望着还笑着的王蓓蓓,“对不起,这个忙吾大概帮不上。”
王蓓蓓一脸不在乎,“随便喏。”语毕便含笑从陈明身边走过,步子仍然淡定。
法律事务部在9楼,陈明在望着王蓓蓓进入电梯后,一拳打在走廊壁,胸膛剧烈动荡,注视着那电梯数字不停的下跳,最后还是快步迈到电梯前,使劲儿按按钮,几秒之后,另一台电梯在他眼前打开。
下到一楼,电梯刚开,他便听到了自大厦外面传出的声音。他望着大厅,未找到王蓓蓓,又走了几步方看到拥堵的大门口,几个保安极力拦住记者,那袭身穿杏色裙子的影子,却不是独自面对记者的快镜头。一个男子护着她,挡开身旁一个寻她声讨的中年妇女,把她带到马路边停着的一辆奥迪A8。她与那男人上车后,那辆车便快速消失在了车流中。
陈明在玻璃门边上注视着这一切,唇角更加清冷。果然紧要关头,她决定依靠的,还是白虎。